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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明明是杀父仇人却还要叫他师傅!他到底是大侠还是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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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7 20:37:58 | 只看该作者
第三章 一次暗算
  
  师父道:武者为术,侠者方为神。
  更已深。
  月影疏漏,花木婆娑。
  一点昏黄的灯影从孟非尘的窗纸里透出,别是一番凄清。
  虽然点着灯,孟非尘却早已睡下。在他枕边触手可及的地方,摆着一块方帕,一柄剑。方帕已染了红渍,剑藏在鞘中,老旧的黑鲨皮鞘,透着股沧桑。
  夜风吹过,灯影明灭。窗棂一开一合间,孟非尘的床前已多出了一条黑色人影。
  那人静静地望着孟非尘,见他的眉紧紧蹙着,鬓角被汗水黏成一缕一缕,双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呼吸轻浅而急促。那人的眉不易觉察地皱了皱,深黑的眼眸中闪着复杂的光芒,看到剑和那方染血的手帕,一声轻叹已然出口。他突然警觉,猛地后退了半步,手握住了胁下的剑。
  孟非尘却依然昏睡着,仿佛连日的奔波劳累已将他的精力和警觉完全湮灭。那人等了片刻,见孟非尘毫无动静,脸上非但没有欣喜之色,反而充满了焦虑,甚至染上了薄薄的恐惧。
  为什么纵横天下,却唯独不懂照顾自己?
  为什么明知身为子女者不能放弃杀父之仇,还要将他收归门下?
  那人又走回孟非尘的床前,死死地盯着他不安稳的睡颜。剑一寸一寸从胁下抽出,剑光森冷,握剑的手却微微颤抖,抖动得甚至让剑刃碰上了剑鞘。发出轻微的撞击声。
  孟非尘的眉动了动,似乎被剑气惊动,又似乎陷入了更深的梦魇。那人握着剑,全神戒备着,利刃前端甚至吐出了寸许长短的蒙蒙光华。
  床上的人,却在一动之后,再无反应。他的剑,终于向着孟非尘刺下,极缓,却无停顿!
  剑离咽喉一尺,孟非尘仿佛被剑气压迫,忽然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血再次从口中溢出,可是他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剑离咽喉半尺,睡梦中孟非尘呛咳得更厉害了。忽然间那人剑上的光华全散了,仿佛恢复成了一块凡铁,而孟非尘的呼吸也似乎顺畅了许多。但剑刃却依旧缓缓地落下,同时那人的眼也闭上了,他的唇轻轻嚅动着,吐出极低的声音:“别了,师父,如有来生,但望徒儿还能拜在您的门下!”
  那人的剑忽然全力刺下,却在刺入瞬间剑脊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剑锋一偏全然没入了床板,而他背心的穴道微微一麻,顿时失了平衡,整个人收势不住,四肢平摊,青蛙般扑到了床上!
  “原来你这么喜欢做为师的徒弟呀,戈儿。”温和的声音从他的脑后传来,那人翻身坐起,正对上孟非尘一双带笑的眼。
  挑亮了灯芯,火光映得分明,黑衣刺客正是寡言少语的君无戈。
  “你知道我在!”平淡的叙述中不含一丝感情。
  “呃,你又叹气又撞剑又杀气逼人的,为师只是睡了,又不是死了。”被行刺的孟非尘,脸上反而带着些许心虚。
  “你也没受内伤!”君无戈面无表情,继续陈述。
  “谁说的?”孟非尘退了一步,灯下光线蒙眬,掠过岁月的刻痕,更显得面白唇红,俨然也是个翩翩佳公子。他振振有辞:“连日来为师内力消耗甚剧,白日不是才咳出了一点逆血?”
  “一点?”君无戈的声音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半阶。
  “我当时就说过不很碍事的!”孟非尘又退了一步,讪讪地接道,“只不过这次下山时,为师碰见一个很高明的戏班子,结交攀谈之下,才得知戏曲中道具奥妙无穷,有一种红色染料扮人血很是逼真,我看着稀奇,就讨了一点,白天的时候,不小心弄洒在袖子上……”
  君无戈视线投向床头的手帕,面色阴沉:“这个也是不小心染上颜料的?”
  “当然不是!”孟非尘伸出左手无名指,但见上面有一道不深不浅的小伤口,“我临睡前说擦擦剑,结果不小心划了个口子,疼得我连觉都睡不好!,’
  “孟、非、尘!”君无戈一字一顿,嵌入床中的剑瞬时已回到了他的掌中,剑上的光芒赫然已涨到了三寸长短!
