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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中文网《重楼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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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7 20:30:35 | 只看该作者 |只看大图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第一回1《春雨江南且馀行,君若有兴饮一樽》

春雨如织,古往今来,也不知织就过多少悱恻的缠绵。
通往杭州的官道上,一个少年冒雨而行,步伐轻快,顾盼之间,悠然自怡,全然不以苦旅为罪。
突然一阵风起,从右前方的竹林中,吹出一面青布酒旗,凌空招摇。
少年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荷包的一面用彩丝绣着牡丹,针路婉致,将牡丹的雍容华贵,描绘得淋漓尽致。
另一面绣着“平安”二字,年久摩挲,荷包的表面光滑乌亮,有些线脚已经断裂。
他翻转荷包,里面除了一封信函与一叠欠条,别无它物。
少年明媚的脸上,泛过一丝怀恋之色,许是久经时光洗礼,故而哀而不伤,珍而重之的将荷包收好,施施然的往竹林走去。
穿过鹅卵石铺设的甬道,竹林深处,一间松木构建的酒肆,映入眼帘。
从门口进去,二十来尺见方的店面,摆着五张八仙桌,挤了不下三十余人,不仅少长咸集,而且僧俗齐全。
小二撑起眼皮,瞄了对方一眼,不待人家开腔,径自说道:“客官要是打酒,小店秘酿,恕不外卖。若是用餐,店里员满,还请移趾他处。”
亏他肚子里还有几分墨水,虽然见嫌之意溢于言表,可措辞文雅,却也不至让人觉得面目可憎。
少年秋水一般的眼睛里面,一对宝石似的眸子,骨碌碌的一转,陪笑着道:“小二哥误会了。”
小二被店里那帮人呼来喝去,平时两分的脾气,早便涨了八分。
只是那帮人要么凶神恶煞,要么阴鸷怪气,无一像似善茬,不得忍气吞声,可面前的少年文质彬彬,看着弱不禁风。
小二不加多耐的道:“有甚误会?公子也都瞧见,实在接待不下。”
掌柜的听见吵声,从柜台后面伸长脖子,打量少年一眼,见他衣衫脏污破旧,一双靴子磨的脚趾头都快原形毕露,全然不是讨喜的主,一言不发的缩了回去。
少年解释着道:“小二哥有所不知,早在一个月前,白大爷便有与我约好,今日在贵店商谈一笔买卖。”
他声音不高,可也没有刻意压低,店里既静,面积又小,别人纵然无心聆秘,也都身不由己。
言尤在耳,无数双眸子,一对对精光湛湛,齐刷刷的往他身上扫过。有些莽撞之徒,若非身边的同伴及时掣住,已然坐捺不住。
少年呆了一呆,只道自己凭空捏造的白大爷之约,被人识穿,惹来打抱不平,干咳一声道:“既然白大爷不在,那就不打扰小二哥了。”
小二与那“白大爷”虽然素昧平生,但想既被称为大爷,身份自不待言,而能与之买卖,岂会身无长物?
他那原本死鱼似的瞳孔,仿佛映了珠光,立马有了光彩,重新打量少年一眼,只觉斯文秀气之中,别有一股丰采华贵的气度,让人不可小觑。
小二呆板的脸上,立即堆起笑容,热情洋溢,看不出半分做作,不迭的道:“不打扰,不打扰。都说物以类聚,公子既是信人,贵友自乃信友。白大爷也许有事在路上耽搁了,要不您先用些茶水,宽待片刻?”
少年以进为退的道:“适先小二哥不是说店里客满了?”
小二脸色一红,也不见窘的道:“客虽满了,许是挤点,位还是有的。”
少年骑虎难下,只得赶鸭子上架道:“有位就好,挤挤无妨。”
用松木支搭的窗外,是一条六尺见宽的小溪。
溪流平缓,清澈见底。有鱼悠然从容,或结伴成群,或独自优游,许是自濠梁而来?
