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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了一篇武侠小说,想投稿,请大家帮我出出主意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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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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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3 17:05:2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我写得不好,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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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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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9-5-3 17:06:01 | 只看该作者
断梳
望星楼
残星散在天际,淡淡的光芒以几百万光年远的地方传来,斜风徐来,夹杂着柳叶上下翻飞,驾风盘旋片刻后,便落在佳人单薄的肩头。
望星楼,我倚栏而立,年轻的脸上竟似有些惆怅,乌发在风中高高扬起,似振动的羽翼,一跃便会离去。或许在风中站了太外,竟连鼻息都是冻得了。
呵,我已经彻底冻僵了吗?以致明明听到身后有人靠近去怎么也转不过头。
“霜儿,你又不好生梳理自己的头发了!”师姐的声音带着丝宠溺。
未转过身,人已先笑了,“师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紧了紧领口的披风带子,进了屋。
“还说呢,才回来就惹得我生气,快坐下,我给你把头发盘起来。”话虽是责备的话,可是从师姐口中说出来,却听不到一丝责怪的意思。
我淡淡一笑,乖乖坐到了镜前,妆台上那把断梳已被师姐握在手里,轻轻滑过一缕缕青丝,纤细的手指隐去了那份杀气,更显温柔。谁又能想到这双手是染过血的呢?
她,我的师姐,冷吹寒,云月宫雁风使,江湖人称“绝魂雁”,十八年前第一次把我带进了这个可以被称作家的地方。

十八年前……

秋日的溪水带着丝凛冽缓缓而来,岸边的草还是耀眼的碧色,寒蝉的声音融进了空气的每个角落,更显凄楚。溪流这上一只木盆摇摇晃晃的漂着,隐约可以看见木盆里粉色锦被的一角。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清晨的寂静,虽有些突兀,却生气十足。
一个女子藕足轻点水面,转瞬而过,再看去时,婴儿已被她抱在怀里。柳眉微挑,少女望着襁褓中的婴儿,笑得温柔,转身正欲离开时,一柄断梳从锦被中掉了出来。少女拣起断梳思忖片刻,收入怀中,抱着婴儿翻身上马。
那个婴儿就是我,岳凝霜,云月宫鹤霜使,江湖排名第三,人称“追魄鹤”。名字是宫主起的,至于爹娘究竟是谁,我不清楚,也不想去深究。而那柄断梳自是也未给我半点追寻下去的机会,那是柄檀木梳,梳柄处兰花枝叶蔓展,普通得一转眼就会忘记它的样子,唯一的独特的地方,就是断裂处的那个“华”字,我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或许我生父名字里有个“华”字吧?我常常这样傻傻的猜想。
“一切都还顺利吧”。我看着镜中自己一点一点被盘起的长发问道。
师姐点了点头,“这次出去共招得三十二人,宫主很满意。”云月宫专收被男人抛弃的女子或被父母遗弃的女婴,而这个工作向来是由师姐去做。故而她这个江湖排名第二的杀手竟是杀人最少的。师姐说着把那柄断梳直接作钗般盘在发际之中,又拿起那支金鹤钗比量着插入发鬓。
云月宫的弟子分四级为金银铜铁,以发钗做为标记。除宫主那支金风钗外,宫中配戴金钗的只有“风霜的雪”四使,雁风使冷吹寒,鹤霜使岳凝霜,鹭雨使薛如雨,鹜雪使何楚雪。
我转过身,语中略带调皮道:“可遇着了什么心仪的男人”。依宫里的规矩凡是有了情朗的人弟子皆要离开云月宫。师姐在宫中待了二十几年,一直都不曾离开,是以我经常拿这句话逗她。
“霜儿你直该打”。师姐略一窘,便要来捉我。不想我早已看透她的意图,向旁掠开一丈,掩唇“呵呵”的笑着,“好啊”!几日不见轻功长进不少,看我今天不捉到你!”师姐笑着便追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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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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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9-5-3 17:06:44 | 只看该作者
望星楼里,我们正闹作一团,却听到宫主的贴身丫头碧燕来报,“霜师姐,宫主找你”。
“哦”?我的脸上立时没了方才的笑颜,几步便跨到架前,随手一扬换上了那身黑长衫,纯白色的残霜剑早已握在手里,“我这就去”。我回身向师姐一点头,大步迈出阁来。转瞬间似乎看到师姐目光一黯,我摇了摇头,是眼又花了吗?