  “等等!”孟非尘应声跨前一步,凌空虚抓,剑已在手。剑一握,他的神情立刻就变得肃然:“每年我准许每个弟子有一明一暗两次复仇的机会,方才你的暗袭已经失败,现在你可确定要明着和我比剑?”
  君无戈冷冷地望着他,忽然还剑入鞘,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余音远远地飘进了孟非尘的耳朵:“等下弟子会告诉大师兄和小师弟,师父确实只受了一点小伤、现下平安无恙的好消息!”
  “当——”孟非尘的剑掉在地上。颓然望着自己受伤的手指,喃喃道:“你们都埋怨我不会照顾自己,可为什么当我开始保护自己不再提心吊胆过日子的时候,却一个比一个会摆脸色?”
  次日,叶停起了个太早,洗漱完毕,听听院中还是静悄悄的,忍不住推门而出,一出门他不禁愣了愣:青山寂寂,白云悠悠,青山白云间散落着五六间石瓦房,哪有什么山庄的影子?
  “难道昨夜睡梦中,我已被人救了出去?”他揉揉眼睛。嘀咕着。
  “这的确是我们的家。”身后忽然响起了孟非尘的声音,叶停一回头,却见他的“师父”正指着稍大一些的那间瓦房,对他苦笑。
  叶停仔细看去,才发现那间瓦房挂了块匾额,上书“玉帛山庄”四个大字!同式样的匾额在山下的镇子上,他至少见过四五块,除了上面所书的字样有别,这块也和其他那些相同,边框带着裂痕,字上的金漆也开始剥落。
  叶停呆呆地问道:“江湖传言,玉帛山庄金碧辉煌……”
  “金灿灿的阳光,碧油油的青山,两相映照说是辉煌也不为过!”
  “气象森严……”
  “这几处房间是按着你大师兄十一岁那年,挑出来的风水宝地盖的,据他所言气象的确不凡。”
  “美轮美奂……”
  “此地山色俊秀,清雅空灵,处身山中,如走进了一幅水墨山水,自然当得一个‘美’字!”
  “而剑法通神,俊雅如仙的天下第一剑客就隐居在那里。”
  “咳,那说的就是为师我了,惭愧、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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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7 20:38:58 | 只看该作者
叶停怪异地盯着孟非尘,情不自禁想道:您是该惭愧一下了。
  “您是该惭愧一下了。”他忽然听见自己的想法化成了声音,骇然一回头,正见凤轻翎推门而出,白衣胜雪,超凡脱俗,沐浴在耀眼的阳光下,才真个是清雅如仙!
  “您的伤。不碍事了?”凤轻翎柔婉的声音说不出的好听,一双明眸清冷冷望着孟非尘。
  叶停猛然回神,一边暗悔为什么自己没有先行关问,一边摆出关切的神情跟道:“师父为了徒儿受累,真让徒儿惭愧!”
  “咳咳咳!”孟非尘神色尴尬,抬袖遮了脸,一阵干咳。
  叶停慌忙从怀中取出一帕方巾递了过去,声音微颤,担心道:“师父您又咳血了?”
  “没有,没有,为师早已无事了。”孟非尘赶忙放下袖子。
  凤轻翎站在一旁,似笑非笑:“我还不知道师父喜欢听戏,想来唱戏的姑娘一定是个绝色佳人。”
  “一般而已。今日是停儿拜师的大日子,一切可都准备好了?”孟非尘的眼神里带了几分求饶。
  “又不似唱戏还要摆香案、设烛台,有什么当准备的,怎么以前没听师父提起过?”凤轻翎刻意咬重了“唱戏”两个字,听得孟非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叶停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最后觉得还是呆站在一旁微笑比较恰当。
  “戈儿还有怀儿呢?”孟非尘再次转移话题。“在您身后。”凤轻翎笑答。
  孟非尘猛一回头,正见一大一小两张面孔,一般的面无表情、眼神森冷。“咳——”孟非尘刚咳了半声,连忙在叶停关切的注视下收了回去,正色道,“既然大家都来了,我们就先到正厅去,让停儿正式入门好了。”
  “正厅?”叶停忍不住问道。孟非尘指了指挂着匾额的那间瓦房:“就是这里。”一边说。一边当先走了进去。
  叶停上下打量这间“正厅”,大概有自己房间的两个大,正中供着一口黑鞘古剑,除此之外空荡荡的,再无一物。
  孟非尘望着那柄剑,肃声道:“此剑名曰‘截江’,为三百年前铸剑大师风冶子一生心血所铸!这柄剑自出世以来,已跟过十一个主人,十一人皆是慷慨豪侠之英雄。人常说,剑客身死之后,会附魂魄于爱剑之上,不论真假,这柄剑已无愧一个‘侠’字。停儿,你且跪下!”
