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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明明是杀父仇人却还要叫他师傅!他到底是大侠还是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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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7 20:30:44 | 只看该作者 |只看大图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我曾经追过的小说,可惜后面没有了,为此一直黯然神伤,希望作者能把后面写出来!把前半部分与大家分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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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7 20:51:29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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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7 20:50:38 | 只看该作者
孟非尘听到这里,面色变得苍白,眼底闪过一抹浓烈的痛楚。叶停看在眼里,想着他平素的从容,虽然不再怀疑他杀了人,但对内情却更是好奇。
  静阳声音愈发沉闷:“孟大侠持身清正,自孟夫人过世以来,从未有过半分不端。我和几位师兄自然不信玄月所言。而后玄月便大叫大嚷,说我等受了孟大侠的好处,所以不肯为师父报仇。孟大侠想必知道,玄月平日脑筋就不甚灵活,这次他犯起脾气来,更是执拗无比,我等无奈,才将他暂时锁于房内。今日灵堂别后,我尚有事务要作处理,便让小徒若因给玄月送饭,并劝说他沐浴更衣,玄月却依旧吵闹不休。若因无奈,放下饭菜便回复贫道。等贫道忙完事务,再过去时便发生了这种事情。”
  东方宗维盯着孟非尘道:“老夫冒昧猜测,莫非是孟大侠从某个女人那里知道了真武金珠的秘密,还为此珠做下了亏心事,怀因道长得知后碍于往日交情,想劝君悔改,却不想孟大侠狼子野心,竟索性连怀因道长也一并谋害!”
  孟非尘面色仍有些苍白,神情却淡定下来,微微一笑道:“我到武当不过一日,如何能够挖掘一条地道?”
  静阳缓缓道:“贫道记得,三个月前孟大侠曾在鄙派小住过十余日。”
  孟非尘的笑容渐渐凝结出一丝冷冽:“即便如此,我那时又如何能算定,今日要通过这地道加害玄月?”
  静阳缓声道:“清持院为武当历代掌门居住之处,而先师平日用度至简,东西侧房便一直空闲着,当时玄月大闹,吾等才暂时征用西厢。清持院外有武当十六位弟子轮番值守,院内却只有先师和玄月两人居住。如此一来,这里反而成了武当后山禁地中最不引人注目之处。”
  东方宗维接道:“孟大侠当然不会预料到今日之事,但想要随意往来于武当内院,寻找真武金珠,通过地道却再方便不过。”
  静阳沉声问道:“请孟大侠恕罪,二十一日那天,您在什么地方?”
  孟非尘遭:“那一夜,我和小徒叶停正赶到安平镇上。”
  叶停道:“那天,我和师父在一起,师父没有出门刺杀怀因道长!”
  东方宗维冷笑道:“欲盖弥彰!”
  君无戈忽然插口,沉声道:“七修风雷指为先父所创,我再不孝,也不会传给杀害他老人家的人。”
  东方宗维道:“你本事不小,连仇家子弟都这么为你说话!”他神色忽然一凝,冷道,“莫非孟大侠收容这些奸佞之后,为的就是他们的武功秘笈和背后的势力?”
  厅内一片死寂,连带着些微睡意的李醉怀都显出了专注之色。
  叶停心中也自一凛,却听孟非尘蓦然一笑:“我往昔所为,或者于情有所亏,于理却问心无愧。我和怀因道长忘年相交,如果为这些事情杀他,也不必等到今日!”
  东方宗维怒道:“只因那时怀因道长尚不知道你的真面目!”