云月宫天雾殿,我单膝跪在凤床前,发丝垂下,遮住了面颊,“凝霜叩见宫主。”
“起来吧!”帘中一个婀娜的身影随意抬了抬手。
空旷的大殿里竟似不见一个人影, 我略有惊异,定了定神,方才站起身来。“谢宫主”。
帘中檀口微动,“凝霜,你在奇怪我为什么叫你来吧!”风将纱帘扬起一角,宫主唇边似是擒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这抹笑直看得我一凛,私下里想着如何开口。
不等我细想,便听得帘内三声击掌,随即四周便围上十个人来。
十银舞?我一抖,不由紧握住残霜剑。十银舞是云月宫中,十个二级弟子。虽不及四使凛历,却也是江湖中不可小觑的高手组织。尤其是那夫一套金丝银甲阵更是大败大漠刀王李允,是以看见这一阵势,纵使持剑在手,心中亦不能平静。
难道宫主她……心念刚转,我已开了口,“宫主,这是…”
不想帘中妇人似是未听到我的话,接过杯茶边掩着杯盖,边懒懒地道:“给我上”。
只见十银舞向帘手一颔首,剑阵便破空袭来。身为杀手,只要手中有剑,便不至于受制于人,食指一弹残霜剑凌空跃出,足尖一点,捉住那剑,身影盘旋而下,一套旋鹤剑法徐徐铺展开来,心中已定三分,金丝弥漫的剑阵中,道道白光炸开,宫主唇角在恍惚间扬起神秘的弧度。
“牧童回笛”,我使出最后一招,剑锋入鞘,变刺为扫,急速一旋便打在十银舞胸口,十道身影斜飞出去,重重摔出殿外,血光飞贱,灰色的大理岩上瞬时开出几朵血莲。
回身收剑,我又重跪到帘前
“好,很好!”宫主声音透着喜悦,“十银舞”!
“弟子在!”十道身影自在殿外蹒跚爬起,跪在我的身后。
“这儿没你们的事,你们可以退下了。日后还需勤加练剑才可!”宫主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平淡。
身后十个身影立起身来,垂手而去。
“凝霜,你起来吧”。
“是”我起了身,隔着纱望向宫主那张不可捉摸的脸。
“你的旋鹤剑法已经到火候了宫主淡淡的笑了笑。
“全赖宫放指点有方。”我毕恭毕敬的垂下头。
“你过谦了,凝霜,本宫只培养有用之人。”宫主重又执起茶杯,不再看我。
望着流苏内那华丽的容颜,我微微有些动容,想来,这展转十八年来,我从未见过她,便是传授武艺也是隔着层层锦帐。故而宫中真正与我亲近的,只有师姐一人,宫主只是个离云秋月般的影子,华美却冷傲不可逼视。
我思索着如何言语,宫主却先开了口,“本宫今日叫你来是有任务交给你。
“宫主请吩咐。”我不敢马虎。十八年来云月宫任务不断,或劫富济贫,或暗杀寻仇,或喧宾夺主,或结友联盟,四使自是日日忙碌。但宫主亲授任务却是少有,我意识到事关重在,不由紧了紧握剑的手。猛然间感到残霜剑正兴奋的蠢蠢欲动…
“我要你去杀一个人!”宫主手转动着手中的风刻吊杯,幽幽道。
我猛地抬起头,一丝不安翻涌上来。
“别担心,他不会是你的对手!”宫主竟瞧出了我担忧。
“不知宫主所指何人”我试探着问道。
“他叫独孤晔,你应该听过他。”宫主始终不肯正眼看我。
独孤晔的名号在江湖上自是如雷贯耳。降魔掌独孤晔,十八年前,我朝力敌匈奴的那场大战,他力解被掳的当朝圣上,破千百万匈奴之围,大败匈奴,收降其王,技压群雄,可谓胆色过人。圣上拜他为护国大将军,拒而不从,隐居避世。不久又突然也,似蛟龙般一飞冲天,其所创之“膺龙门”更是门徒数千人,故而此次任务必然艰辛。
“你是第一次接授本宫亲授任务,做事自需三思而后行。本宫已经吩咐过吹寒了,允她与你同去,若有无法定夺之处可与她商讨。”宫主抬眼看了我一眼,眼中藏着深深的不屑。
“是”我在一旁应着,宫主秀眉轻挑,“你进前来,我再赐你样东西,”
我依言站到帘边,一只染了蔻丹的素手伸出帘来,一挥便取下了我那支金鹤钗。
“宫主…”我诧异的抬起眼睛。
帘中,宫主自榻下取出只瓷瓶来,金色的钗被放进瓶中轻轻转动,飘出一缕甜腻的香气,绿色氤氲自钗端起,瞬间就在钗尾镀上一层碧玉,摇曳的烛光下金钗闪耀着诡异的光泽,恰寺那彼岸之花夺目的美丽下藏着致命的毒。
宫主将钗戴回我的发间,抖了抖云袖,“这是千掬泪,乃云月宫震宫之宝。”
千掬泪?我发出丝无声的惊叹
“这千掬泪的药引皆是世间至毒之物,毒发时性症因人而异,各有不同,此毒即使是云月宫也没有解药。你用此毒需慎重些。”
手指抚过头上的金钗,我重又跪下,“谢宫主”。
“凝霜……”
“是”。我听出宫主语中的凝滞,抬头望着地,心中忽然有股莫名的情愫。
“你来宫中多久了?”