  叶停无由地感受到一股肃穆之气,恭恭敬敬地跪在了剑前。
  孟非尘接道:“武者为术,侠者方为神。停儿你今日拜师,拜的是一个‘侠’字,我只是代这个‘侠’字授你剑术。毋庸讳言,你和你这几位师兄弟的先人,都死于我的剑下,你们杀我是替亲人雪仇,天经地义,不必为什么师徒名分所困。”他望着叶停顿了顿,“既是以‘侠’字立门,门规也当以‘侠’字为凭。翎儿,你且对停儿讲来。”
  凤轻翎上前一步,凝声道:“一戒滥杀,二戒淫乱,三戒偷抢,四戒同门相争。违戒者轻则废去武功,重则杀之!”
  孟非尘沉声道:“停儿你听清了吗?”叶停肃然道:“徒儿明白了。”
  孟非尘点头,望着“截江”古剑,轻叹道:“你对剑磕三个头,就算礼成,此后是真真正正的玉帛山庄的弟子了!”叶停依言叩首,三响之后,被孟非尘双手扶起。
  礼既成,气氛立刻轻松了下来,孟非尘笑道:“大规矩说完了,还剩下几个小规矩,翎儿你也一并给停儿讲讲吧。”
  凤轻翎微笑道:“第一个规矩,自然就是‘报仇’的规矩。想来师父早跟你提过,每年两次机会,一明一暗,违者废去武功、逐出师门。我要提醒你的就是,暗袭机会难得,一定要选准了!而明攻就简单多了,你可以随时提出要求,而师父将在三日之内,安排一个时间和你比斗。”
  叶停问道:“那比斗之中,可否使用暗器?”凤轻翎笑答:“毒药暗器,百无禁忌。第二个规矩,大概对叶师弟比较实用。”
  叶停好奇道:“是什么?”
  凤轻翎瞥了眼孟非尘:“师父严令,不许他的弟子未经允许与他的女儿有超乎友谊的来往,而这位师妹现年芳龄十岁,暂赴峨眉学艺。违令者需任由我们师父处置。”
  “啊?十岁?”叶停愣了愣,忍笑点头。
  凤轻翎板起了脸:“第三条和第四条规矩,是我订的。第三条规矩,咱们山庄里面无论哪个挣了银钱、要用银子,都要到我这里来说一声,违令者酌情罚以劳力。第四条规矩,咱们山庄里没有下人,以前煮饭、打扫庭院归我干,挑水劈柴生火由师父和二师弟轮着干,怀儿管着洗碗。但师父常常出门,二师弟的责任就未免重了些,日后你就负责挑水好了。有怠工者,罚以五倍劳力!”
  叶停看看自己白皙的双手,又望望院子里两口水缸,不得已点了点头。叹道:“明白了!”
  凤轻翎展颜一笑,又从怀中取出了一根银针,递给了叶停,叮嘱道:“虽然明令禁止同门相争,但为了避免误伤,凡事还是自己小心些的好。这根银针是我特制的,大凡毒物都能查出,你就带在身边吧。”
  孟非尘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插言道:“翎儿你莫看停儿年纪小,说到下毒的本事,不一定就比你差,日后你们两大‘毒道高手’多多切磋。”
  叶停汗颜道:“师父太过夸奖了,停儿哪能跟大师兄相提并论呢?”他向凤轻翎道了声谢,接过收好。
  孟非尘看了看天色,笑道:“这师你就算拜过了,从此大家就是一家人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开口问就是。今天收拾收拾,打明天起,就正式开始练功吧。”
  回到房间之后不久,叶停就迎来了自己在玉帛山庄内的第一个访客——他的小师弟岳怀,那张胖嘟嘟的小脸上,带着一本正经的严肃。叶停笑着招呼:“师弟好,可是师父还有什么吩咐?”
  岳怀摇摇头,正色道:“叶师兄,我知道你心里面也恨师父,不过师父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叶停挑了挑眉,轻叹道:“原来我是恨师父的,不过一路同行,才知师父的胸襟气度。我爹爹,他的确不是好人。我只希望能够跟着师父好好学得一身本领,日后也好替爹爹赎罪。”
  岳怀听着就笑了,露出了两个小小的酒窝,一把抱住了叶停,喜道:“我就知道叶师兄最好!不像大师兄、二师兄他们,明明对师父佩服得紧,却怎么也不肯放弃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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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7 20:39:53 | 只看该作者
叶停眼光转了下,亲切问道:“小师弟入门多久了?”