水面不时飘过桃花的花瓣,仿佛美人唇边的一抹嫣然。溪流出处,不知是否便是传说中的桃花之源?
过溪是一片水田,阡陌纵横,间有屋舍坐落。在雨雾中望去,俨然一副淡淡的水墨画。
微风中隐隐有少女的歌声,随风送至:行行重行行,与君生离别;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歌声幽怨,饱含着无尽的离愁别绪,无限的相思牵念,荡人胸襟。
靠近窗台的位置,一个中年汉子独占一桌,一手支颐,一手持着酒碗,停在唇边将饮未饮。
在店里座位本就紧张的情形下,这种不对等的差异,无形中将双方对峙的气氛,呈现得一目了然。
小二迎来送往,知悉其中的微妙,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没有应答,不敢造次。
少年会意道:“我自个来。”
小二道:“那小的这便去给公子张罗了。”末了问道:“只是价钱方面?”
少年道:“价钱不是问题,问题是让白大爷吃的开心。”事已至此,说不得只好故技重施。
他离家日久,随身携带的财物,近来用光典尽,又不堪乞讨,一日三餐,全靠赊账度日,不觉欠条打了一堆。
这还是他运气甚佳,碰见友善的店家,遇上那些脾气不好的,也不知吃了多少顿老拳。
好在他平时背着家长,和府里的侍卫,学了一段时间的功夫,虽没登堂入室,身体却练得极为强健。
是以对方下手不轻,落在他身上,收效却也甚微。要不换作普通人,这一路揍挨下来,就不断手瘸腿,也得伤筋动骨。
小二谄笑胁肩的道:“小的明白,白大爷吃得开心,公子的买卖,谈得自然也就顺利。”自以为的操办去了。
少年拉开一张板凳坐下,打量大汉一眼:只见身材魁梧,一张紫膛面庞,眉如泼墨,鼻若高山,一副络腮胡子,俨然便是说书中燕赵之地慷慨悲歌之貌。
风向突转,歌声顿止。大汉怅然醒过神来,方才发觉对座不知几时坐了一位少年郎,看来狼狈潦倒的模样,偏偏挂着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
大汉虽则忧思重重,也不禁哑然失笑,举起手里的酒碗道:“春寒料峭,小兄弟可能饮否?”
少年喜出望外的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大汉环目四顾,自知今日之期,便乃了断之时,心中无惧,反而逸兴云飞,大声呼道:“店家,再来五斤大曲,另添一副碗筷。”
柜台那边及时应了一声,过不多久,小二呈上酒来,又添过碗筷,摆齐斟满,打少年知会道:“公子,您要的酒菜,已经准备妥当,随时能上。”
少年歉然道:“谢谢小二哥,不用了。”他饥渴交迫,实属无奈之举,而今有人做东,自然不必铤而走险。
“不用了?”小二尖着嗓音。情急之下,连“公子”的称谓,也都省略掉了。
少年指着对面的大汉解释道:“这位就是白大爷。人家既已备好,我再叫一席,未免浪费。”
小二瞪着那汉子。脸上的表情,直恨不能屈打成招。
也是事有凑巧,那人居然点了点头道:“俺白惊天。”
少年满脸喜色,急忙起身,抱拳说道:“原来是‘雷神’白大侠,这可巧了。”
白惊天跟着站起,拱手道:“小兄弟识得白某?”他侠名在外,受人一礼,虽说当之无愧。
可他结交满天下,以人品行为先,顺眼为此,从不自持身份。
少年摇头道:“久闻大名,恨未识荆。”说着腹中“咕”的声响,急忙捂住。
那“咕咕”的叫声,不甘示弱,荡气回肠的越发响亮。
白惊天望了桌上的残肴剩馔一眼,含笑道:“小二哥,人生欢会,有酒不可无肉,相烦再上三斤牛肉。”
小二瞪目结舌,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少年双脚,呜咽道:“公子你大人大量,就别开小的玩笑,小的人小胆小,受不得惊吓。”
他嘴里说“受不得惊吓”,不仅脸色发白,就连身子也都瑟瑟发抖。
少年愕然道:“小二哥,男儿膝下有黄金,这是作甚?”