“已十八年有余了。”
听了这话宫主转身望着窗外当空明日,声音呓语一般,“十八年了,该还的总要还的”。一缕日光自窗间渗入,宫主的身影映射出水般的温柔,灵动的美充斥着我的身心,我竟看痴了。
弱水千掬泪
那堪梦已痴
纵有情
谁取饮

江南

日暮里的江南隐着淡淡的温柔,氤氲的水气覆盖过来,霞光也笼上层雾,大道上的车马扎过,惊起一天的罹燕,临安就在这份静谧中沉睡了千年。
两骑大宛宝马如电,穿透薄塞,直向城中掠去,伴着一声嘶鸣,在东四大街前稳稳停下了,
“霜儿,咱们暂且在这里落脚吧。”师姐下了马,寒焰剑始终不曾离手。
我抬头望了望那块掉了漆的招牌,道:“也好!“说着翻身下马,将手中的缰绳一抛,正落在那个小二手里,余光一扫,他俨然已吓傻了。我不禁轻笑,“解鞍喂马!”说完,我大步跟了上去。
“二位客倌用些什么!”掌柜见这阵势,忙上前招呼,举止步步小心,全然没有一副喊彻中堂的架势。倒也是怪不得他的,像这样乡间野里的庸人莽夫,对快竟恩仇的江湖怕是知之甚少的
“两间上房,酒菜热水一并送来”。师姐娴熟的吩咐着,随手将一锭银子拍在桌上。
那掌柜见了,不敢怠慢,亲自掌灯送我二人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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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3 17:07:19 | 只看该作者
屋子虽不豪华,但还算雅致,推开轩窗便有竹叶飞扬,让我不禁想到夏日里的望星楼,莫名的温柔便涌上心头,任风吹乱了一头长发。
我拣起一叶竹。
“师姐,我想出去走走,顺便探探那个独孤晔究竟是何等人物。”回过身,我向着师姐道
她正整理着床铺,听了这话略顿了一下,“去吧,不过切记,万事不可擅自行动”。
点点头,我提了残霜剑便出了门。
夜里的临安府除去了方才的温柔,更显出一份红灿灿的美,灯红酒绿,醉生梦死,大街上搂踵的人群如岁月般熙攘而过,好不热闹。一张张面孔匆匆去, 恍惚间仿若隔世。
夜风中的红灯笼轻摇,晃动的火光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随随意意,漫不经心,竟也到了醉仙楼门前,出门时便听巷口的驿客说这家醉仙楼是临安最有名的。当地的豪右子弟,停驻的江湖侠士,甚至是平头百姓,来这儿喝洒的人,可谓鱼龙混杂,自是探听消息的不二之地。
上楼挑了个空桌坐下,不登时,小二便上前待候了。
将一壶雪纷飞的往桌上放,便转身招呼其他客人了,恐怕对各路江湖过客早已司客习惯。
呷着酒,瞧向楼下涌动的人群,竟似忘了来意,不觉便与这幅闹市月明图交融在了一起,原来人生苍惶的就如图一幅画卷,转眼间便已虽唱断了喑哑之声,叫遍了流年似水。
酒已微凉,我叹了声,忽觉无趣,提了剑便要离开。岂料才起身,便惊觉腰间一热,一只油腻的脏手就贴了上来,杀手一贯的敏锐使我瞬间出剑,冰冷刺骨的剑锋贴了上来的人脖颈。
“好俊俏的小娘子,舞刀弄枪可不好。”一张脸贴了上来。
剑锋顺着他的衣领滑过,我目中的杀气也逐渐凝聚成冰。
不料这个酒肉之徒竟伸手轻拨剑锋,剑未移半分,“不就是要银子吗,大爷我有的是钱,来陪大爷喝一杯。”
手中的剑渐渐握紧,正思忖着要动手,身后突然传来爽朗的笑声,“李兄,你可是又不长记性了。”
略偏开剑锋,我斜眼瞥去,楼梯的斜倚着个年轻人,青丝在夜风中微微晃动,剑眉斜飞入鬓,灵眸深不见府。竭力探寻,才觉那双眸子深处,竟漾着蓝色的琏琦,唇畔一抹轻笑,泛着隐隐的玩世不綦。
四目相交,仅是一瞬,他便迅速地移开了目光,重在望向我身后被称为“李兄”的人。
收回了手,那人神情似是清醒了不少,“独孤莫宣,你是一定要跟我李五对着干了,是不是”。
“李兄怕是误会了”。独孤莫宣抄着手走上前来,“小弟可是怀着一片感激之心”。
“感激之心”?李五拧起了眉。
剑眉一扬,独孤莫宣笑意更浓,却又强装作一本正经,道,“是啊,李兄总是不惜牺牲个人名声,给了小弟一次又一次英雄救美的机会,若小弟再不知心怀感激,可就真辜负了李兄的一番好意了。”
“独孤莫宣,你可别欺人太甚!”李五的脸渐见青光,挥拳便朝独孤莫宣打去。
独孤莫宣嘴角微扬,抓住李五来势凶凶的拳,反手一拧,硬把李五的手扣在背上,复又在他小腿上一踢,只听“唉哟”一声,那李五已跪在了我的脚边。
我垂眼一扫,仍是不动声色的看戏。
独孤莫宣懒懒地在李五耳畔,不无“感动”地讥笑,“李兄你就是心软,总是不肯露真功夫,你对你弟这份厚意,小弟真是…,没齿难忘啊”。
李五跪在地咬着牙不住的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独孤莫宣的钳制最终也只能硬生生地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臭小子,你不得好死。”
“李兄,这话说得就不对了。”独孤莫略抬了抬身了,嬉皮笑脸地瞧着李五。“天地良心,我独孤莫宣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强迫过你啊。况且李兄于我这恩意颇深,未曾报答,我怎么敢死?”