  岳怀眨眨眼,神秘地笑道;“你别看我小,我可比二师兄还早入门呢!我三岁的时候,就被师父带着,现在九岁,你说我入门几年?”
  “六年!”叶停也笑,“那你的先人也和师父有仇吗?”
  岳怀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忽然飘进了浅浅的愁:“师父说,我爹爹杀了很多好人,所以,他就杀了我爹爹。”
  叶停道:“但师弟一定早已堪破仇恨了。”
  岳怀悠然道:“师父常说,人之初,性本善。坏人并不可恨,可恨的是逼他们成为坏人的环境。杀了坏人,等于救了他们,使他们早日轮回,重新为人。”
  叶停默然低下头,眼底闪过一丝尖锐的恨,却开口道:“师父说得对!怎么大师兄比你入门还早,但还是怨恨师父吗?”
  岳怀叹了口气:“大师兄和我们不一样。”
  叶停好奇道:“哪里不一样?”
  岳怀犹豫了一下,才道:“大师兄犯过门规,被师父震断了经脉,今生再不能习武。不过他虽然口中说得凶,其实心里也不一定怎么恨师父。”
  那样一个人,孟非尘当真下得了手?难道是因为他看出了凤轻翎的才智,才故意废了他的经脉?叶停心颤了颤,忽然发觉自己并不真的了解孟非尘。
  “要我说,还是二师兄比较固执!”岳怀丝毫没有觉察到叶停的心思,兴致勃勃地继续披露自己所知道的秘密,“昨日夜里,他还去刺杀师父来着。嘿嘿,你还不知道吧,师父昨天是装病来着,专让二师兄扑了个空。今年才过了几个月,哈,他就把暗杀的机会给用了,接下来师父就安心多了……”
  叶停的脸色微微变了,心底蓦地涌上了一股恐慌:他知道自己绝对会为父亲报仇,他更知道孟非尘早看穿了他的心思。但恨归恨,一路上他从未怀疑过孟非尘的君子风范,人皆言君子可欺之以方,所以他也一直认为他早晚可以替父报仇,但孟非尘当真如他所见那般正直侠义、毫无污点?若他其实并非君子,莫说报仇,他自己在这玉帛山庄中,又可是真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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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7 20:41:08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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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这么多不知道是谁的什么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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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7 20:42:39 | 只看该作者
第五章 一张请贴
师父道: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先站在对方处境想一想。
  虽然早有定议,凤轻翎还是忍不住在第三天自动接过了炒勺。用他的话说,生而为人,则不能食猪食。平心而论,叶停并不觉得孟非尘做的饭菜难吃,相反,咸淡适宜,虽然谈不上什么特别美味,但家常便饭,倒也香甜。但除了他和孟非尘自己,连那个如花岗岩一般的君无戈,拿起饭碗,都是一脸难以下咽的苦相。
  此时白衣如雪的凤轻翎左手执锅,右手拿铲,上下翻飞,烈烈火焰间发出“哧哧”的爆油声,香气飘出了老远,诱得叶停放下了水瓢,不由自主地直往锅里探头——青椒土豆萝卜丝!明明和昨天孟非尘炒的菜色一般无二,却只是闻着就觉得口水不住地往外冒。
  “把那边的两个盘子洗了,地上的菜叶收收,别在那傻站着。”
  “啊?”叶停回过神,左右看了眼再没其他人,才确定他是在吩咐自己。摸摸鼻子,叶停苦笑着开始干活,才知道为什么偌大山庄,只有自己会被菜香吸引过来。他一边刷盘子,一边偷眼看着凤轻翎,只见他目不斜视,挥动炒勺的动作说不出的娴熟好看。即使在这油烟缭绕的厨房里,也带着难言的曼妙优雅。
  等叶停把厨房收拾得差不多时,凤轻翎的菜刚好出锅。叶停自动接过菜往外端,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淡淡的“谢了”,回头正见凤轻翎唇角弯出了个漂亮弧度。
  饭菜端上了桌,五个人言笑晏晏,先后走了进来。这两天叶停也混熟了,知道玉帛山庄里是谁先来谁落座,并不讲究什么礼仪。他看见凤轻翎已经坐在了最里面,也不客气地跟着坐在旁边。刚坐下,就见其余三人从门口进来,个个皆以怪异的眼光看着他,只有身旁的凤轻翎轻然一笑,笑容格外真挚。
