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武侠小说试写——杀手·晨

袁品韵

晨是一个代号，一个杀手的代号。
晨之所以叫晨，是因为他杀人总喜欢在夜去犹未尽，天将明未明那一刻。那一刻，绝大多数的人还处于沉睡当中，而晨，却绝对是最清醒的。
他常常跟别人说：“当你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脑袋不见了，那感觉岂不是很妙么？”
听这句话的人都知道这是一句笑话，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出来。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笑话。
因为他的剑太快了，快到你的头已掉下，人却还没有死。


晨的衣服并不像其他杀手那样是死气沉沉的暗深色，而是白色。
如晨雾一般的白色。
他的脸却跟所有的杀手一样，是冰冷的。
如晨霜一样的冰冷。
他的剑，也正如晨风一般，冷，而厉。
他的话是冷的，他的剑是冷的，他的衣着是冷的，他的表情更是冷的。
他给人的感觉，除了冷，还是冷！


晨喜欢杀人，因为他是一个杀手。
晨是一个杀手，所以他必须喜欢杀人。
他常常跟别人说：“自从从那个地方出来后，我发现惟一还能让我活下去的便是杀人了。只是，和在那个地方不同，在外面，我可以杀自己想杀的人。”
晨不愿意随便杀人，特别是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
他经常做出一副很冰冷的样子说：“每个杀手都有自己的经历，每个杀手都是在经历了自己的经历之后才成为一个杀手的，一个真正的杀手。”
说完他便笑了。
他笑着的时候让人感觉比他不笑的时候更加冰冷。
他的笑比冰层下的海水还要刺骨，仿佛要将人所有的情感都给冻结。
即使不愿意随便杀人，但还是要活下去的，正如虎豹不捕猎自己便会饿死。刚从那里出来时，晨确实想过埋剑西山。可是，没有超过七日，他便再次提起了自己的剑。
不为谁而杀人，只为杀人而杀人。
这就是晨。杀手——晨。


——出鞘——

一

开封城外，护城河西，一座宏伟而质朴的庄院在初秋的朝霞下显得格外宁静祥和。
天空辽阔而高远，旭日温和地散落在护城河上，并一直向庄院漫延而去。
然而光线却止在了墙角。
高耸的围墙上凌乱地贴满了告示，上面是一张一张罪恶的面孔。
晨沿着墙角缓缓地走着。
秋风吹着告示发出哗哗的响声，仿佛是对晨的嘲弄。
晨没有理会，仍低着头，兀自走着。
到了正门之后，晨终于抬起头，定定地看了看。然后，木然地走了进去。
没有错，这里正是自己的目的地——仁义庄。


仁义庄，是一处专为天下杀手发放任务的地方，正如为天下侠客发放任务的英贤堂，为天下捕快发放任务的六扇门。
仁义庄所发放的任务，所涉多是一些大奸大恶之人，许多孤傲而穷迫的杀手都会到这里来领一些任务。
当然，这些人中也有一些并非大奸大恶之人，甚至他们在某些时候还做过好人，不过被张贴到这里之后名义上便没有什么两样了。
这或许是因为，他们做好人的时候得罪了不该得罪而又无力惩治他们的人吧。
何所谓好人？何所谓坏人？不过是利益的牺牲品罢了。
坏人也好，好人也罢，最奇怪的是，布告上还有刺杀杀手的任务。
杀手追杀杀手。
江湖就是这样，刚刚你还是杀人者，但是下一刻你也许就变成了被杀者。
任务分为许多等级，其中最简单的分法是生、伤、亡、灭四个级别。
再次做回杀手的晨，自从得知此处之后，每每也会到这里来，领一些任何杀手都不屑于做的任务。因为这些任务都是从“生”中挑选出来的。
这一次他又来到了仁义庄，反反复复的审视着庄主发放的任务。
这一次，所有的任务都出奇的艰难，或许是“生”字级的任务都被晨做光了吧。
这些任务中，有追捕江湖第一大盗“摘星圣手”空灵子的，有刺杀魔教尊者南宫冥的，更有除杀神秘杀手“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