小二抽咽道:“公子有所不知。俗话说钱财身外物,能结交公子这样的人物,是小的前世修来的福分,莫说赔上一桌酒席,就是搭上身家性命,那也没有半点怨言。”
少年俯身扶起小二道:“小二哥言重了。”
小二继续道:“只是小的上有老下有小,让家里仨口跟着挨饿受冻,于心不忍,还望公子垂怜。”
少年瞧他神情自若,让人真伪难辨,慨然道:“小二哥,男儿为人处世,能达到你这境界,来日出人头地,定当不在话下。”
小二诺诺的道:“承蒙公子金口,小的一定加倍努力。”
少年苦笑道:“那待你将来当上掌柜的,再来请我。”拍了拍小二肩膀,以示嘉奖,深吸口气,复向白惊天抱拳道:“白大侠,萍水相逢,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先恕罪则个。”
白惊天行道江湖,对于旅途的交困,少时深有体会,掏出一锭十两重的纹银,抛给小二道:“这是人家和俺的酒钱,剩余赏给你了。”
他回眸之间,瞥见众人虎视眈眈的目光,自知难以善了,索性将全副家当,尽皆掏出,推到少年面前。
欲待客套一番,心头凄苦,不禁兴致索然,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又倒满一碗自斟自饮。
小二大喜过望,饶是平日口齿伶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脑子里的念头,风车似的转个不停。
想白惊天的酒钱满打满算顶多三两银子,至于少年那桌虽则整治出来,凭着自己的嘴皮在掌柜面前费些口舌,未始不能上给其他客人,如此一来剩下七两多白花花的银子全流进自己腰包。
小二寻思着:“赶明儿辞了这份工,用作本钱,做点小买卖,时来运转的话,未始不能发达。”越想越觉前途光明一片,眉花眼笑而去。
少年慌忙起身,将面前桌上的银两,尽数推回道:“白大侠,无功不受禄。齐天得你仗义 解围,已经感激不尽,怎敢贪心不足?”
白惊天正望望着齐天,见他神情举止,挚诚磊落,年纪轻轻便能见利思义,如在平时,自要好生结交一番。
他知当此特殊时期,过多的交集,反而有害无益,挥手说道:“男儿大丈夫,尽得婆婆妈妈。”
东边一人,猛地一拍桌子,直震得桌上的杯碟碗筷,“砰砰”乱跳,高声喊道:“姓白的,酒酣饭饱,闲事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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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7 20:50:51 | 只看该作者
            坚持,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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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7 20:50:11 | 只看该作者
            坚持写下去,字数多了,自有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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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7 20:49:26 | 只看该作者




这些头衔怕不是单田芳在《白眉大侠》里用过的文笔,真厉害,写出了古代文人的风骨,


对不起,我编不下去了,2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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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7 20:48:52 | 只看该作者
呦呦呦,大佬您写的可真好,我自己打脸,您是跟谁学的写作啊


横是跟金庸拜师学的吧,大拇指,您真厉害


您是青出于蓝呐,金庸都没您写得好,您这是传承中华民族五千年的光荣传统传到你身上了



您应该参加诺贝尔奖啊,星云奖啊,哦,您还不知道这些奖啊,行,我待会请金庸老先生出来给您颁个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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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7 20:48:01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回下《心如清流不染尘,人若多情便销魂》
齐天见得白惊天跄踉之姿,想英雄末路,困顿至斯,油然生出一股惺惺相惜之意,胸口一热,大步走上前去。
那人不明其意,张开双臂,道:“公子且慢。”
齐天道:“这位想来便是大名鼎鼎的‘武林道’‘护道者’‘五衣’中排行第三的‘白衣’韩风月韩三爷了?”
