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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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楼。 五更鼓敲过,余音尚在,逍遥楼的大门已“吱吱呀呀”地打开,一个人影缓步走出。 当然是闫升。 他脸上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 经历过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奇异一夜,每个男人都应该是这样的表情。 要说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话,那就是夜太短,而且只有一夜。 对于某些人来说,一夜已足够。 闫升一边快速的离开,一边回味着昨晚的奇遇。 天已透亮,长街上却依然阒寂无人,整个城市似乎仍然在长夏中沉睡,远远传来的辚辚车声和得得马蹄声更增添了长街的寂寥,那是早起的旅人开启的另一段旅程。 在长街尽头的叉路口,闫升警惕的四周环视一下,然后快速隐没在一条小巷里。 七拐八折穿过几个小巷,闫升来到一个单门独户的院落门前,打开门锁,扭头向身后望了一眼,闪身进了门内。 闫升当然没有发现沈白一直在跟踪他。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察觉到沈白跟踪的人不会超过三个,闫升不在其内。 沈白怀中揣着闫升的海捕文书,本来闫升一出逍遥楼就可以立时将他缉捕归案,但沈白一不想惊动逍遥楼里的人,二是想查明闫升落脚的地方,三是想看看闫升是不是有同伙,如果闫升恰好有同伙住在一处,那刚好来个一锅端。 所以他一路跟踪来到闫升的住处。 闫升刚掩好门,沈白已到了门外,一个翻身已跃上侧房的屋顶,正好看到闫升折身进了三间正房中间的那道门。 偌大的院落里,两棵梧桐树正枝繁叶茂。 沈白轻巧地自房顶跃下,贴近屋门倾听屋内动静。 但听得门内传来窃窃私语声,心中一喜,果然闫升尚有同伙。 待他竖起耳朵凝神细听,却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说的最后一个字:“走!”紧接着听得窗格一声轻响,沈白心知不妙,早已一肩顶开房门,跃身屋内,却见一人负手站在打开的窗前,背对着沈白。 沈白停住脚步,左手摸出腰牌,右手扯出海捕文书当空一抖,高声喝道:“顺德府捕快沈白,奉命缉拿闫升及其同党,海捕文书在此,跟我见官去罢!” 那人不慌不忙地转过身来,微微一笑,从容道:“却不知要见哪个官啊?” 他当然不是闫升,除非闫升易容术够好,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把自己扮成如此儒雅的中年书生。 沈白一呆,没想到闫升的同伙是这样一个器宇轩昂,眉目不凡的中年人,不禁气为之夺。 “当然是见此间保定知府。”沈白的口气似乎也弱了许多。 “我不能跟你去见他。”那中年人说道。 “因为我就是保定知府。”那中年人不等沈白说话紧接着说道。 看沈白有些将信将疑,那人坐到桌后的太师椅上,从怀中拿出了一件黄布包裹的物事放到桌上,揭开黄布,居然是保定知府的印信。 沈白已经不能不信,尽管心中对于这个不速之客依然心存疑虑。 “卑职顺德府捕快沈白参见知府大人。”沈白深施一礼。 “免礼。”那知府口气甚是和蔼。 沈白静静的站到一旁,一言不发。 对于一个半夜来到强盗窝并且放跑了强盗的知府,沈白当然有很多疑问。 比如知府怎么知道强盗落脚的地点的,并且事先就知道有人来捉拿这个强盗。 但是,他什么也没有问,只是恭敬而安静的站在一旁。 有时候不问就是问,而且不问之问,气势上占主动。况且作为顺德府的捕快,异地办案,事先没有通恰,也没有书面文牒,一旦唐知府就此发难,沈白自忖难以作答。 见沈白一言不发,知府轻咳了一声说道:“神捕大名,唐季久仰。我得报今天有人要捉拿闫升,没想到是神捕莅临,有失迎迓,神捕莫怪!”说罢,他微微一笑,望着沈白。 唐知府话中的机锋,非傻非呆肯定听得出来,沈白当然不傻不呆。 “岂敢岂敢。路经贵地,偏巧发现大盗闫升踪迹,时值夜半,不及与贵府接洽,失礼之处,望大人海涵。”沈白恭恭敬敬的答道。 巧妙的答复。 “神捕不必多心。闫升海内通缉,原是人人拿得,更何况这原本是神捕分内之事。”唐知府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观察了一下沈白的神色,沈白依然恭敬地垂手站立。 “神捕心里一定在疑惑,我是如何得到消息,又为什么亲自赶到这里放跑了闫升。”唐知府忽然话锋一转。 “请大人明示。”沈白又深施一礼。对于两人身份上的落差,沈白岂会不知?官场上尊卑有序,贵贱有别,沈白必须对上级保持应有的尊重。 人在官场难道和人在江湖一样也身不由己吗? 其实沈白已经想明白知府是怎样得到消息的。他派成宽到知府衙门揭取海捕文书的事肯定被巡视的捕快发现,报告了知府。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巡视的捕快居然胆敢半夜将知府从睡梦中叫醒汇报这件事。这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知府事先知会了所有捕快,发现闫升海捕文书被揭,不论什么时间,立即向他报告。 唐知府为什么会对一个不是发生在他管辖地面上的抢劫案如此重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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