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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穷小子孤身走大漠 富公子犯难入中原 第一章血洗屯子 耶律其瑙和爷爷苏合回到屯子后便默默的回了自己家,老苏合在路上再三警告其瑙,刚才发生的事谁也不能告诉,尤其是他的玩伴巴彦。小其瑙明白,那件事说出去就会丢性命,毕竟是爷爷亲手射杀了一个金兵,如果被人发现告到金兵那里他们祖孙二人的命就没了。屯子里的人恨金兵,可是不代表人人都敢杀金兵,屯子里活下来的多半是在上次金兵来洗劫时放弃抵抗的,上次的事给屯子里的人伤害太深了。 日子照常过着,白天小其瑙和爷爷进山打猎,晚上回来爷爷教其瑙写字,有契丹字也有汉字。据爷爷说,爷爷的爷爷曾经是个大官,因为在上京得罪了人才被贬到这长白山上来的。屯子里的人都是那次被贬来的几个部族,在来的路上遇见了马贼,几个部族的人死伤大半,剩下的人才在这里安顿下来,渐渐的形成了屯子。爷爷从小就读过书,契丹人的书,汉人的书,甚至是西域人的字也学过一些。老苏合从其瑙四岁的时候便开始教其瑙识字写字,老苏合告诉其瑙,打猎不一定用得到写字,但认得字总是没有坏处的。而小其瑙也很听话,在爷爷教他写字的时候从来不捣乱,从来都是认认真真的去学每一个字,记住每一个字的意思,读音和写法。五年来,小其瑙已经认识了很多的字,老苏合仅有的那几本契丹文和汉文的书他也都看懂了,现在老苏合已经开始教他西域的文字了,不过老苏哈当年学西域文字也不多,能教给小其瑙的也不多了。以后小其瑙也能帮屯子里的人写个契约什么的,总能混顿饭吃。 第二天一早,耶律其瑙和老苏合早早的起床,收拾妥当后来到屯子东边的空地上,这时屯子里唯一的壮年男子库兰吹响了牛角,人们三三两两的走了过来,却都是些老人和妇女,其中还有两个和其瑙差不多大的孩子。他们是这个村子里的主力,要进山去打猎好预备过冬的食物和皮毛。 “小其瑙,过来!” 耶律其瑙扭头一看,是捏萨尔大婶:“捏萨尔大声,有什么事吗?” “给,”捏萨尔大婶递给小其瑙一件狼皮做的袍子道:“这个是我前几天缝的,天凉了,你就身上这一件袍子可不行,把这个穿上。” “谢谢你捏萨尔大婶,可这个我可不能要,你还是给巴彦吧!”小其瑙连忙拒绝道。 捏萨尔大婶道:“拿着,这是你阿爸活着的时候打到的狼王的皮,本来是送给巴彦他阿爸做礼物的,可现在他们都不在了,大婶不想糟蹋了怎么好的皮子,就给你缝了这件袍子,你身上没个厚衣服,今年冬天非得冻死不行。巴彦还有,我给他缝了一件鹿皮的袍子,你别担心他。” 老苏合过来对小其瑙说:“其瑙啊,你捏萨尔大婶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你阿妈没了,爷爷又不会这些针线活,难得你捏萨尔大婶惦记着你,你就收下吧,回头多打几只猎物,给你捏萨尔大婶几张皮子就是。” 小其瑙见爷爷发话也就不在坚持了,从手里接过了捏萨尔大婶的狼皮袍子到:“谢谢,捏萨尔大婶!” 这时,巴彦从捏萨尔大婶身后探出头来道:“兄弟,你有福气了,狼王的皮做的袍子穿在身上,今天去打猎你一定能自己猎到一头狼。” 小其瑙道:“巴彦你真会说笑,要真那样我一定把狼皮剥下来送给你做袍子。” 一旁的老苏合和捏萨尔大婶听了哈哈大笑,捏萨尔大婶道:“小其瑙有阿爸当年的那股劲,将来一定能成为一个好猎人!” 这时屯子里的人集合完毕了,库兰招呼大家往山里走去,一行人只有十多个,却是老弱妇孺,只有唯一的壮年库兰便成了领头人。 九月在中原是秋高气爽的季节,而在江南也只是刚刚有个天气转凉的意思,可在长白山却已经迎来了第一场雪。雪地里飞驰过一队人马,看装束是一队金兵,而为首的一人正是五天前在老苏合箭下逃走的那个阇母。这队金兵有百十多人,穿着一样的皮袄,带着一样的战刀和弓箭,给人一种肃杀的感觉,陌生的人一眼就会发现,他们不是普通的士兵,每个人都带着一股杀气。草原游牧民族是天生的战士,他们战时是兵,杀人,掠夺;平时就放马牧羊,打狼打猎,可是却没有这一队人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那种杀气仿佛要冲天。 