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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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月神那娇柔的身影一闪,立刻消失在茫茫的雪白之中。 西门还站在原地,他怎能离去?他怎能放弃?多年来江湖中的血雨腥风,使他不知道什么叫做畏惧;多年来的挑战与胜利,让他愿意用生命去完成他对天下第一的执着。 过了中午,下起了鹅毛大雪。 西门站在天山的顶上。他在等一个人,一个剑客,一个江湖中排名第一的剑客。 雪,静静地落,默默地下。突然,西门感到了一阵猛烈的剑意,这是他熟悉的剑意。每一个功成名就的剑客,身上都有这种剑意。西门知道:柔情焰天使来了。 那是一个满头白发,却面若桃花的女子。西门早已听江湖中人说这女子练得一身绝技,更有勾人魂魄的本领,却因练功而过急使得三尺青丝变成满头白头。世间多少红颜美女,却不曾有过此等白发佳人。她一路行来,甚至没有在雪地里留下一丝痕迹。 “来了?” “来了。” 两个人都沉默地站着,时间像雪片一样,从他们身边飘落。西门恍惚间似乎闻到了与十年前那个残阳如血的傍晚一样的气息,闻到了丫头身上残留的鲜花的香味,那红雨般的雪花萦绕在他的发丝上,身躯上,心坎上……在他心中洋洋洒洒,纷纷乱乱。西门在心中暗暗念到:丫头,我就要回来了…… 一刹那,焰天使的刺出鞘了,那黄金刺在阳光的照耀下明晃晃的,刹那间化作一道闪电向西门胸口滑去…… 西门毫不迟疑,一个飞身纵至焰天使身后,展开招式向焰天使坎去…… 战至百余回合后,西门目不视物,终究渐渐落了下风,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正当焰天使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之时,风云突变,一片飞云遮住了仅剩的残阳,两人同时至身于一片黑暗之中。 焰天使一下乱了手脚,情势立刻逆转。西门一招后发制人,逼的天使连退三步,原本已经确立的优势损失殆尽。西门的剑招如流水一般向天使涌来。 正当天使不堪招架之时,刹那间,一道白色月光透过浓重的乌云照射下来,迅速扩散开去,照亮了周围。只听见天使一阵冷笑,西门的左臂飞离了他的身体,落在了数丈开外的雪地上,伤口处血如泉涌,溅得满地,所过之处一片腥红。 西门无暇理会疼痛,拼尽全力把天使踢出两丈开外。他知道这次再不会像以前那样幸运,他知道这次倒下的可能是他。瞬时间他问了自己千百遍:这样做值得吗?望着身上大大小小流着血的伤口和他剑上残留无数江湖剑客鲜血,西门无比清醒地告诉自己,他没有后悔,他绝不退缩 。 西门振作了一下,又站了起来,他刚才纷乱的心,如今已经尘埃落定。他清楚地意识到,不使用剑谱上最后一页的招式,决不会将对手打倒。他屏气凝神,手腕抖动,剑芒轻动,万剑诀心由意动,一股无形的压力已将焰天使团团困住。 说时迟,那时快,那剑芒又长一倍,将天使紧紧裹在中间,她已毫无还手能力。 接下来是最厉害的万剑齐发,天使知道不能幸免,用力甩出黄金刺向西门胸**去,然后闭目等死。 西门挥舞着剑芒正要向天使砍去,眼前突然一道白光掠过,他又能看见了,那是丫头纯真、甜美笑脸。这不是自己多年来牵挂的笑脸吗?西门一阵心悸,迅速收回锋芒,但是他已将自己全部的内里注入剑锋,想要收回为时已晚,那势如破竹的剑气随着西门的手势调转头来,击中他的胸口,一道血剑立刻从西门的胸**出。他只觉得丫头的脸的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就在他倒地的那刻,他清楚的听见天使说:“你才是真正天下第一。”西门一声狂笑:“没错……江湖路是死路……但是行走江湖的人哪个不想天下第一?哪个能和我一样?” 月神的声音由远至近,缓缓传来:“天下第一又如何,你失去的比得到的多的多!” 西门凝视天山脚下,他似乎看见了在苦苦等待的丫头,他觉得自己好累,他觉得该休息了…… 那一战持续了整整一个昼夜。 时值年九月十四日。 后来有人在武林史上是这样记载的:西门投帖挑战焰天使,战于残山绝顶。大雪披山,两人酣战一昼一夜,西门败于一念。“流光”剑断,西门匿迹江湖。 后来,逍遥剑侯永白的遗体被其家人殓葬,距其问鼎武林不过两年又一个月零二十天。短暂而又艰辛的功成名就到头来不过是一堆黄土。 失败就是死亡,那是剑客的宿命。武林事就像残山雪,连绵不绝,每年都有新的剑客、新的厮杀。若干年后,不会有人再提起如今的西门和侯永白,他们的事迹也只能存在于记载武林佚事的武林谱中,随着岁月慢慢泛黄,被书虫一点一滴的蛀空…… 雪山沉默着,蕴涵着几千年的神秘。没有人会知道那天残山南麓惊心动魄的雪崩埋葬了刚刚胜利的剑客。风,无情的刮着,或许,当风撩开雪山之美丽所佩带的面纱,呈现的是一如既往的血淋淋的惨不忍睹。山,只有沉默,也许它是为了让人们学会遗忘。 没有人注意过残山脚下一个村子里住着一个女人,她常常一动不动地坐在窗口盯着远处白色的山头。她从十八岁开始,就学会了等待。她的容颜在一年一年地老去。她的生命持续一天,她的等待就不会停止,哪怕出现她的视线中的永远只有那没有落点、无情而又冷漠的白。 也许有一天,她会等到些什么,但那已经是下一个故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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