这会儿,我是真得笑出了声,不经意间,竟瞧见他望着我,笑得意味深长,一颗小虎牙若隐若现,似是要将这笑深刻入我心里。
目光一转,他继而看向地上的李五,“李兄,君子做事需有始有终,既然你对小弟如此厚爱,不如卖小弟一薄面,就向这位小姐赔个礼吧!”
李五将头一扭,咬紧嘴唇,神色掘强竟似孩子童。
独孤莫宣呵呵一笑,道“当然,李兄既是君子,这等话想必以未说过,倒是小弟这等地痞之徒,常说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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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3 17:07:59 | 只看该作者
“既如此,就让小弟来教李兄如何?”独孤莫宣复又对李五耳语几句。”
“哼”!李五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又到别过头去。
独孤莫宣地不管这些,轻了轻嗓子,有板有眼地道:“姑娘海涵”。说完看了看紧咬嘴唇一脸不屑的李五手上猛一使力,李五“嗷”的一声叫了出来,愤愤的转过头,正对上独孤莫宣的目光,那一双眸子此时已泛着冷冽的清光。
李五微惊,讪讪地开了口,“姑娘海涵,李五我方才多有得罪了。”言罢垂下头去。
独孤莫宣的眸子转瞬间又含满了笑意,“李兄果然聪颖,当真一点就通啊。”独孤莫宣松了手,转而施了一揖,”“李兄之厚‘恩’,小弟不胜感激,他日自当备下酒席,邀李兄畅饮几杯,以表感激涕零之意”。
“不敢,不敢,”李五已起了身,强颜欢笑,既而逃也似的冲下楼去。
我摇摇头,将一锭银子往桌上一拍,转身便往楼下去。
刚行至楼梯口,一道银光一闪,挡住去路,几乎同时出手,残霜剑跃出剑鞘架上剑锋,两器相碰“叮”的一响。
我目光如冰般扫过那个挡住去路的家伙,见他春水般的笑眸正瞧着我,看不出丝毫恶意。
“姑娘忘记了件事”。
我不作声,依旧定眼望着她。
“姑娘忘了道谢。”他一脸痞像。
一抹冷笑爬上我的唇角,“我可没有让你救我。”我开始对眼前的这个人感到一丝无奈。
他一楞,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仅是握剑立在那儿。
我一翻手,顺势推向剑锋。他的剑立时脱手而出,直插入二楼梁柱,剑身微微地颤动,发出刺耳的嗡鸣。看着他惊愣的表情,我的唇角不由自主地翘起,举步离去。
我刚才是在笑吗?心中惊异,我快步没入人群。
客栈内,烛光摇曳,透着些温暖的气息,轩窗半敞,夜风吹进来,轻轻扬起乌黑的秀发,铜镜前,我已卸了妆呆呆望着镜中的自己,道:“师姐,那个人是不是很无聊,”我笑着转过身。
正对上师姐雪亮的目光,“你说那个人姓独孤?
“是啊!”我微微仰起头,忽而笑容骤然凝固。
独孤?独孤!
我重又看向师姐,目光里的杀气开始凝聚。
师姐点点头,便不再言语。

描红

是夜,月垂星沉,一道矫捷的身影,掠过独孤府的危墙,几个起落,人便已立在庭院中央,余光瞥见几个家丁自墙角露出抹影子,我飞身没入树梢。
“一群废物”。唇角擒着一抹冷笑,抽身飞上房顶,一阵鹿伏鹤行之后,我不禁感叹:此次果不是件轻松的差事。独孤晔不愧为鹰龙门门主,如此宏大的宅院是我始料不及的。
子时已过,我却未寻得他半点踪迹。定了定神,我冷冷一笑。
你以为我“追魄鹤”的名号是吹出来的吗?不信找不出你。
一个踮步,我重又落回院内。
幽蓝色的夜空下弥漫着淡淡的薄雾,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袭来,清爽得如同振翅的蝶。我不由分神,举步寻向那盈满花香的地方。没行几步,那馥郁的精灵便现了身,竹篱深处,一丛丛冰蓝色的兰花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玉碎?
我不禁失神,蓝色的映像,辗转入眸,直入心际,不由一震,随即笑了,“没想到在这里也找得到玉碎”。
转个身,我弯腰又潜入浓浓的夜色中,冰蓝色的玉碎在风中一朵朵地开放。
出园右转,穿过湖间回廊,顿觉眼前白茫茫一片,似是坠入云端,白雾中有隐隐令人窒息的味道。我心中暗惊,振手一挥,一招“穿云破雾”,破空使出,白雾由中间碎裂,被内力振碎,四散开来,眼前逐渐清晰,现出一座单闺院落。
我冷冷扯出一抹笑,“原来是五行阵”。旋身上房,我将目光静静地投入。
“老爷,这是华山刘掌门的亲笔书信”。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毕恭毕敬的将一扎信笺递了上来。
烛光下,独孤晔伏案写着什么,夹杂着白丝的鬓发微微抖动,虽已不是鲜衣怒马的少年时代,但那棱角分明的脸依旧透着逼人的英气,唇微微抿着,剑眉略一皱,示意管家把信笺放在桌上。
待管家退去后,独孤晔放了笔,淡淡地开了口,“房顶的那位朋友,夜里风寒,不如进来坐吧”。
他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
慌乱中,我低头四处的扫视,一抹蓝在裙边诡异地闪着。
玉碎!