  他心一动,却见孟非尘取出一枚银针,在面前的椅子上、桌子上,以及饭碗、碟子、筷子上插了个遍,随后又把针对着光仔细看了看,这才坐下。而君无戈和岳怀,则各自重复了一遍孟非尘的动作。
  岳怀看着叶停发呆的样子,悯然道:“太师兄喜欢研究药物。常常会不小心把实验的药品洒在大家常常碰触的地方,或者饭菜里面。所以只要大师兄下厨,一般我们都比较谨慎。”
  在岳怀解说的时候,孟非尘把碰过桌椅的银针又插入饭菜,接道:“就像你用过的清心咒、芙蓉醉,你大师兄的很多药物,也是配合使用的。所以在试过桌椅碗筷之后,还要看看银针和食物混合后,有没有什么特别变化。”
  叶停后知后觉地取出凤轻翎交给他的银针,沾了下椅子,却见针头泛起了浅浅的绿色,他面色微变,小心翼翼地站起,赔笑道:“对不住,我回去换件衣服就来。”
  凤轻翎微笑道:“不必了。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也只是有些发麻而已,不过我也不知道灵不灵。等下还得师弟告诉我你的感觉才好。”
  孟非尘瞪了眼凤轻翎,温言对叶停道:“别理翎儿,趁着毒粉还没有沾上皮肤,赶快回去换件衣服吧。”
  叶停暗一咬牙,却坐回了原位,笑道:“师父不必担心,大师兄不是都说没事了吗?药配出来了,要是不试验,怎么知道效果?大师兄,日后您一定要好好指点停儿!”
  大家边吃边聊,边偷看叶停的脸色,除了叶停自己,众人倒是吃得香甜满足,又情致盎然。
  可惜,这顿完美的午餐却只进行了一半。就在叶停感觉到腰腿开始麻痹的时候,一阵凄厉的号角声远远传来。
  号角声一起,众人的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孟非尘放下筷子,叶停看到他的眼里浮现出久别的倦怠。正在猜测发生了什么事情,凤轻翎却递给他一枚药丸,轻声道:“解药,服了吧。”
  与此同时,君无戈站起身,照旧面无表情:“我和大师兄出去看看。”
  孟非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温言道:“人家既然按着规矩吹响号角、登门求见,你们也要客气些,须知武林中为人处世,最忌讳的就是骄傲!”
  凤轻翎微笑道:“我和二师弟是失礼的人吗?您放心好了。”
  孟非尘看着他带上纱罩斗笠,追上君无戈,一并没入了竹阵,悄声嘀咕:“放心才怪!”
  一旁叶停服了解药,麻痹的感觉立时消除。他好奇地问道:“师父,这号角声究竟是怎么回事?”
  孟非尘望着远远那片竹林叹道:“我在这里住下来之后,老有一些无聊的人过来骚扰。后来你大师兄布置了竹阵,清净是清净许多,但确实有事来访的人,也被挡住了。所以就在竹阵门口放了一个号角,并传言江湖,在山庄门口吹响号角者,可人庄门,但来人却需任由山庄处置,杀剐无怨!”
  叶停微笑:“这样就不会有人随便吹号角了,但真正有事的人吹了号角,师父也不会为难他们。”
  “不错。”孟非尘也笑,“这是你大师兄的主意,不过这些年来也没有什么人来吹过号角。为师自己都快把这件事忘了,看来今次来访的,确是有心人。”
  岳怀撅起了小嘴,冷冷道:“甘愿一死而找上门来的,想必是个大麻烦!师父您才回来几天根本还没歇过来呢!”
  孟非尘沉下脸,肃声道:“别人甘愿一死而上山,在你的眼里,就是一个麻烦吗?怀儿,要是换你在他的处境,听山庄里面的人这么说,你会怎么想?”岳怀咬着嘴唇低下头。
  孟非尘缓下口气,接道:“你年纪最小,却不可以拿这个当借口任性。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先把自己放在对方的位子上想一想,人都是一样的,谁也没什么特殊的!”
  岳怀不甚情愿地答应了一声,叶停却听得心跳了跳:是不是因为他总能够站在他人的处境去想,因此他才能够窥破他人的弱点,剑法才能独步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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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轻翎和君无戈回来得很快,脸上也没什么看见“麻烦”的神情。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名道长——灰色道袍,七星宝剑。叶停认得分明,正是号称天下第二派的武当弟子的制式。
  他认得,孟非尘自然更认得。他迎出门外,拱手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不知道长如何称呼?怀因道长可还安好?”
