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武侠小说试写——杀手·晨

蔷技啜

—— 幽冥——

一

一缕秋风掠过，卷起一地枯叶。
晨拔出剑，从一堆枯萎的桐木中。
鲜血喷涌而出。
那并不是枯木，而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不过现在他已与枯木没有任何区别了。
因为他的生命早已随着他那充满欲望的眼神消散了。
收剑，跨马。晨继续向前行去。


将近华阴，一路莽莽荒荒。然而危险，却似乎从未间断过。
又奔行了半个时辰，晨终于看到了一处酒家。华山脚下的酒家。
捡了个最角落的位子，要了几碗酒，晨默默斟饮起来。
晨酒至半旬，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掳开衣襟，赫然看到一块兰花状的淤痕。这是跟杀手榜排名第四的玉对战时留下的，那东西只在自己调息休息之时才会有所反应，晨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只看了一眼，晨便不再理会了。自己从成为杀手那一刻开始便已不再是一个人了，更何况性命呢？晨大口地喝着酒，什么也不再想，剩下的只有那一个任务，一个他作为杀手的任务。
正自斟饮间，忽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杀手，是不该喝酒的。”
晨不用看也能猜到，这个人就是一路追着自己的杀手，冷剑。
晨头也不抬，道；“谁说杀手不该喝酒？”
冷剑：“你难道不要命了么？”
晨；“正是因为要命，所以才要喝酒。”
冷剑：“哦？”
晨：“做任务会死。不喝酒同样会死。如果让你选，你会怎么死？”
冷剑笑道：“若是其他杀手领了这样危险的任务，不用说喝酒了，只怕喝口水也会提心吊胆的！”
晨：“为什么要提心吊胆？”
冷剑：“喝酒会醉，喝水，会中毒！”
晨：“醉了总比中毒好。”
冷剑：“有时候醉了比中毒更要人命！”
晨：“谁说喝酒一定会醉？”
冷剑：“哦？”
晨：“对我来说，喝酒只会越喝越清醒。醉的，只不过是心罢了。”
冷剑不可察觉地摇了摇头，问道：“你怎么不去追她了？”
晨：“你为什么不去追她？”
冷剑：“她跑上了华山，那里一时不会有人想杀她。就算想杀一时也杀不了。”
晨：“既然知道还要问？”
冷剑一怔，接着放声笑了出来。笑完，他又问：“那你为何在这里？”
晨：“我要等一个人。”
冷剑：“什么人？”
晨：“我要杀死的人。”
冷剑顿了顿，突然面色凝重地道：“听说这次刺杀她的人中，还有一个，也是那里的。”他说的那里，自然是晨从前所在的地方，冷剑门。
晨正倒酒的手一滞，问道：“谁？”
冷剑道“明。你认识他吗？”
“明？！”晨轻叹了一声。
明，自己怎么会不认识明呢？
那时候，那个地方，夕、晴、明，还有自己，是公最器重的四个杀手。
四个人，一起锻炼，一起长大，一起经历了生和死，到最后，却又不得不刀剑相向。
晨一想起那心痛的往事便忍不住痛饮了起来——


还记得，明是个极硬朗的杀手，而且是四人中最英俊，最开朗的。可是，在第三次考验之后，也就是自己和夕的那次对决之后，明彻底恨上了自己。
说到夕，那一直是自己心中最深的痛。
夕一点也不像一个杀手，因为夕爱笑，是那种眼中满是忧伤嘴角却还是轻扬的笑。
夕也是四人中年纪最小的一个。
公说夕不配做一个杀手，所以那次他是故意让自己跟夕对决的。
公说：“不管生死，在此之后你和他必然有一个会成为合格的杀手。”
那次对决之后，不仅自己，晴 、明 、所有人，都再也看不到夕的笑了。
那次对决之后，公称赞了自己，而自己也确实从那时起，彻底地变成了一个冷血的杀手。
不为公，只为夕。
只是这也愈加加深了晴和明与自己之间的间隙，终于有一天，明的剑指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