玉碎之香,可传千里,我怎么忘了。
我无奈地笑了笑,“不愧是独孤门主”。虽被看破形迹,我的语气里依旧冷静如常。
杀气在空气中渐渐凝结,残霜剑夜幕衬托下闪烁出危险的光芒。剑锋跃出一寸,攻击的角度与力度已了然于心。
“不好了,失火啦,救火呀”。急切的呼喊声撕裂夜空的沉寂。独孤庄园的一角火光冲天。浓墨般的夜空被浇上凛冽的红,原本安静的夜嘈杂起来。人群奔走的脚步声,泼水声,相伴着若有若无的焦糊味随风传来。
向火光最烈处扫了一眼,“现在还不可轻举妄动”。秀眉微皱,我已拿定主意离开。足尖一点,人已到了旁边一株玉兰树上。
近乎同时,身后一声巨响传来,方才藏身的房顶被炸个大洞,瓦砾飞扬,烟尘弥漫。
降魔掌?我暗自一惊透过烟尘,见门边滑出个身影来,衣带当风,正是独孤晔。然未等他发现,我已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隐约听到一身后浑厚的声音吩咐“道”。
旋身从房檐飞下,我敏捷地回顾一番。这里已是独孤府的偏院。院内亭台楼榭下,虹桥碧水,绿叶奇葩,亭亭而立。
难道到了某位小姐的住处?
心念才转,便听到身后一阵嘈杂,“人呢!明明看见她进来的,给我搜!”身形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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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身在一红漆木柱后。
领头的侍卫带着几个人向我藏身的这边寻了过来。我皱紧了黛眉,正欲出手,却瞥见身后的檀木门开了一道细缝。
侍卫进到门前,“奇怪,方才明明见有个身影划过,怎的一转眼就不见了”。谨慎地又巡视了一番,他才转项对手下道,“去那边找找”。
一阵脚步声嘈杂而过。木门内,我微微舒了口气。
“你运气真好”。身后一道白色的身影闪过。
拇指一顶,剑架上来人的脖颈,“什么人”!我回身喝道。
那人似乎有些苦恼,道:“这应该是我问你的”。
黑暗中,我认不清他面容,借一缕月光,陷约感到他唇畔淡淡的笑迹。
“他们都走了!我们是不是点上灯再谈”。听到他略带商量的语气,我莫名地无法拒绝。
一瞬,屋内笼上昏黄的烛光。独孤莫宣掌着蜡烛,邪邪地笑着。
残霜剑抵在他的胸口,我心下一惊,语气却一如既往地冷冽,“是你”!
他看了看凛冽的剑锋,苦着脸,笑了笑,“到底是云月宫的鹤霜使,果然出剑如电啊”!
“你如何知道的”!我的语气似冰一般。
“能先把剑移开吗?这可不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啊”!他无奈地撇撇嘴。
我一挑眉,道,“刚才那把火是你放的…… 为何要帮我”?
他郁郁闷闷地道:“云月宫的杀手都记性差吗?我说过你欠我一个人情,没向我道谢之前,你怎么能死。”顿了顿,又道:“你能把剑收了吗?我手中既无武器,武功又不及你,与你更无仇怨,不会把你怎样的”。
“谅你也不敢如何”!“叮”的一声,我收剑回鞘,重走回门前,向外张望。
“你真的是云月宫的鹤霜使?”这会儿,他反倒来了兴致。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对于面前这个人,我实在懒得多费口舌。
“是就太好了”他一咧嘴,那颗小虎牙又露了出来。
一扬眉,我等着他自圆其说。
“你比我想像中漂亮”。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只是此刻看来,竟有些晃眼。
“少贫嘴,否则把你舌头割下来”。我作势扬了扬剑,继续俯身向外窥探一番。
“你们云月宫这次来独孤家干什么”?他死心不改,又问道。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我瞧也没瞧地搪塞过去。
他找了把椅子坐下,悠闲地拍了拍脚上的白靴,无所谓地开了口,“不说,我也猜得到,江湖上的人,哪个不想要我们独孤家的掌法秘籍,你们宫主必然也是为此”。
我冷冷地哼了声,算是回答,依旧扫视着门外的动静,良久,见门外确实不曾有人追来,我起身,转项却见他趴在桌上,定定地看着我,一双黑眸明亮如星。
我一楞,“看什么?仔细我把你的眼睛挖出来”,我凶巴巴地威胁,又回过身去。
身后,他不无可惜的开了口,“我的命真苦”!
“嗯”?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说得一头雾水。
“难道不苦吗”?他垂着嘴角,作势叹了口气,“守着你这么个大美人却连看都不能看”。他感叹道。
一枚鹤镖带着些许风声,正落在莫宣面前二寸处,他讪讪地闭了口。得到片刻清静,我转过身开始打量这间屋子。
屋子不算大,倒也别致。两屏雕花红木门将房间分隔开来。家具摆设皆是平常物件。唯独书房正对门楣的那幅画不禁令观者心动。
那是幅工笔,看样子已有些年月,然而画工精细,呼之欲出,绘的是个妙龄女郎,坐在一只秋千上。风扬起她的裙袖露出白皙的玉臂,云鬓如绸,明眸似墨,朱唇点绛。虽不雍容,却胜在清雅脱俗。一只牡丹擒在手里,只是花虽好,比那人却有些不及了。
我静静地赏着,不觉竟有些迷醉。
“那是我娘”。独孤莫宣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后,“她是我爹的第一个女人,也是从未爱过的一个”。
他那似乎不曾有过伤感的脸上,早已不见了昔日的嬉皮笑脸,而是冷着淡淡的温柔和深深的痛,眼眸深处有一泓泉缓缓涌动。
“你是独孤晔的儿子”?