贺行云高声道:“三爷不必理会,这小鬼也不知打哪蹦出,本事没几分,专爱管闲事。”
韩风月不予理会,温和一笑道:“区区贱名,敢劳公子清听。”
齐天道:“韩爷过谦了,想‘白衣’名动江湖,武林谁人不识。”突然叹息一声道:“只是今日一见,未免名不副实。”
突地“呛啷”声响,前面抬轿的青年,拔出刀来,虚空一劈,恶狠狠的道:“小子,你可知江湖上,污人名声,有如杀人父母?”
齐天点头道:“这个在下自然清楚。敢问壮士,你家三爷可是君子?”
那劲装青年傲然道:“江湖上提起我家爷的名字,谁不竖起拇指,赞上一声‘谦谦君子,闻融敦厚’?”
齐天道:“子云: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你家韩爷乘人之危,岂是君子所为?”
那劲装青年哑口无言,直把一张炭脸,憋得乌里发亮。
韩风月凛然道:“公子责备的是,风月受教了。”退在一旁,隔着轿子道:“柳姑娘请便。”
一只柔荑从轿里探出,缓缓将轿帘掀开。
众人但觉眼前一亮,一股清新之气,扑面而来。
那叫青青的女子,约莫二十七八年纪,素衣如水峨眉如画,向齐天微一颌首,走到白惊天身后,轻声唤道:“白大哥。”
白惊天脑中天人交战,终是忍不住转过身去。
两人视线甫一交接,便如藤蔓一般,相互缠绕,难分难解。
白惊天右脚踏前,左脚踮起,跟着便要跨出,蓦地里听得一声冷笑,心中一凛,忖道:“倘若他们用青青来要挟我,那我要不要妥协?”
他迟疑之下,将踏出的脚步,又徐徐缩了回去,游目四顾,暗地寻思:“这些人虽然大多良善,恩怨也都分明,可于民生疾苦,未必放在心上。倘若知晓线索,全力追讨,届时边关内忧外患,十九难保。因我一己之私,致使万民陷入水深火热,于心何忍?” 顿时冷汗涔涔。
随即想起那年村中战乱,母亲将自己藏身地窖,临去的那番言语:“孩子,不是为娘狠心抛弃你,自古‘为臣死忠,为子死孝,为妇死节’。现你爹爹和你祖母落在敌寇手里,只恐凶多吉少,你娘为人妇媳,生死与共,那是没有半点选择的余地。”
接着想到自己艺成下山之际,师父的淳淳告诫:“天儿,此去江湖险恶,大丈夫立身处世,虽说事急从权,当知‘有所为,有所不为’。”
白惊天一念至此,心头清明,主意顿定,踏前两步,握住青青双手道:“青青,是白大哥对不住你,害你受苦了。”
青青嫣然一笑,微微摇了摇头。
白惊天又是怜惜,又是愧疚,柔声道:“别来可好?他们怎么找着你的?路上没对你不敬吧?”
青青低声道:“三爷自称是你朋友,说你在江南道上,走镖受了点伤,於杭州城外将养,一路上对我很是礼遇。”
白惊天望了韩风月一眼,一语双关的道:“有劳三爷费心了。”
韩风月了然于心,歉然一笑,道:“多有不周,还请勿怪。”
青青吁口长气,道:“看见你没事就好。”望着白惊天,脸上深情款款,目中柔情万千。
白惊天目光闪烁,偏开头道:“青青,你信佛么?”
青青摇头道:“青青原本不信的。”解释着道:“假使这世间真有神佛存在,岂能容许那么多奸恶之徒,为非作歹了?”
