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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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冷香凝浸夜紫,点月为眸看梅红。”
月下抚筝女子一句吟罢,忽得敛指收音。
“好句。”
一句赞叹,却是一男子从亭下几十步外的树影后洒然走出,正对上亭中女子扬起的粲然目光。
“眼波夜紫,瞳仁月白,若非如此奇眸,又怎能从这半盏薄酒.几线残梅的冷夜里读出如许诗意。”
“呵,公子取笑了。”女子微微顿首,纤韧的手指悄然滑上琴弦,轻轻摩挲。 、天籁歇,换了月光漫然续下,用淡淡的光影,静默地描摹此间的一切。亭中一副旧几,漆色已略有剥蚀;几上一架瑶琴,却是月白无瑕;琴上冰弦,葳蕤生光。及那弦上玉指,弦后佳人,已非寥寥数语可以得之。佳景若此,却只是——
“只是比起姑娘美眸,姑娘的耳力只怕犹胜三分。”男子轻舒长臂,抚上身边树木粗砺的枝干。 这是一株梅树,不算高大,但足以使一人藏形。方才男子便是隐身其后,却被几十步外的女子淡淡一语道破行迹。
女子幽幽一笑,指尖轻拨,奏出一串清脆。“扶琴弄筝之人,耳力自然好些。倒是公子,”女子微微一顿,榛首抬起,目光遥遥笼上浸在夜色里的男子,“妾红袖不举,你却是循着什么找到了这儿来?” 淡云遮羞月,几上瑶琴的清辉销减几分,却渐渐拥出一星黛绿。那是一小枚青瓷酒杯。酒半盏,映了缺月,恍若女子诗中所描绘的奇眸,正冷冷地,与高远广袤的夜空对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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