“儿子?在他心里我与陌生人没什么不同!或许生下我,只是他年轻时犯的一个错误。”眼眸里的那泓泉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痛与恨。
一时间,我和他都沉默下来。
突然,他侧头看我,眸子里噙着澄澈的笑意,“我给你画一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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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3 17:09:46 | 只看该作者
“给我”?我惊讶地睁大了秋眸。
“对,给你”!他不容置疑地将我按在一把螭文绘兰椅上,转身提袖砚墨。
“我真是疯了”!竟一动不动地坐在椅上,静静地由他提笔画我,他的每一次皱眉,每一抹浅笑,每一刻意味深长的凝望,竟让我这颗奔波的多年,习惯了冷默杀戮的心安定下来。
我到底想什么呢?
“好了”。不知过了多久,他一抖袍袖将画纸拿起来,细细端详。
我起身,接过画纸来看,一楞。
纸上一个年轻女子,抚椅按剑,纯黑的长衫勾勒出她婀娜的轮廓。粉面含春,笑如春水微漾,眼波游离,她的嘴角扬起微妙的弧度。
“你画得很好”!我心悦诚服地说。
他得意地一挑眉,“那是自然”。
“只是你不该拿给我看”。一抹苦笑爬上眉梢,随手几下,画纸化作千万片,抛上天空。纸屑如雪一般,游戈在我和他交汇的目光中,我淡淡道,“对于一个杀手,看到另一个自己,有时就意味着毁灭”。
画纸纷飞,他的目光投来,竟是带着一丝心痛。
翌日清晨,我静静踏着江南微湿的石板路,晨间的薄雾隐隐地打湿发梢。
方才,我易容成了丫环由独孤莫宣从独孤府后门带出,分别时,他略有痛惜地道:“你不该做杀手”。
短短的一句话竟让我想了一路。
一推房门,见师姐正焦急地在屋内踱步,看似已等候了许久,一见我回来,急切地上前询问,“听说独孤府昨夜失火,你可曾遇到麻烦” ?
“没有”。我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肃杀。
略松了口气,师姐又皱起黛眉,“你休息几日,剩下的事务交由我去解决”。
我淡然地一点头,转项望着窗外翻飞的竹叶,恍惚间,昨夜画中,温柔的自己正站在竹叶深处,淡淡地微笑。
依旧是醉仙楼,依旧是那张靠窗的桌子,依卓一壶雪纷飞,而人,是否依旧?
我轻轻地酌着杯中酒,心中怅然。自那日暴露形迹,师姐便将担子接了过去,几日来,一直四处奔波。百无聊赖,醉仙楼便成了我最常来的地方。
又自斟了一杯酒,我正要去拿,却被人抢先拿起,一饮而尽。
“好酒”!那双充满笑意的眸子,又晃动在眼前。
“真是阴魂不散”。我不禁咒道。
独孤莫宣将剑往桌上一按,正对我坐了下来,道,“此言差矣,并非阴魂不散,而是缘份不断,小姐别来无恙?”
“独孤公子,你百般纠缠,到底是何居心”?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他呵呵一笑,大方把斟了杯酒,望向窗外,“起初是因为你欠我个人情,如今……”他转过脸来,定定地看着我。
我一窘,不禁皱眉问道,“为何”?
他笑着把玩手中的瓷杯,表情出人意料地认真,“我喜欢你!。
那天我逃也似地冲出醉仙楼,头脑里是大片的空白。
“我喜欢你”。那意味什么,诚心还是欺骗?
我呢?接受还是拒绝?
我抱住了隐隐作痛的头,疯一样地在野外狂奔。
从那以后,独孤莫宣竟真的走进了我的生活。
他拉我扮男装,逛妓院,被发现穿梆,他竟不折不挠地理论了一个半时辰,直逼得老鸨请出花魁,亲自为我们劝酒吟哥才罢。
他带我去脂胭斋挑胭脂,朱砂蔻丹,一通折腾,直逼得我买了两大盒才罢。
他请我去喝酸梅汤,从街这头喝到那头,直喝得吐酸水才罢。
他催我去买缎子,硬是要换下我那套穿惯了的黑衫。
……
猛然间,才发现我的岁月里早已铭刻了他的笑眸,那如春水般滋润的笑,是永远抹之不去的烙印,深深刺入我余下的人生。
漫天飞舞的桃花林中,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龙腾凤落,剑气将飞红碾碎,艳色落了一地。温香氤氲开来,树影婆娑。
“独孤莫宣,你又赖皮了!亏你还是个大男人”!我气鼓鼓地收了剑佯装生气,不去瞧他。
“只许男子守信,女子便可失言吗”?他狡黠的一笑,“是你说要让我十招的”。
“你……”我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转身走开。
还是那身黑衫,冷冽却去了七分,温柔使整个空间变得充盈而饱满,如含苞待放的桃花,清新而勃勃,我踏花缓步走着,天空被桃花熏染出淡淡地粉色。
猛然间,余光瞥见一抹蓝在青石边闪烁着妖艳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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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3 17:10:29 | 只看该作者
玉碎!