  他说到一半,忽觉眼前白光一闪,同时额上一点冰凉,跟着便见几缕黑发从眼前飘落。他下意识一抬手,却觉顶门触手光滑,一摸之下,发髻竟全然散落开来,他倒退一步,一声惊呼脱口而出。
  与此相和,却是一声清越剑鸣,而孟非尘看似原地未动,手中却多了柄松纹宝剑。
  先时永乐皇帝以真武大帝授意之名举兵夺位,事成后特在武当山前设有解剑池。无论武林中人还是官府中人,都当解下兵器以示尊重。时已百年,这个规矩亦渐渐失了效力,但孟非尘成名之后,却因敬重怀因道长,每上武当皆不带佩剑,江湖中人人效仿,解剑池才算重新起用。但弟子们却心知肚明,孟非尘虽以剑成名,可行走江湖的时候,身边却从不佩剑。他说:一柄剑总有六七斤沉,带在身上既累赘又扎眼。而江湖上有一半人都带着宝剑,真要用的时候,随手借一把就好。
  此时,孟非尘手中的剑也是“借”的。
  东方宗维句尾的“目”字声音刚一扬起,孟非尘便抬右手,右跨步,自然而然从斜前方的武当弟子胁下抽出此剑,左腿跟进,顺势挥落——举斩落东方宗维的额发。在剑锋碰触发丝的一瞬,孟非尘身形已退,剑落势止,人已站回原位。只有剑身微抖,松纹剑如遇知己般畅快长鸣。
  这是叶停第三次看到孟非尘的剑,却还同先前一样,在剑光方生的刹那,便被摄去了全部心神。
  天下第一剑!只有当孟非尘执剑在手的时候,叶停才会对这人生出一种由衷的敬畏。
  敬畏的,不仅仅是叶停一人。东方世家的府主在武林中地位何等尊崇,事实上孟非尘虽号称天下第一剑,但江湖人的心目中,他们其实也不过在伯仲之间。但,东方宗维居然连孟非尘的一招也接不下!
  满堂武当弟子连带李醉怀等人,莫不目瞪口呆,连君无戈沉寂的眼底也激扬出明亮的光彩。孟非尘一扬手,剑身又分毫不差地落回那武当弟子腰畔的鞘中:剑、鞘相合,声息皆无!
  他曼声长吟道:“我若杀人,何须遮掩?我若谋夺真武金珠,又何须筹谋数月?”此时,孟非尘的雪绸外衫上已在地道内沾染了不少灰土,但看上去却不见半点落泊狼狈,反而有一种如冰如雪的清寒。他神情肃冷,负手而立,堂中众人竟无一反驳。
  扪心自问,凭此剑威势,孟非尘若要自己性命,自己又如何能逃得开;凭此剑威势,孟非尘若向自己索取珍玩,自己又如何能拒绝得了!
  殿中鸦雀无声,孟非尘面色又渐渐缓和下来:“故友逝去,孟某心中怎不着急!更恨那凶手层层设疑,挑拨离间。暂请诸位信我,五月初五、怀因道长下葬之前,孟某誓将真凶查出,否则当于怀因道长灵前自刎谢罪!”一语既落,他便对着君无戈和叶停一招手,举步向殿外走去。
  静阳神情阴晴不定,东方宗维更是满面羞愤,却终没有出声阻拦。夜风自殿口灌入,李醉怀耸了耸肩,悠然轻叹:“好一个天下第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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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7 20:49:58 | 只看该作者
叶停一愣,凝神细辨,才发觉风声里已混入了极远极淡的喧杂。他含笑点点头:“有师兄在外人跟前,怎有小弟开口的道理?”
  脚步声由远及近,叶停拉开房门,正见孟非尘陪着静阳一众人等站在门口。他有些奇怪,偷眼瞥了下君无戈,见他贴着墙壁站得笔直,没有丝毫见礼的意思。碍着刚刚说过唯二师兄马首是瞻的话,叶停一肚子的关心话也只好咽回去,只简简单单向众人问了安。不想不但东方宗维冷着一张脸,连白日里一团和气的静阳也看不见似的未曾理会,只有李醉怀摇着折扇笑了笑,看着叶停的眼神也说不上是讥讽还是同情。
  “尸身呢?”门一开,孟非尘便发觉尸首已然不见,他面色微沉,跳过叶停,直接问君无戈。
  君无戈难得显出些微愧色,低声道:“师父去后,那人又活过来,走了。”一句话,简单明了,却听得叶停差点吐血,若非先前亲耳听到他拒绝了那个云侍者,还真以为他要借机陷害孟非尘。
  静阳面色陡变,东方宗维冷笑喝道:“死人都能复活,莫非检验尸体的却是死人不成!”