  那道长震惊的目光,从瓦房回到了孟非尘的脸上,恢复了镇定,双掌合十回礼道:“小道静缘。孟大侠安好!先师已于数日前羽化,将于五月初五发丧,届时静阳师兄将遵尊师遗命,接任掌门,特命小道给孟大侠送请柬过来。”
  “你说什么?”明明还隔着七八步,孟非尘不知怎么一伸手就抓住了静缘的手腕,脸上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怀因道长仙去了?怎么可能?”
  静缘的眉皱了一皱,微一缩手,眼眶也微微发红:“先师染了急病,没过三天就去了。临去时还深憾不能和孟大侠道别……”
  孟非尘放开了静缘的手,眼眶已微微发红,长叹道:“长者不再,故人渐稀!届时我定当为怀因道长送行,并拜见静阳道兄。道长如不嫌弃,还请人内稍歇?”
  坐定之后,静缘从怀中取出请柬和信笺,双手递上。孟非尘打开,略一浏览,面色就又是一变!他随手把信反扣在桌上,对静缘黯然道:“道长来意,我已明了。不过世事扑朔迷离,真假往往难于分辨,道长能致信于我,我很是感激。于公于私,我定将此事查个分明。”
  静缘合十一礼,肃然道:“如此多谢。小道冒昧上山,当受何等惩治?还望孟大侠示下。”
  孟非尘勉强一笑:“道长言重,区区陋俗,无非挡些无事生非之人。您来下请柬,在下感激还来不及,何来惩治之言?还请道长留此一宿,明日我当携弟子,与您同往武当。”
  静缘辞谢道:“信已送到,小道就先行告退了。届时在山门相候。”
  送走静缘,孟非尘回到房中,却见四个徒弟都在,八道目光一道比一道严肃,齐齐聚集在他的身上。
  凤轻翎当先开口:“莫非怀因道跃之死,别有蹊跷?”孟非尘深吸了口气,黯然道:“不错。”
  凤轻翎面色微沉:“怀因道长是师父的挚友,武当可是要师父相助追查此事?”孟非尘停了半晌,忽然把武当的那封信摊在桌上,叹道:“你们自己看吧,此刻为师心中也乱得很。”
  凤轻翎接过,扫了一眼,便冷笑一声,将信递给了君无戈。君无戈见信上写道:
  “……当日先师曾与孟大使一同剿灭武林叛逆碧落神主君顾修一党,转眼五载匆匆而过。四月廿二日晨,贫道发现先师亡于卧房,却似伤于君顾修独门武功七修风雷指之下。贫道犹记当日君顾修之独子被孟大侠收归门下,如若方便,还望孟大侠偕同贵弟子上山一议,或能于查明真凶有所助益……”
  君无戈一向冷硬如石的脸上也变了颜色,拿着信的手,竟微微在抖。
  岳怀等不及,凑上前去,蓦地大叫一声:“二师兄一直在山上,根本不可能和这件事有关联!”站在后面的叶停骇了一跳,嗫嚅道:“碧落神主昔年号令天下,却在鼎盛之际突然销声匿迹,难道……”
  君无戈忽然涩声道:“先父自命为神,侠义之士自然看不过眼。”
  凤轻翎蹙眉,沉吟道:“今天已是二十八,武当这信也来得太迟了些。”
  岳怀一撇嘴:“他们怀疑二师兄又怕师父,当然要先去找帮手!”
  叶停心一动,眼神极快地在孟非尘面上扫过,却见他怔怔望着窗外,神色暗淡,似乎并未听见他们在说些什么。
  凤轻翎沉默片刻,眼神却忽然变得凌厉,盯着君无戈冷冷道:“武当山距此不过三百里,若以快马或者绝顶轻功赶路,一夜时间足以往返。如果我记得不差,二十一日晚上二师弟早早歇下,清晨起身时候精神却不大好,正是一夜未眠的模样。”
  岳怀愣了愣,撅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师兄常常一个人在夜里练剑,早上犯困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他和武当的案子没关联就是没关联,你怎么帮着那些道士说话?”
  凤轻翎轻哼道:“二师弟入门之后,五年来时时刻刻不忘复仇,这也是事实。他既然能对师父复仇,为什么就不想杀怀因道长?再说,君顾修已死,七修风雷指除了二师弟,还有谁可能会使?二师弟行凶的时机、动机,甚至武功都有了,为什么凶手不是他?”
  岳怀怒道:“二师兄根本就是清白的!二师兄,你怎么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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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7 20:43:56 | 只看该作者
君无戈沉默片刻,缓缓道:“大师兄现在问我的话,日后别人也会问到。现在我不能辩驳,还有你相信我,他日被各大门派质问时,我要是答不出来,凶手不是我,又是何人?”