那方脸大耳的和尚,明知那是情侣之间的衷肠之言,可自己身为佛门弟子,在一旁听见无动于衷,未免对佛祖不敬。
他待要驳斥,想着世间委实许多作恶多端的人,反而得享荣华,只得辩白道:“阿弥陀佛。因果循环,报应不爽;非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
青青不去理他,径自道:“可在遇见白大哥后,青青却深信不疑,若非菩萨慈悲,也许终青青此生,都无缘遇见你。”
她顿了一顿,缓缓说道:“白大哥,假若终青青此生,都没能遇见你,即便活再长岁月,我也会觉得光阴虚度。”
白惊天心中的伤感,就像窗外的春色,浓得化也化不开来,强颜说道:“白大哥也是的。”
他腾出一只手,轻轻摩挲着青青脸颊,脸上爱怜横溢,喃喃的道:“青青,如果真有轮回转世,纵然下到地狱,白大哥也要求得菩萨慈悲,再安排我们相遇一场。”
白惊天解开衣襟,从颈上扯下一片银锁,一面刻着“万事逢凶化吉”,另一面刻着“一生平安多吉”。
他递给青青道:“小时候听我母亲说,这是我外祖父从一位得道高僧哪里求来,说是戴带之人,诚如锁上所言,你往后戴在身边,自必逢凶化吉,一生平安。”
青青心中惊恐不定,摇头摆手的道:“我不要。我要白大哥你戴着它平安周全。”
白惊天抓住她手,强行按在她掌心,道:“青青,你不听白大哥的话么?”语气甚是严厉。
青青泪珠在眼眶打滚,用力眨着眼睛,努力不让流出。
白惊天道:“如果那天白大哥不在了,青青记得帮白大哥一个帮,替我收个继子,抚养成人,别让我老白家绝了后。”
青青明知那是白大哥怕自己将来难以存活,换做别的请求,还能转托他人,关乎白家香火的延续,如果能够假手?
她用力点了点头,强忍的泪水,终是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滑过白玉雕琢似的脸,顺着天鹅般修洁的脖子,流进胸膛,与身体融为一体,一般的晶莹透澈,纯洁无暇。
窗外细雨如丝,下个不止,俨然人间的烦恼,绵绵不绝。
齐天转向马腾空道:“先前听道长讲叙前辈的光辉事迹,令人好生迷醉,惜乎虎头蛇尾,吊人胃口。”
马腾空知他意在为白惊天与柳青青拖延时间,虽则迟则生变,可白惊天人既中毒,又陷重围,却也不争一时三刻。
反是眼前这少年,若是那三家中的门人弟子,往后江湖上议论起来,倒是一个有力的见证,爽快的道:“擂台以后的事,与刚才白总镖头所言,虽然略有出入,倒也大致无二。”
他但凡提及白惊天,句句不离“总镖头”,自是要将失镖之责,紧紧与他连在一起。
齐天道:“不知东方盟主,后来去向如何?”
马腾空脸色一变,冷冰冰的道:“此乃会中机密,公子乃是外人,还恕贫道不便道来。”
齐天听他语气斩钉截铁,无有商量的余地,游目往“武林道”诸人脸上瞧去,只见神色均不自然。
他心中疑窦丛生,忍住道:“想‘武林道’秉持公正,与白大侠行侠仗义,两者之间相得益彰,怎的结上旧怨?”
马腾空叹了口气道:“其实哪有什么旧怨,盖者多有交情,岂知这狗……这厮……”
他怒气上冲,难以抑制,待要斥其“狗贼”,终是自重身份,向韩风月道:“三爷你口才好,还是由你来讲。”
韩风月到来之后,曾得马腾空用“传音入密”,告知起因,两人一般心思,对齐天的出身来历,大为看重。
韩风月接口道:“五十一年前,东方……公子率领群豪,攻陷‘黄泉阁’的总舵,迫使签下‘阴山条约’。其中约法五章,第一条:凡‘黄泉阁’中人,自条约签订日起,五十年内,不得踏足中原。”
齐天道:“照此说来,早已届期了?”