这队金兵在夕阳的余光下冲进了屯子,迅速的分散向每家每户,他们没有抢劫,没有杀人,但却将屯子里除了老苏合和库兰等其它的人都聚集在了屯子东头最宽阔的地方,四周刀光闪闪,屯子里被赶到空地上的人震惊了,惊秫的看着金兵,没人敢出声,就连刚出生的婴儿也不敢发出一声啼哭。 “将军,屯子里的人都在这了,请您看看有没有您说的那只老狗和那个小畜生!”一个百户向五天前逃跑的阇母行礼道。 阇母扫视空地上的每一个人,却没有发现老耶律苏合和小其瑙,愤怒他抓住库兰的母亲道:“屯子里还有没有其他的人?” “没,没有了,其它的人,上次都被你们抓走了!”库兰的母亲战战兢兢的说道。 “不可能,我上次明明看着那只老狗和那个小杂种进的屯子,说,其它的人上哪去了?”阇母将库兰的母亲推倒在地上用鞭子抽打着她。 “阿妈,住手,你们是什么人?”打猎回来的库兰和老苏合等人正好撞见阇母抽打库兰的母亲,库兰冲进人群里护住了躺在地上的母亲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抽打我阿妈?” 老苏合等人纷纷放下了猎物,抽出了弓箭,跟在人群后面的小其瑙刚想抽出弓箭,却被背后一双大手给抱住了,捂住了嘴抱进了草丛里。小其瑙叫不出声来,抬头看向那人,正是五天前被追捕的蒙古汉子阿鲁不。 小其瑙惊讶的看着阿鲁不,想要挣扎却挣扎不开。阿鲁不小声的对其瑙说:“嘘,那些金兵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你爷爷他们凶多吉少了,你爷爷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救不了他,但我要救下你。趁他们没发现你快点跟我跑吧,你记住他们的样子,将来好去找他报仇,你要记住,他是金国皇帝的第九个儿子,他叫阇母,等你长大好替你爷爷报仇!” 小其瑙听了阿鲁不的话不在挣扎了,指指阿鲁不的手示意有话要说。阿鲁不小声的道:“我松开你不要乱叫?被他们发现了咱们就都走不了了!” 小其瑙点点头示意答应他,阿鲁不松开了按在小其瑙嘴上的手,小其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小声的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我爷爷?” 阿鲁不道:“因为那个阇母知道是你爷爷杀死了他的人救了我,所以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爷爷的。孩子,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痛苦,但我希望你活下来,因为你只有活下来才能给你爷爷报仇。”就在这时,小其瑙听见“啊”的一声,转身一看,正好看见阇母一刀捅在了爷爷老苏合的心口上,阇母下令道:“杀了其它那些人,他们留着没用了!” 小其瑙激动的大叫道:“爷爷!” 第二章 中箭,脱险 随着小其瑙的一声呼喊,阇母等人发现了小其瑙和阿鲁不藏身的地方,阇母忙指挥金兵道:“快,那是阿鲁不和那个小杂种,快追。”金兵放弃了屠杀屯子里的人向阿鲁不和小其瑙追去。 阿鲁不在小其瑙叫出一声之后就发现了不好,慌忙一掌击在小其瑙的后颈将他击晕,然后将小其瑙抗在肩上慌忙的向屯子外的树林跑去,只要进了林子,阇母手下的马就没了用武之地,靠两条腿不一定能追上他们。 小其瑙虽然是个八岁的孩子,但是因为生活艰苦却是长的很瘦小,阿鲁不这个丈八的大汉抗着小其瑙在林子里穿越依然速度不减。阇母和手下的金兵队伍在后面被拉的很长,但他这队金兵多是大兴安岭一带出来的,他们长期在山上打猎对山地追踪很有一套。不过阿鲁不最近几天一直在屯子附近的林中打猎,对这一带的地形很是熟悉,金兵一时也拿阿鲁不和小其瑙没办法。 颠簸中小其瑙渐渐醒来,“阿鲁不大叔,你,你放我下,下来吧,我快,被,被颠,颠晕了!” 阿鲁不见小其瑙醒了,停下身来将小其瑙放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转过身道:“来,大叔背着你,快点上来!” 小其瑙慌忙趴到阿鲁不的背上,阿鲁不背上接着向山上跑去。小其瑙在后面问道:“阿鲁不大叔,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阿鲁不道:“小其瑙,大叔一直就没走远,这几天一直就在屯子附近,今天我在打猎的时候看见金兵往屯子的方向来,我就知道不好,可是我从山上赶下来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好在你和你爷爷刚刚回来,我就只好先把你给偷出来了。