  君无戈冷然道:“那人事先服下可以抑止心跳的药物。”
  李醉怀好奇似的问道:“哦?不知什么药物竟有如此奇效?”
  “半魂香!”君无戈语声未落,东方宗维已截口问道:“君公子既知此药,又怎会看不出那人是假死?”
  “他虽知道,以前也未必亲眼见过。何况当时断定那人已死的,是我。”孟非尘声音平和,面上倒是看不出丝毫变化。他对着君无戈淡淡一笑,又道,“死人复活,可把你们俩吓了一跳吧?”
  叶停见君无戈面色暗淡,赶忙拍拍心口,犹有惊悸地委屈道:“可不是,徒儿还以为是诈尸,吓得直往二师兄身后藏,那人却乖觉,一下子就从窗户里跳出去,跑得没影了。”孟非尘不易觉察地皱了下眉。
  东方宗维嗤声冷笑,而静阳面色凝重,沉声道:“若因,你去鸣钟,要所有武当弟子都到紫霄宫集合。孟大侠,贫道记得您说过,这人是武当弟子打扮,就请现下移驾紫霄宫辨认一下。”
  这是他进门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声音不大,也并没有什么情绪,叶停的心却不知怎地漏跳了一拍。偷眼看去,他觉得静阳就好像穿上白衫的孟非尘一般,忽然生出了种无法描述的气势。好在已被惊吓过一次,眨眨眼叶停已恢复了平静,略一寻思,便知静阳明里客气,实则却已把他们师徒当作杀人凶犯,,召集弟子怕是防止他们三人逃逸。他心中暗骂,这静阳何止是“颇有城府”。
  孟非尘只一笑应道:“只是烦扰贵派子弟了。”
  金钟响彻武当,等他们赶到时,紫霄宫前已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一个中年道人上前道:“回禀掌门师兄,现在山上的七百二十八名弟子无一缺席。与那贼人年岁、身材相符合的,共有二百六十四人,其中五十八名弟子适才独在一处,现都在大殿内等候孟大侠辨认。”
  叶停吃了一惊,看这人样貌平凡,想不到办事竟如此迅捷。而孟非尘却认得分明,这正是怀因道长的师侄——号称武当第一精干的静方。
  静阳点点头,向着孟非尘等人道了声请。
  殿内,数十武当弟子分为四排依次而立。叶停发觉他们站定的方位恰好都有意无意地挡住大殿内的退路,而他们更都带着剑。他见孟非尘恍若不觉,只一张一张面孔仔细看过去,心中大急,暗想就算孟非尘再高明,真要动起手来顶多也只能独个杀出去,自己这条命岂非丢得冤枉。
  趁着众人目光都集中在孟非尘身上,他悄悄拉了下君无戈的衣袖,打了个眼色,想要他把手上的毒伤露出来,说出真相,怎样也先把今晚应付过去,奈何君无戈竟真如木头似的根本不作理会。叶停索性要自己开口,却忽觉一股酸痛从时间曲池穴上蹿上心口。再看君无戈虽仍是一脸木然,眼底却有一抹凌厉闪过。他晓得七修风雷指的厉害,料想若是中他暗算不是轻易化解得了的,恨恨一咬牙,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此刻孟非尘已将厅上诸人看了个遍,却没有那贼人的踪迹。东方宗维阴恻恻道:“孟大侠可要看清楚,这些人里可有易容改装的?”
  孟非尘道:“东方府主久历江湖,法眼如炬。又何必明知故问?”
  东方宗维冷笑一声:“总要天下第一剑亲自确认了才好!”
  孟非尘淡然一笑,却听静阳问道:“贫道有一事百思不得其解,也要向孟大侠请教。”
  孟非尘从容道:“但请静阳道兄直言。”
  静阳神情肃然,沉声问道:“先时为防玄月逃脱,所以房间内的门窗都是从外面反锁上的,而贫道到达时,锁链却没有任何断裂痕迹,而房间里的秘道之内更还有孟大侠在。贫道想不通,瞬息之间这凶手跑到何处去了?”
