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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懂。杀他并不是为了杀他。” 女人真的不懂。 男人继续说:“杀他,是为了唤醒余者的良知,生者的本性。” “他的存在也不代表他的存在,而是代表着此国的尊严与权威。它的权威,已使中国人闻风而丧胆,草木而皆兵。如果对一件事连想都不敢想,又谈何去做呢?”
“所以,我这么做,是为了让他们开始想,开始质疑,然后才能开始挑战。” “只有这样,中国才能有希望。” 女人怯怯道:“但木已成舟,如江水一去不返,就算负隅顽抗,又能有什么结果?” 纳兰摇摇头:“我一人纵不能力挽狂澜,但只要中国人都站起来,中兴又岂费吹灰之力?” “中国强大了五千年,只是窝囊了两三百年,又岂能被击垮?”
女人叹息。 她知道自己劝不了纳兰。 从来就没有人能够劝得动他。
这是只听窗外传来三声大笑。 一人说:“好两个奸人,在他人国土上谋他之头颅,果真胆大,胆大!” 说话间人已走了进来。
纳兰只看了他一眼就足够了。 这人其貌不扬,一眼望去更是胸无城府,心无大志。 纳兰问:“你是中国人还是美国人?” 这人笑道:“我是不是中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否则你的阴谋就要败露,被我广传天下。” 纳兰冷冷道:“其实我还可以杀了你,又何必受你要挟?” 此人笑笑:“你何不听听我的要求是什么?” 纳兰在听。 “我的要求是:你必须带上我一起去。” 于是“此人”就和纳兰上路了。
女人目送两人远去,等他们的影子淡了,她就把楼里的灯挑得更亮些。 纳兰和“此人”的结局不用揣测。 这是不用回答的问题,就像是有人问,江水永远都向东流吗? 纳兰最后爬到“此人”身边,问他最后一个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三。”
自那以后,窄巷中,小楼上,夜夜无灯,常有人唱纳兰《采桑子》: 谁翻乐府凄凉曲?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 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也何曾到谢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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