  叶停犹疑片刻,也做出义愤之色道:“再怎样也不能血口喷人,以师父的身份名望说出来的话,就算是名门正派也不能驳回吧。”
  孟非尘这才回过神来,走到君无戈身边拍了拍他的肩,柔声道:“停儿前半句说得不错,是就是是,非就是非,任谁也不能随意定人罪过。戈儿,为师也信得过你。翎儿所言看似不错,细想起来却全是破绽。戈儿难忘杀父之仇,也是人之常情,但五年之中,未曾犯过一次门规。当年君顾修是死在我的剑下,但戈儿就连那日想暗杀我的时候,都是百般犹疑,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去杀害怀因道长?一夜往返三百里,固然可行,但赶路的人累也累得半死了,哪里还有体力,更何况是闯入守备森严的武当山,去杀武当第一高手怀因道长?当年君顾修沉浸七修风雷指三十余年,算来也不一定就能胜过怀因道长多少,戈儿天资再高,也不可能在五年之内,把此功练到能杀怀因道长的地步!”
  凤轻翎点头,现出一丝微笑:“师父能这么想,还有什么不妥?没有确凿证据,情理俱欠妥当,就算武当的人不明是非,我们也不怕他们。”
  孟非尘缓了口气,黯然道:“静阳道兄是怀因道长亲选的掌门弟子,以前也与我有过数面之缘。看他信上措辞,遣人报信皆不失礼数,请我和戈儿上山未必就有什么恶意。”
  岳怀才明白过来,火气消了也不觉有些伤心,轻声道:“原来大师兄是故意这么说的。唉,记得小时候,怀因前辈还抱过我,想不到……”
  孟非尘拍了拍岳怀的肩,叹道:“怀因道长胸襟广博,淡泊宽怀。承他不弃,与我忘年结交。多年来,我一旦遇到什么烦心的事情,总爱去打搅他,他也从不嫌烦,每每同我秉烛畅谈,一聊就是一夜。近年来事情少了,到武当走动的次数便也少了,总以为两家离得近,见面的日子还长……”他背过了身子,片刻才沉声接道,“我心乱,为的是从此世上又少了一个知音,江湖上又少了一名可敬的长者,真凶是谁,于情于理我都要查出。戈儿,此事虽然和你无关,但以你对七修风雷指的了解,想来多少能看出一些端倪。至少可以断定伤人的,究竟是不是真的七修风雷指,或者凶手的这门功夫,究竟有几成火候!”君无戈默默点了下头。
  凤轻翎眼中浮动着蒙蒙眬眬的惆怅,轻声问道:“您这次只带二师弟去吗?”孟非尘想了想道:“停儿也一并去吧,他才拜师什么东西都没学到,总不好留下给你当长工。”
  叶停大出意料,赶忙躬身一礼道:“谢谢师父。”
  岳怀则一跳,大叫:“那我和大师兄呢?”
  “留下来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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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趟浑水
 师父道:坐镇们大师兄果然神机妙算,正好拿为师来顶罪!
  星夜兼程,次日清晨孟非尘一行已到了武当附近。眼看青山在望,孟非尘却下了马,带着两个弟子拐进一片密林。叶停接过孟非尘丢过来的行囊,见君无戈一声不吭径自离去,自己仍愣愣跟着师父走,忽见孟非尘转身道:“停儿,去把行囊里的衣衫换上。”
  叶停停下脚步,看着师父没入树后,打开手中行囊却见一件质料高贵、绣工精细的浅绿衫子。叶停身子一震:这衫子正是过年时候父亲特地请人裁剪的。他虽衣食无缺,但得自父亲的礼物却寥寥无几,因此这衫子便格外珍贵。他还清楚地记得,父亲亲手替他系好衣带,格外温和地对他说:“今日过后,你就是真正的男子汉了。”想着想着,叶停眼睛不知不觉湿润了,他深吸了口气,勉强抛开脑海里父亲慈和的面容,一面更衣一面揣测:此时此刻,孟非尘交给自己这件衣衫,究竟有什么意图?