  孟非尘沉吟道:“不知这门锁的钥匙共有几把?”
  静阳道:“钥匙只有贫道手中一把,先前已交给若因,刚刚也正是用它开的门。”
  大殿之中鸦雀无声,不知不觉中一众武当弟子的手大多已放到了剑柄旁边。李醉怀仿佛不堪沉闷,一合折扇,笑道:“房中能有一条秘道,也难保没有第二条、第三条?”
  静方在旁侧答道:“适才贫道已仔细探查过,玄月房中只有通往孟大侠房中的那一条秘道,且在孟大侠和掌门师兄离开之后,可担保清持院内绝无外人进出。”
  东方宗维语声渐渐凌厉:“以孟大侠之武功剑法,一个晚上竟然连续两人都在孟大侠的眼皮底下凭空消失!静阳道长,敢问在怀因道长被害后,玄月究竟说了些什么?”
  静阳轻叹一声,道:“眼下情势纷扰,贫道亦是心乱如麻,为辨明真相,也只得将当日玄月所言复述一遍,冒昧之处还望孟大侠谅解。”
  孟非尘笑道:“如此最好,我也想知道玄月究竟为何说我是凶手。”
  静阳神色微黯,回忆道:“先师遇害后,我和静方等几位师兄一起,向玄月询问当日情景。玄月说,那晚先师在内堂打坐,他原本守在外间,不知怎么就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时已日上三竿,且浑身酸痛。他晓得自己是夜里被封了穴道,惊骇之下闯进内室,却发现师父已经遇害。”
  他缓了口气接道:“静方师兄问他在先师遇害前,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事情发生。玄月突然就变了颜色,叫道他想明白了,凶手就是孟大侠。他说师尊这次闭关,一直有什么心事似的闷闷不乐。当日中午,他送饭进去的时候,隐约听到先师自言自语说,事情早晚有被揭穿的一天,要劝孟大侠不可再欺瞒下去,还隐约提到女人。玄月问先师究竟是什么事,先师不答,只说事关孟大侠的声誉,让他切记不要对别人提起,还问他是否记牢了真武金珠收藏的地方,并嘱咐他一定要将金珠保管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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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露锋芒
师父道:我若杀人,何须遮掩?我若谋夺金珠,又何须筹谋数月?
  君无戈是个沉闷性子,叶停说了几句见无人搭话也停了口。两人对着尸体各自想着心事。
  灯火摇曳,沉寂的房间里平添了些许阴郁。叶停有些怕似的缩了缩肩,时不时向尸体扫上一眼。忽而他惊呼一声,一下子跳到君无戈身侧。
  君无戈回过神来,皱眉看着叶停,见他面色煞白,黑亮的一双大眼瞪得滚圆,死死盯着地上的尸体:“他、他动了!”
  君无戈一愣,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正见地上那具尸首眼皮动了两动,竟自张开,射出两道冰凉的目光。
  叶停骇极而呼,声到一半戛然而止,眸子里神采骤失,细瘦的身子软软垂落,被君无戈一手揽住放在身后。
  那道人面上闪过一抹喜色,挺身而起,却对君无戈单膝跪下,低声道:“云侍者云踪参见少主!”
  君无戈侧身让开,漠然道:“我不是什么少主,你既未死,还请速离此地!”
  云踪不以为意,起身道:“少主不肯揭破属下身份,又制住这小贼,足见未忘旧情。孟非尘作恶多端,如今东山再起的时机已然成熟,但盼少主——”
  “我再不是什么碧落少主!”君无戈冷然截断,深吸了口气,才缓缓接道,“此前我已经对风痕说过一遍,现在我再说一次:先父所执掌的碧落早已烟消云散,世人尽可再以碧落为号,但与我无干!你们以后莫要再来找我。”
  云踪沉默片刻,语气冷厉起来:“您无意江湖也就罢了,但总不至于连神主的血仇都不在乎了?”