韩风月点头道:“去年十月初三,不仅是期满之日,也乃我‘武林道’成立五十周年。是在那天,全国各地的弟兄,无论远近,大多赶赴庆典。”
他说到这里,胸口起伏,温和的脸上,流露出悲愤之色,咬牙切齿的道:“谁知便在那天,‘武林道’二十五处分舵,被人夷为平地,数百留守的弟兄,死于非命。”
齐天惊道:“竟有此事?在下浪迹江湖,也有一段时间,为何从未听闻?”
韩风月道:“因着考虑对‘武林道’的颜面,多有椓毁,是未对外宣扬。事发之后,经由盟主提议,遂将用作重建廿五处分舵以及抚恤遇难弟兄家属,共计五十八万两纹银,一并委托给‘中原镖局’押送。”
韩风月叹了口气道:“谁知方才首站京师,白兄便见财忘责,用下三滥的手段,将一干护镖的人迷昏,独自卷款而逃。”
迄今为止,虽然距离事发,已经将近半年,可众人愤慨的心情,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有所消减,反而因着仇恨的积累,与日俱增。
一个平时性子火爆之人,忍不住破口大骂,其他人见开了先河,纷纷加入其中。
你一言,我一语,却多是“见利忘义,**不如”,“欺世盗名,卑鄙无耻”之类的陈词滥调,殊无新意。
马腾空与韩风月两人虽然没有跟着起哄,想来心下一般认同,是都未叫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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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上《心如清流不染尘,人若多情便销魂》
马腾空想起白惊天的恶行,也算恶有恶报,正感畅怀,陡然想起一事,不禁又惊又怒。
想韩三爷不远千里,将与这厮过从甚密之人请来,眼看转机在望,倘若一命呜呼,其人罪有应得,虽说死不足惜。
如此一来,断却线索,再欲追回失镖,只怕更加艰难,自己失职事小,正道的兴衰,却是大事。
他铁青着脸,眼神冷酷地往“武林道”一众脸上扫过,诸人目光与之相触,尽皆摇了摇头。
马腾空微微皱眉,蓦地一声暴喝,伸手在凳边一撑,身子腾空而起,向柜台方向激射过去。
柜台后面,立马窜出一条纤瘦的人影,朝着门口冲出。
“鼠辈,哪逃!”马腾空反手一剑,向前挥出,长剑迅若灵蛇,在那人腰间一匝。
马腾空飘身落下,轻喝一声:“去。”剑身裹着那人,在众人头顶划出一条弧线,抛向白惊天。
“好剑法。”白惊天喝彩声中,那人迎面飞来,吹开的刘海后面,露出一张清丽的脸蛋。
他瞧得清楚,失声道:“雎雎,是你?”张手去接,甫一动气,丹田如绞,劲力尽消。
眼看那人即将砸落,齐天疾步上前,勾手一捞,拦腰抱住,去势不减,将他带倒在地。
齐天只觉身下柔软一片,还没反应过来,“啪啪”两声 ,吃了两记耳光,怫然说道:“兄台这是何故?”
话音刚落,又是“啪啪”两声,伤上加伤,脸上火辣辣一片疼痛。
“你压着我了。”那人又羞又急,声音娇脆,却是一个少女的声音。
齐天这才发觉犹自压在对方身上,慌忙爬起,手足无措的道:“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
白惊天快步近前,连珠价的道:“雎雎,怎么是你?你怎么跑出来了?你爹爹呢?可还好么?”
白惊天弯腰去拉,那叫雎雎的少女甩手掸开,爬起身来,退后两步,直直地望着他,清澈的眸子里充斥着怨恨,直欲噬人一般。
马腾空回剑归鞘,徐步走来,盯着雎雎寒声说道:“是你下的毒?”
众人见她抿着嘴巴,扭过头去,一副引颈受戮的模样,竟是默认了。
马腾空不期她如此爽快,蹙眉道:“那受何人指使,嫁祸我‘武林道’?”想她小小年纪,若非有人指使,如何想得出栽赃嫁祸的毒计?