我仿佛从天堂坠回到阿鼻地狱,现实如潮,咆哮着将最后一丝和煦冲刷干净,忧愁离眶,沿面颊滑过。
我始终还是避不开现实,啊,该来的总该来的。那些预示着的悲剧,压迫着我的脊锥,让我几乎昏厥。
莫宣,你知道吗,人生如梦,我们的相识、相知也许只不过是应着命运的嘲弄而已,然而即使知道会万劫不复,我却也义无返顾……
“好了,是我错,姑娘大人大量,小生这厢有礼了”!莫宣嬉皮知脸地追上来深深地施了一揖。
良久,不见我回身,他惊异地走上前来,“霜儿,你哭了……怎……怎么了”?他一下慌了神,手足无措得胡乱自责起来,“对……对不起……对不起啊,是我不好……不该赢你的,不,不,不……是根本不该带你来这个该死的桃林……哎呀,反正都是我不好。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我……”一向善言的他这会儿已是方寸大乱,语无论次了。
轻轻摇了摇头,泪籁籁滚落,他满脸心痛,不再言语,轻扶住我单薄的肩头。
我将头靠上他胸膛,听着他慌乱却依旧有力的心跳,我惨然一笑,“莫宣,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吗”?
会这样陪着我,即使海枯石烂,即使天地为合,即使……即使我亲手杀死你的亲人,你都愿意这样陪着,陪我哭,陪我笑,你还会这样抓着我的手海角天涯吗?
他一楞,手紧紧环住我的腰际,发丝垂下,我听见他轻声低语,“今生,来世;天涯,海角;有你,有我”。
满足地一笑,我静静闭上眼睛。
房间里,一灯如豆,一羽白鸽静静地停在桌旁的木架上,悠闲的理着毛羽,一看便知是鸽中名品。
踏进房门时,我就隐隐感觉到了云月宫浑厚冷默的气息。果然,绕过白羽屏风,便看见师姐端坐阁中,柳眉微微拧起,“师姐,又有什么新任务吗”?我疲惫地靠着软榻。
放下手中的一封小笺,师姐语气有些僵硬,“凝霜,宫主命我们明日亥时动手……她要亲自观战”。
瞬间,令人眩晕的黑暗袭来,似是残霜剑狠狠斩在了心上,恍然间,我已失了声,失了神,失了心。
漆黑的屋里,我没有点灯,冷清的月色泻入窗柩,照出一地霜华。残霜剑映出道道寒光,被白毡轻轻拭过,现出了我的面容,“啪嗒”,剑锋上沾了泪,凄凉如夜。

回梦

“霜儿”!师姐推门而入。
“霜儿,你若不去也使得”。师姐琢磨了片刻道。
我迎风而立,没有回头,“师姐,你不必担心,我懂。”一袭紧身黑衫,乌发高高盘起,我俨然又成了那个江湖人人畏惧地“追魄鹤。”
“一切按计划行动。”
独孤府前门,相隔一丈有余,我提气向大门击去,朱漆大门被震得粉碎,彻响动天。
家丁蜂拥而出,还未及反映,独孤府门前已是血光漫天,我踏着血雾飞身冲进门去。
听到响动,十几个侍卫从内院冲杀出来,扬动的身影卷起漫漫青叶,将我围在中间。残霜剑如白龙刺破夜空黑雾,在空中稍作停留,挽出万千剑花,我侧剑横扫,只是瞬间,面前两人手臂已被斩断,摔向一边。
旋剑,空翻。一招“牧童回笛”,如电涌出,剑锋所至,血花飞溅在我的黑袍上,凝成骇人的血梅。
腥风,血雨,在这绵绵春色中漫展开来。
力破重关,我已杀至中堂,正迎上从后门接应的师姐,她手中的那柄寒焰剑散发出燃烧一切的锋芒,就像人心,嗜血的人心。
四目交集,高扬剑身,冲向内庭。
寂静,我敬惕地四处探寻,脚底泥沙“蹊嗦”作响,远远的,花丛深处现出一道身影。
夜空中,独孤晔目光炯炯,眸中是沉淀下来的冷静,袍袂猎猎,眉发飘飘,眉宇间有股英气不可逼视。
“你果然是云月宫的人。”他笑了,笑得神秘又苦涩,“她终究不放过我”。他的眼神瞬间涣散开来,仿佛望向天的尽头,向着遥远的地方呓语。
“出手吧”!他猛然断喝。
我一惊,残霜剑侧举齐肩,略一顿,刺出时便是全力。
血色飞扬,一袭白袍凌空跃出,点点血迹,洇成一片片红莲,独孤莫宣眉头一紧,任剑刺入肩胛。
手一抖,剑柄险些落地,我望着他。
那双暖如春风的眸子,透着失望有悲伤。他并未出手,也无一言语,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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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光如剑一般匿着江湖的冷漠与悲伤。
我一咬牙,狠下心道:“莫宣,你让开!你胜不了我”!
