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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余与常赶到家里时,哥哥婚期将近。尤其知道自己未来的嫂子就是自己朝思暮想心上人时,当真是肝肠寸断,但毕竟那是自己的亲哥哥,自己再混,也不能对自己嫂子有非分之想。但人的情感往往有时战胜理智,使人做出出格之事也在所难免。余与常不是圣人,但他有自己的思想。只要杜淼淼说一句爱的人是他,不是他大哥。他就会不顾一切带她走,管他什么三纲五常,伦理道德,即使背负叛兄叛父乱伦兄嫂的骂名,也在所不惜。终于在三月初七那天晚上余与常一个人盗走家传宝刀遮日刀,一个人夜会杜淼淼。天算不如人算,撞到了人世间最出乎意料的一幕。 那晚余与常摸到杜淼淼的阁楼下,还没靠近,竟然听到里面有两个声音,一个声音自然就是杜淼淼的,辽北人说话不同于中原,发音稍带憨味。而另一个声音却非辽北口音。现在想想那人发音生硬,咬字不清,显然是两广一代的人。两广一带离这何止千里..... 只听那人说道:淼妹,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我心里自然有你,不然怎么会跟你.....杜淼淼说着幽幽叹了口气 要是昔日杜淼淼对自己叹口气,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为搏美人一笑也是死而无憾。可是现在余与常简直是听得目龇欲裂,真想不到自己未来嫂子,自己的心中女神,竟然与人私通。就想立刻拔刀杀了那奸夫,转念一想,自己来此所为何事,不和那奸夫一样吗。难道只有自己可以追求幸福,人家杜淼淼就不可以吗?想到这里怒火已压制大半。 只是人家余家堡财大势雄,我爹爹巴不得这门婚事呢。我一个女流之辈又能怎么办呢?然哥,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足够了,呜呜.....说着便小声啜泣起来。 哼哼!余家堡,也没什么了不起。我倒要会会江湖中传言的什么遮日刀法,到底厉害到什么地步? 然哥,我知道你武功高,可一个人武功再高又济得了什么事,力量终究有限。我可不要你为我做傻事,再说你都要快做爹了,我可不想孩子一出世,就成孤儿。 啊!你....你说什么,淼妹,你有了身孕.....这,说什么我也不能让咱们孩子认贼作父!大不了,我们远走高飞,他余家堡势力再广,量也找不到咱们。咱们隐居世外,不再过问江湖事,岂不快活! 可是,我这一走不打紧,可苦了我那爹爹。百善孝为先,我又怎么可以如此不孝呢。总之总之...就怨咱们命苦... 接着两个人都沉默了起来,只听那男的来回踱着步子,脚步声异常沉重。 余与常觉得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便想转身离开。谁知刚一转身,但听身后一物破空而来,余与常一个铁板桥向一侧微微躲开,只听“喀嚓”一声,似乎打折了一株小松树,余与常接着一个箭步向前跨出,翻墙欲走。 只听后面冷笑:阁下躲了这么长时间没被发现,想必武功极高,何必如鼠辈一般藏头露尾。是龟儿子的就快快滚吧! 余与常心想:这人好不会挤兑人,假如他若是说是英雄好汉的就现身相见。自己并不喜欢逞强充什么英雄好汉,省得多事。眼下是先回去告知哥哥再说,劝他放弃这门婚事。江湖中人,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连个屁也不敢放一个,那可真的丢脸之至。 余与常虽然年轻,亦缺乏江湖经验。但终究为人比较沉稳,此事不易耽搁。也不答话,摸出两枚铜钱,向后激射而出。 只听身后那人冷笑了声:嘿嘿,雕虫小技......哎呦,有两下子,相好的别走。 余与常早越过墙头,去得远了。 余与常心想:此人武功当不在我之下,他随手凭空掷来一个酒杯竟能将窗外两三寸的松树都打折了,那份手劲,那内力自己恐怕都稍有不及。不知怎么冒出来这样一个人。 余与常自知若与那人动手非三百招以外恐难分胜负,此时不宜久留。当即运足内力一路疾奔,真是如离弦之矢!那人见余与常去得远了,追赶不及,悻悻的回去了。 余与常对这一变故当真是打翻了五味瓶——其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唉,怨得了谁呢?自己自情窦初开时,父亲看他武功已有根基,便将他送往长白山学艺。谁知一走就是七个年头,以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梦中情人也已爱上了别人。自己虽非肚肠狭隘之人,但遇到这种事又怎能轻易释怀呢...... 唉,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薄幸负心的却是杜淼淼? 不知杜淼淼有没有真正的爱过自己,以前的年幼无知,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又怎能当真?难道真的是——什么天长地久,不过随便说说..... 余与常一路疾奔,修炼多年的雄浑内力渐渐发力,愈是奔跑,愈是精神奕奕。也不知跑了多长时间,只感觉精力弥漫,全身舒泰,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对月长叹,这一声叹息使他终于放下了自己心头多年的重担,从此心中了无牵挂。 一路下来余与常只顾发泄,没想到到底到了什么地方。当时正值中夜,四周白雪皑皑,映的天空中的月亮也失去了光彩,远处矮山起伏,天地一片萧条。满心愁苦诉与谁人听?余与常不禁仰天长啸,似奔雷,似虎啸,顿时四周一片寂静。余与常颓然坐倒在冰凉的白雪之中,将头埋向双臂之间。 该怎么办?照实对哥哥说吧,明天即将大婚,迫在眉睫,现在宾客已然大半到齐,难道婚宴说取消就取消吗?怎么向外人解释,这余家以后还在江湖怎么立足?哥哥相不相信自己还不好说,自己对杜淼淼早有情义,哥俩早心知肚明。不定哥哥会怎么想? 怎么办?愈是心急,思绪愈乱。好久好久,余与常决定先不告诉哥哥,还是先与父亲余桐商议再说,毕竟老人家见多识广,不像年轻人遇事先自乱了阵脚,没甚主见。想到此节,心中稍稍自慰,虽然仍是难以割舍这么多年的错爱。渐渐眼皮重了,毕竟奔跑了这么久,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心力交瘁,谁都会累?余与常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将就着睡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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