  君无戈神色微动,略一犹疑才道:“在乎又能如何。”他语气淡然,却透出难言的萧瑟。
  云踪目光闪动,忽取下头顶道冠,一按一旋,道冠裂开,一颗核桃大小的黄金珠子嵌在正中。
  君无戈动容道:“真武金珠?”
  “正是!”云踪拾起金珠,双手递到君无戈面前,肃然道,“请公子借机将此珠放到孟非尘身侧,事成后在院口柳树上留下标记,则神主大仇可报。此后公子回碧落主持大局也好、隐遁江湖也好,再无拘束。”
  君无戈死死盯着金珠——离近了才看清金珠表面上雕着两条虬龙,一腾空,一伏卧,具体而微,细腻生动,绝非凡品。
  君无戈的手臂微有些抖,沉默良久才将金珠接过。云踪露出笑容:“公子保重,眼下时间紧迫,属下先行告退了!”
  “等一下!”云踪一愕,忽然发觉君无戈捏着金珠的右手食指,现出淡淡红色。他心念一动,骤然失色,挥掌欲击,却又生生顿在空中。
  就在他动念刹那,君无戈的手指已然收紧,唯见金色粉末簌簌飘落。
  七修风雷指柔可裂帛,刚可断金,练至化境,摧心裂肺而骨肉无损。
  君无戈自幼修习,指上功力未臻大成,但毁去一颗金珠仍绰绰有余。云踪面色铁青,君无戈的眼中却也闪过一抹痛楚。
  惊寂只在一瞬间。
  瞬间之后,君无戈已恢复了平素冷漠:“先父一生无拘无束,唯独对承诺过的事情从没打过半点折扣。我不敢忘杀父血仇,但与孟非尘早有约定。这等栽赃陷害的小人行径,我不会做。真武金珠已毁,就算其中有什么秘密也不复存在,你走吧。”
  云踪双拳紧握,冷笑道:“好!好志气!但望公子早日成为人人景仰的大侠客!告辞!”他言罢转身,君无戈容色冷漠,却不由自主闭了闭眼。
  双目交睫,变故陡生!
  走到门口的云踪忽然侧身拧步,凌空一掌击向昏倒在旁的叶停。掌势乍起,劲风已出。
  君无戈低声疾叱,“疾风”、“惊闪”、“狂雷”,三式风雷指疾点云踪背心,指劲凌厉,但势到中途忽而一滞。
  瞬息滞涩,指已落空。冷笑声中云踪掌已落向叶停顶门。
  君无戈面色惨变,却不料本当昏死的叶停竟如游鱼一般向左滑开。
  一击不中,云踪背心已落入君无戈的掌握之中。两人身形同时凝滞,四道惊诧目光聚集在俊秀少年的脸上。
  叶停掸了掸沾在身上的土,黑亮的眼珠轻轻一转,甜甜笑道:“服用半魂香之后居然这么快就恢复了功力,这位壮士果然高明。您可要多坐一会,等家师回来?”云踪脸上现出了一丝冷笑,再不多留,转身推门消失在深浓夜色中。
  门重新闭合,房间里又恢复了沉寂,摇曳的灯影在君无戈和叶停的脸上游移不定。这次先开口的,却是君无戈:“什么半魂香?”
  “半魂香是一种极强烈的麻药,顾名思义,它能摄取人的一半魂魄。常人服下半魂香之后,周身麻木全无知觉,连心脏和呼吸都会瞬息停止,要三个时辰之后才能重新醒过来。不过内力深湛的武林中人在有准备的情况下,服药之后还能在脉中留下一丝内息,继而控制假死的时间。用这种方法装死,最长不超过一个时辰,而且因为心跳停止过久,苏醒后难免元气大伤。”叶停一笑,又道,“刚刚那个云踪大概是服用了什么特殊的提神药物,所以才轻易逃走。”
  君无戈神色更冷:“你早知他在装死?”