前边往那边走?”说话间,阿鲁不背着小其瑙来到一个岔路口,如果是他自己就只能慌不择路了,但现在背上有个小其瑙,自然不用乱跑乱撞。 “左边那条,右边那条是通往悬崖的,左边这条是通往小溪的,过了小溪有个悬崖,悬崖上有个山洞,我们躲到山洞里去。” 阿鲁不听从小其瑙的指示沿着左边的山路向上,走出不远果然见一条小溪涣涣流淌。小其瑙慌忙道:“阿鲁不大叔,快顺着小溪往上走,到小溪的拐弯处一直向上是悬崖,在悬崖下边就是山洞,他们轻易时发现不了的。”阿鲁不背着小其瑙顺着小溪往上走,果然见溪水越来越少,有二百步左右就见溪道一弯向西拐去,在溪水转弯处往上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向树林,阿鲁不背着小其瑙慌忙前行,想要钻进林子里。就在这时,后面阇母等人已经追到了百步之内,女真士兵多是丛林打猎的好手,已经有几人拈弓搭箭射向阿鲁不和耶律其瑙二人。 就在阿鲁不背着小其瑙刚刚要钻进林子的时候,一只羽箭飞来,射到了阿鲁不的脚腕,阿鲁不痛的钻心,一个趔趄摔到了地上,背上的小其瑙也摔到了一旁。小其瑙慌忙爬起身来,扶着阿鲁不道:“快,大叔,快起来,前面马上就到了。” “不,小其瑙,你快跑,快跑!”小其瑙看见旁边一棵树的树枝垂了下来,抽出阿鲁不身上的刀用力将树枝砍了下来,递给阿鲁不道:“大叔,我不可能丢下你的,快起来。”阿鲁不见小其瑙不肯自己跑掉,只好忍着剧痛拄着树枝趴了起来,小其瑙扶着他一蹦一蹦的向前跑去。 这一耽误,金兵追的更近了,羽箭时不时的在二人身边擦过,射在旁边的树木上。跑了不远,阿鲁不便看见了前边的峭壁,小其瑙道:“阿鲁不大叔,到了前面你跟紧我,你脚受伤了可千万别掉下去,那地方很隐蔽,他们发现不了的。” 阿鲁不答应道:“好的 ,你放心吧,只要不是太远,我只靠双手也能下去。” 小其瑙指着前面的一棵大树道:“快,前边那棵大树向左拐就是悬崖,到了那边他们的弓箭就射不到我们了!” 两人从松树旁拐到悬崖边,小其瑙指着一颗伸向选下的藤树道:“阿鲁不大叔,我们顺着这个树下去,等会你进洞之前一定要对着天大喊一声,他们就会以为我们掉下悬崖了。大叔,我先下,你跟着我,小心你脚上的伤。”说着,小其瑙顺着藤树往下爬去,只爬了有三四米,便停了下来,然后拨开旁边的树木钻了进去。然后又探出头来对阿鲁不说道:“大叔,小心,快点。”说完,小其瑙对着天空大喊了一声:“啊~~~!”声音透过悬崖传的很远,好像真的掉进悬崖似的。 阿鲁不靠着双手攀爬到了洞口,伸进半个身子进山洞,也学着小其瑙一样,对着天空大喊了一声,小其瑙还很配合的在旁边向山崖下丢了一块大石头。那石头滚下山崖,带动了不少石子滚落,当真如他们两个掉下山崖一般。 等阇母带着金兵赶到悬崖边上的时候,阿鲁不和耶律其瑙早就钻进了山洞,洞外又有一棵松树挡着,阇母等人便真以为阿鲁不和耶律其瑙掉下了山崖! 旁边一个金将对阇母说道:“九王爷,看来这个阿鲁不和那个小杂种是真的掉下去了,那小杂种掉下去也就算了,可是阿鲁不掉了下去,大汗要找的东西岂不是再也找不到了?” 阇母沉沉的道:“鲁贺尔舒,其实我是一直不支持父皇去找那种东西的。你要知道,为了寻找那东西我们浪费的人力物力都是很大了,那种东西如果真存在还好,如果不存在,很可能就会动摇我们的根基。现在我们大金国才刚刚建国,还不是寻找那东西的时候,我们应该等灭了宋国,占领了整个中原再去寻找那种东西。可是这话我不能跟父皇说,因为有六王爷他们在,他们必然会把这件事当成我的把柄来向父皇进谗言,所以我一直努力的抓捕阿鲁不,现在他掉下山崖了,找不到地图就没法再去找那东西,这反而是个很好的结果。” 那鲁贺尔舒道:“那我们是不是回去?” “不,”阇母挥挥手说道:“我们还不能回去,我们到山崖下边去搜索,最好是要找到阿鲁不的尸体,这样我们回去就更好说话。” “是!”鲁贺尔舒转身对后面的金兵道:“原路返回,往山崖下搜索尸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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