雎雎替父报仇,虽然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终是涉世未深,辩解着道:“什么受人指使,嫁祸你们?我为爹爹报仇,难道也不应当?”
白惊天胸口如遭重锤,虎躯剧震,颤声道:“你爹……爹爹死了?怎么死的?”
雎雎悲愤交集,破口大骂道:“亏你还有脸问,还不是被你这忘恩负义的狗……人气死的!”
她怒火攻心,本要骂白惊天为“狗贼”,然而本性温良,话到嘴边,实在难以启齿,转而改斥“狗人”,殊不知开古之奇,大是不伦不类。
那少女每一句话的每一个字,都恍若一记惊雷,不断在白惊天脑中轰炸,无数与关中天相交的往事,闪电似的划过,心头剧痛,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向后轰然倒去。
他身后虽然有人,可人家与他势如水火,那能出手相助?齐天待要援手,奈何隔着雎雎,鞭长莫及。
突然间黄芒闪动,一个身影绕到白惊天背后,一招“天王托塔”,单手托住,却是那方面大耳的和尚。
“武林道”好些人瞪着那和尚,以示责怪,若非对方地位尊崇,只怕已有许多人口无遮拦,要出言相斥了。
那和尚也不辩白,垂首敛眉,宣了一声佛号,退回原地。
白惊天扶桌而立,这一向龙行虎步的汉子,身子摇晃,竟是有如醉酒。
齐天疾步上前,将手肘伸进白惊天腋下,撑住他道:“白大侠,您不要紧吧?”向雎雎道:“姑娘,你和白大侠既是旧时相识,求你行行好,快把解药拿出来。”
雎雎咬牙切齿的道:“我……我没有。就是有,有我也不会给他。”
齐天转向那和尚恳求道:“大师,佛经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望大师慈悲为怀,施以圣手。”
白惊天摆手道:“小兄弟,多谢你好意,白某即便是死,也绝不向人乞怜。”
齐天见他神情决绝,语气坚决,明知事难以为,犹不死心的还待再劝,突听雎雎一声娇叱,手持匕首,一招“长虹贯日”,刺向白惊天胸前。
他仓促之间,不及多想,伸手一拦,急声道:“姑娘,不可。”
雎雎匕首刺出,感觉受阻,只道已然得手,心下既感欣慰,又是后怕。
她本性善良,有生之年,若非无心之失,实是一只蚂蚁也不曾践踏。
今日斗然致人非命,虽说父仇不共戴天,仍是惶惶不安,心头一急,竟尔昏厥过去。
白惊天不明就理,只道遭遇暗算,顿时怒发如狂,猛地回肘反击,手臂酥软,抬到一半又垂了下去。
雎雎脑袋在地上一撞,随即悠悠醒来,待得瞧见仇人并未毙命,匕首明晃晃的扎在齐天掌心鲜血淋漓,不由又是羞愧又是艾怜。
白惊天亦也发觉误会人家,虽说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救命之恩,却也非同小可。
他待要致谢,自知有生之年,怕是难以为报,索性不说,转而道:“小兄弟,你的手?”
齐天咬牙拔出匕首,直疼得冷汗涔涔,紧紧握住脉门,大大咧咧的道:“皮外伤而已。”
白惊天皱眉道:“这可不成。”他中毒使不出力,指点说道:“你点‘神门’‘大陵’‘太渊’三处穴道,便可止住。”
齐天依言各自一点,不见成效,又点了几下,血流仍旧不止。
他虽然学过一些武艺,可那只是外家功夫,别看其中不乏认穴打穴,但与内家的点穴,虽是一字之差,却是天差地远。
齐天用匕首划破衣摆,撕下一绦,在手心缠了几圈,用牙齿咬住扎紧,将匕首还给雎雎。
雎雎翻手一掌,打落在地,恨恨地道:“假惺惺的谁要你还。”
白惊天见那女子无恙,心下欢喜,他心伤义兄之亡,又不禁恻然,黯然道:“雎雎,你爹爹几时过世的?”