  “咱们玉帛山庄在武林中也是名声赫赫,在家里无所谓,但出门访客时总要穿出气度来。庄子里节余不多,所以从你家离开时,我就拣了两件像样的衣服带出来。为师用意便是如此,难道你这衫子里还藏了什么秘密?”孟非尘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叶停吃了一惊,才发觉自己竟将心中所想说出了口。
  他脸一红,水灵灵的眼睛里竟隐隐有雾气凝聚:“师父对不起,先父忙于江湖事务,从小到大也只亲自给我准备过这一件衣衫而已,所以……”他转过身来,说到一半的话就突然接不下去了。
  眼前那眉眼,确是自己见惯的师父,嘴角也仍旧带着亲切而温和的微笑,唯独沾满灰土的粗布蓝衫换作了纤尘不染的素缎白衣,山风吹拂,襟带飞舞,飘洒中自带庄重,便连那微白的鬓角此时也显出一种别样的孤高。叶停忽然明白凤轻翎那谪仙般的风采从何而来,心中不觉升起一股难言的滋味。
  “白色最高贵,所以天下第一剑只能穿白衣。白衣不耐脏,所以不能穿着骑马赶路。最重要的是,人靠衣冠马靠鞍,如果不是这身白衣,找为师麻烦的人大概会多十倍。”孟非尘带着比凤轻翎更温雅高贵的微笑为叶停答疑解惑。
  “正式场合师父都如此穿着,习惯就好。”随着平板的声音,君无戈已自树后转了出来,衬着一身蓝衫劲装说不出的英武潇洒,若无其事地在孟非尘面前一礼,果然是司空见惯的模样。
  孟非尘面色微恼:“‘人似雪中玉,剑落九天星’。想为师当年风采之胜犹在剑名之上,若非要养你们几个,怎至于连收拾脸面的银子和时间都没有?”叶停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向着已经飘远的白衫追去。
  刚走近山门,叶停便见一堆人走出山门,有长有少,有道有俗,却俱是穿绸裹缎,正与白衣翩然的孟非尘相映生辉,倍显中原武林气势非凡。当先那衣饰最高贵的峨冠道人对着孟非尘合十行礼,微显红肿的双目里满是欣慰和恭敬:“静阳迎接来迟,还望孟大侠勿怪。一别数月,幸见先生风采如旧……”
  一长串文绉绉的对白于焉展开,尽管场面郑重肃穆,但看着孟非尘挺拔的背影,想着他风采的来历,叶停就忍不住想笑。可就在这时,他却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噤,抬头正见一个锦衣老者冷森森地盯着自己,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夷。叶停只觉被当头浇冰水似的难过,略垂下头避开老者视线,不料孟非尘对着老者深深一揖,和煦的声音响起:“当日和东方府主联手对敌时的情景犹在眼前,一晃竟又过了七年,贵府上下都还安好吧。”
  叶停心下暗想这老者原来就是东方世家的掌门东方宗维,想起当日孟非尘对东方家“疾恶如仇,古板固执”的评语,不由心一动,重新抬起头。眼角往东方宗维脸上一扫,嘴角轻扬,天生的笑痕格外深刻起来。
  东方宗维冷笑答道:“有孟大侠的天下第一剑,武林中干戈纷争尽化玉帛,何处不能平安。”他顿了下,随即盯向叶停,“但不知我等来拜祭怀因道长,有何处竟可让令高足发笑?”
  锋锐的目光由两道添作十七八道,叶停赶忙低下头,心里却生出几分得意。静阳皱了下眉,身旁陇西李府二公子李醉怀却摇了摇手中折扇,轻描淡写道:“叶世兄年纪尚轻,又未曾见过怀因道长,自然难有哀戚之意。东方府主何必为难。”
  静阳扫了眼叶停,轻咳一声道:“李公子所言不差,等下在先师灵前道歉也便罢了。”
  孟非尘静静听他们对答,面色和煦如旧,见无人再言,才歉然接道:“小徒方才人门,不及教化,倒让诸位看了笑话。玉不琢不成器,静阳道兄虽然大量,这孩子还是不能不罚!”他说着忽而一侧身,一抬手,尚隔着三四步远的叶停不知怎样就被他抓住了手臂,轻轻一带,叶停便跪到了静阳的眼皮底下。
  旁人见孟非尘动作轻巧自然,叶停暗地里却出了一身冷汗。孟非尘回身一抓来得突然,他下意识使出叶家独传的“魅影”身法躲闪,可腿上的肌肉刚一绷紧,内息就被臂上传来的暖流冲乱了方向,身法已展再难收势,落点却变成场中央,而孟非尘传来的内力恰在此时收束,他骤然失空,腿弯一软,没反应过来就跪跌下去。他又惊又怕,这一瞬已为自己先前的冲动后悔了千百次。
  孟非尘不紧不慢道:“小徒既是冒犯了怀因道长,就叫他这些天穿上道服,在灵前添香火、扫厅堂,赎他失仪之罪,不知静阳道兄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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