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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凉州,驿马镇,十一月初四,戌时二刻。 深秋的驿马镇的夜,带着些许北国的寒气,直叫天寒聚云、露水凝霜。 驿马镇西边一百里,就是大名鼎鼎的阳关。在驿马镇的最西头,则是一家小酒肆。上午卖包子稀粥,下午宰羊沽酒,晚上则是炖炖羊骨汤。 现在?只能卖卖三文一碗的羊杂碎面了。 夜深露重,天已经黑了下来,只有镇子西头的小酒肆还亮着几盏昏暗的油灯。在西凉的深夜中,倒显得是那么明亮。 “唏哩呼噜”、“阿尼陀佛”,老僧盯着旁边吃相难看的老道。那老道吃一口面,老僧就念一句佛。最后实在受不了了,老僧望了望自己面前一口没动的面,开口道:“你明知道我不想吃这玩意,你还买了两碗……” 就在老僧对着老道不断的絮絮叨叨间,酒肆的大门忽然被推开了,弯着腰钻进来了一个身长九尺的大汉,只见他背后背着一只盖着黑布的大箩筐,也不知道装着什么。 掌柜的手拿剔骨尖刀正在剃着一只羊骨上的肉,见到大汉进来,忙道:“呦,客官要吃点啥啊?” 大汉也不答话,找了一副坐头,从怀里掏出来一方手帕,扭扭捏捏的擦了擦,然后万分不情愿的坐下:“掌柜的,我要两碗素面……” 掌柜的听罢,脸上有些犯难:“这……您来的真是不巧,我刚把羊杂碎炖上,锅都沾了荤腥……您看……” 大汉一听,自顾自的说道:“大哥,人家的素面卖完啦。” 只听大汉背后又传出来一个声音道:“你给老子转过来转过来……” 大汉听话的乖乖转过身来,揭开背后箩筐上的黑布,原来在箩筐里,坐着一个不满三尺的侏儒。 “***奶个头,老子不吃素面!老板,给老子来一碗杂碎面,要肥汤!多放葱蒜!” 大汉扭过头来,扭扭捏捏的道:“可是人家要吃素面……” 老僧听罢,轻咳一声道:“阿弥陀佛,施主。我这碗素面还没有动,倘若不嫌弃,不妨端了去。” 大汉转过身来,道:“那怎么好意思呢……” 老僧站起身来,端起面碗,正要递给大汉。 那侏儒道:“慢,老和尚。” 老僧知道他心下怀疑,拿起筷子拌了拌面,然后挑起面来,吃了一口。过了一会儿,然后递给了大汉。 大汉端过面来,也不道谢,拿起筷子把老僧吃过的那一块儿的面条都挑了出来甩到了地上,然后唏哩呼噜的吃了起来。 老僧高声道:“老板……哦不,施主,请给老衲来一碗羊杂面,要肥汤,多加葱蒜……”正说着,他瞥见了锅里漂着的一对羊眼珠:“麻烦施主把那对羊眼珠也给我盛到碗里。” 面在面前,老僧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然后端起面来叽叽咕咕的吃了起来。 老道放下面碗,抹了抹嘴,对那大汉问道:“无量寿福,贫道冒昧的问一句,不知道二位施主这是要到哪儿去啊?” “阳关……”大汉也不理他,自顾自的吃着面,那侏儒喝了一口汤说道。 老道和老僧相互看了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掌柜用磨刀石“卡擦卡擦”磨着刀,拿起抹布抹去铁锈,漫不经心问道:“你们要阳关?” 大汉打了个如雷的饱嗝,道:“是啊,准确来说是去找'楼兰古城'……哎呦,大哥你打我干嘛……” 四下里静的可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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