雎雎视若无睹,听而不闻,索性转过头去。
白惊天胸中悲郁难当,仰首长啸。
他中毒之后,身体虚弱,内息紊乱,只啸得几声,中气接济不上,便即声嘶力竭,转身抱起那坛毒酒,仰头狂饮。
齐天大惊失色,翻手一掌,将酒坛拍碎,沙声道:“白大侠,这又何苦?”
白惊天痴痴地望着掌中流淌的酒水,应和着人事,不谋而合,一般的覆水难收,喃喃的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故。杀与不杀,岂有两样?”
他心头凄苦,不禁万念俱灰,只觉人生至此,实是再无半分况味。
突然店外,一人长声道:“武林道义铁肩挑。”
“武林道”众人喜动颜开。
马腾空接口道:“男儿豪情把酒浇。来的可是韩三爷?”
那人应道:“正是风月。是马道长?大事可好?”
马腾空望望白惊天,又瞧瞧齐天,只觉大事甚是不妙,含糊的道:“有劳三爷挂心。”
语声中,一人施施然的走进店内。
一身白衣如雪,不染尘埃,撑着一把油纸伞,丰神俊朗,直似画中人物。
后面跟着两个劲装结束的青年,披戴着青蓑斗笠,抬了一顶流苏小轿。
那人打眼望见白惊天,收起雨伞,负在背上,作揖说道:“白兄一别经年……”他后面本待要说“风采依旧,可喜可贺”,细看之下,只见对方满脸风霜,形色颓唐,甚是憔悴。
他乃至诚君子,不愿口是心非,当即改口道:“白兄风尘劳顿,竟然疲形至斯,让人好生感慨。”
白惊天打了一个哈哈,道:“区区贱体,敢劳三爷挂齿。”气虽不宏,其声仍豪。
轿子里面发出一声惊呼,一个声音颤抖着道:“是……是白大哥么?果真是你?”声音娇柔,其中儿女之态,惊喜之情,非是滋味中人,难以尽表。
白惊天闻言之下,心头狂喜,饶是平素镇定如恒,也不禁身子发抖,拖着沉重的脚步,往轿子踱去。
那人身形一闪,抢在前面,将其拦住。
白惊天五指微屈,竟是连个拳头,也都握不起来,颓然道:“你待怎样?”
那人退后一步道:“白兄与青青姑娘睽违思慕,按理说来,韩某本不该从中作梗,作此大煞风景之事。只是失镖一事,牵连广大,还祈白兄见谅。”
白惊天听他提及失镖,不待说完,一咬牙关,掉头便走,径不往回瞧上一眼。
那人见状之下,心头一沉,失望之色,顿时浮于颜表。
放着“武林道”劳师动众,万里追缉不说,自己将青青姑娘请来,手段殊不光明,已然有亏德行。
实因事关重大,只盼白惊天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纵不将失镖的去向交侍清楚,便只稍微吐露线索,亦也不虚此行,谁知全然不念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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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7 20:46:32 | 只看该作者
            就是这个道理,豆浆机方便快捷,但石磨虽然费劲,可味道要好。各有所喜,但生活的节奏,不会一直快下去,总要停缓歇息。第下会有第三回更新,味道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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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7 20:45:59 | 只看该作者
赞我一直好奇,写小说是为了谁服务,是满足自己,还是满足读者?
1、看书的人都是现代人,古言只是一种形式,我们要与时俱进,
就如同磨豆浆。以前的人喝豆浆要用石盘来磨,效率不高,对慢。
现在的人,有豆浆机,快又干净。
2,我认为,古言只是表,重要的是故事。
3、只要能让读者轻松,有兴趣的读完故事,就是最大的成功,就算有错别字、也是可以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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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7 20:45:04 | 只看该作者
            你们都是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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