他忽而笑出声,却带着哽咽的心痛,暮然,唇瓣翕动,唤的却是那声“霜儿”。
无力如黑暗般袭来,短短地两个字却似将我推向了崩溃边缘。
手一抖,剑已回鞘。
对不起,莫宣。
我突然出手,素指隔空一弹,他一怔,随即软软地倒下去。
“宣儿”!孤独晔失声大喊。
“放心!他没事”,语气依旧凛冽,我望着冷冷一笑,“与其担心别人,你不如先担心自己吧”!
话音未落,我已出手,一柄剑直刺而去。
独孤晔不慌忙,合手将剑夹住。手腕一转,他的手立时涌出数条血痕。顷住全力,我迅速抽剑,一招“残花断水”,直取他下盘,独孤晔足尖一点,竟避开了。踏剑凌空腾起,正落在我背后,“翻江涌浪”,我一个旋身,剑锋直扫前胸,直逼得他后退两步,双唇紧抿,一记降魔掌兜头罩下,躲避不及,我运力接下一掌,被那浑厚的掌风击退十几步,单膝跪地,唇角隐隐渗出血丝。
花从深处,他俨然倒地,圆睁的眼睛写满了不可思议。
刚才的一瞬,残霜剑已借冲劲脱手而出,正刺入他心口。
我输了半招,他却丢了性命。
伸手抹去腥红的血丝,我艰难地立起身来,蹒跚着上前拔剑。正欲收剑回鞘,却惊见一抹盈润的光泽,原来也是柄断梳,离独晔袖口不远,想来是方才倒地之时掉出的。我俯身拾了起来。
“这断梳……”
一般的花纹,一体的清秀字迹,一色的木料。
心头一紧,我颤抖着自发间拔下那柄从不离身的断梳,两相一合,似是最完美的梦境,花饰相接,字迹相连,“四月七日,赠妻烁兰,夫独孤晔。”我不可置信地望了望独孤晔英俊而苍白的脸,一阵熟悉。
不,这不可能。
“凝霜”,清冷的声音,夹带着天山山巅积蓄千年的寒冷,凝固了初春的夜风。
“看来,你任务完成的不错”。及地的罗裙,扫过一地落花,宫主精致的面容带着浓浓的不屑。
第一次见到她的面容,竟刺痛了我的双眼,那双秋眸里,分分明明是被愤怒和欲望灼烧的快意。
踱到离我三丈远的地方,宫主停住了,瞥瞥独孤晔的尸身,竟自笑开了。“很好……凝霜,你做得很好。本宫可以告诉你,你身世的秘密,作为奖赏”。顿了顿,又道:“你面前这个人其实是你的亲生父亲……”
“为什么?”我的声音已然发抖,艰难地藏起浓浓的杀意。
“别问我,你该问的是他”。宫主提裙蹲下,伸手抚着独孤晔英俊的面容,“对不起,晔”?宫主笑厣如花。
立起身,她定定看着我,“别怨我,要怨就怨你那个无耻的娘,夺人夫婿”!宫主转过头,眼中醺染上了无尽的怨恨,“哦,对了!想必你还不知道你那下贱的娘是如何勾引独孤晔的吧”?
迈出几步,宫主一扬袖,将凳上的飞叶扫尽,理理裙带,坐了下来,一双眸子跳动着复仇之后灼灼的快意,“你爹,独孤晔,二十年前正式早亡,为避愁痛,随圣上远征塞外。也就是那时候,你那个不要脸的娘,勾走了他的心。建功立业之后,你爹原打算应召寻封,却只因你娘的一句话,就要归隐田园。”
宫主的语音不如以往那般慵懒,肆虐的愤怒已将她的心志完全吞噬,“他可以推掉金银,辞掉爵位,但他推不掉我,我上官燕才是圣上指婚的妻子,他永远也推不掉,永远……”
微顿了顿,她眼中的烈焰渐渐落下去,笑意重回,却闻者悚然,“万万没料想到啊,你那个已经有了身孕的娘,竟然异想天开,要跟独孤晔私奔,真是可笑”!她抬眸睨了我一眼,“派人把你娘幽禁了起来,我就对独孤晔说那是皇上旨意,要想救出你娘,除非他娶我,呵呵,那个情痴竟就信我了”。
“原本,照我的计划,一切都很顺利,可偏偏,我那个没用的爹谋反朝庭的计划败露,我们上官家被判满门抄斩”。重重的毒刻在她的唇畔,“你爹和你娘下落不明。我寻个机会,冒死逃了出来,创立云月宫,四处打探,终于探得了你娘的踪迹”。
“你想知道后来怎样吗”?她侧过脸来冲我一挑眉,“真可谓惊心动魄啊……!你娘抱着你,把那柄兰梳斩断,一段放在了你的襁褓之中,一段遣人送于你爹,然后安心死在了我的剑下,你,我却是如何也没有找到,……真是天意呀,吹寒到外收徒,竟无意间寻到了你,而那另外半柄木梳,虽然失去了下落,但终还是被我找到了,我可是很好心的派人把它送到独孤晔的手中,他为了你重出江湖的那一天,我就计划好了今天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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