  叶停一扁嘴,显出委屈之色:“连师父都被他骗过,何况是我。他装死的时候,还同时服用了唐门的毒药,当然事先也服了解药。我没什么经验,一下子也被他骗过去,刚刚还以为是诈尸,居然吓昏了。直到刚才在昏沉中觉出一道掌风打过来,生死关头才忽然醒过来。”
  君无戈嘴角微斜,透出浓浓的讥讽:“是吗?我还以为你昏倒,是因为我点了你的穴道。”
  叶停不慌不忙地道:“二师兄说笑呢,您受了毒伤还强自运功救我,又怎会点我的穴道呢?”
  君无戈神色漠然,叶停恍若不觉,取出根细小的银针,从地上挑起些微金粉,放在鼻端仔细辨别,不多时两道秀气的眉毛便拧在一处。他伸手想去掀君无戈的右袖,君无戈却侧身让开,冷冷扫了他一眼。叶停略有些尴尬,笑了笑轻声道:“我从未见过这种毒,看二师兄的伤处估摸也是白看,您先用内力把毒逼住,等师父回来了再想办法。唉,还说这真武玄珠有什么秘密,谁知却是藏了毒药害人!”
  君无戈一言不发,左掌轻挥,地上的金粉被吹入了地穴,混入泥土再无痕迹。叶停吐了吐舌头,笑道:“好掌力,难怪师兄打扫起房间来总是比我快!不过您现在还是平心静气,别动内息的好。”
  君无戈静静望着烛火,火光映在他的瞳子里也一跳一跳的。就在叶停再也找不出话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道:“有不少人朝这边过来了,能否恳请师弟不要提及方才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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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停缓过神,赶上前问道:“师父,这人是谁?”
  孟非尘面色不怎么好:“刚刚提到碧落的时候,墙后传来一丝很轻的呼吸声,想是被派来监视咱们师徒的。我本想出其不意将他捉住问口供,不料他如此狠绝,竟抢在逼供之前就服毒自尽。停儿,你来看看,他中的是什么毒?”
  叶停应声,掰开尸首下颌仔仔细细看了半晌,抬头道:“这毒是唐门公开对外出售的‘断魂’,十两银子一份毒药,五十两一份解药,唯一的好处就是服食之后发作极快,黑道上的人多半身边都备着一份。”
  孟非尘叹道:“这么说,是不可能由此判断对方来历了。戈儿,这人你认得吗?”君无戈摇摇头,面色却暗淡下来。
  叶停看在眼里,迟疑了下道:“能在这里挖掘密道、出入自如的人,自然是武当弟子,明天请静阳道长辨认下也就是了。”
  孟非尘翻检了下那人的衣衫却一无所获,沉吟片刻道:“能在墙后隐匿这么久而不为我所察,此人功力已非寻常,而武当派的几个大弟子我却都见过。你们两个守在这,为师下去看看。”
  叶停急道:“可这秘道里也不知有什么机关埋伏,师父怎能孤身涉险?”
  孟非尘笑道:“对方应还不知这道人已被发觉,警惕必然松懈。且秘道内壁上的挖掘痕迹新而粗糙,显然是仓促修成。就算有机关也厉害不到哪里去。连‘玉帛翠竹’都伤不了我,何况这样简陋的秘道?”
  叶停还要再说,孟非尘拍拍他的肩,微笑道:“难得你有这份心,为师于机关消息虽不精通,但和你大师兄一起住久了,简单的好歹也能应付。你们两个看好洞口和这具尸身,等我回来。”
  叶停朗声应下,又舍不得似的要孟非尘快去快回,而君无戈只默默点了点头,眼看着孟非尘一袭青衫没在黝黑的地道中,突然忍不住唤了声:“师父小心。”
  秘道斜斜深入地下,狭窄而漆黑,空气里还带着浓重的泥腥味道,呼吸间隐有窒息之感,显然这条地道非但简陋,而且通风也不完备。孟非尘不敢点火折,却提上了十成真力,五丈之内,连土屑滑动的声音都清晰地传人他的耳朵。他自信没有任何机关能抢在他的动作之前发动,也同样自信,即使地道完全塌陷,他也能毫发无伤。
  一步一步沿着地道向前摸索,可地道内,却仍是一片平静。也不知过了多久,空气变得清新起来,前方隐约有些光亮,显然已是路的尽头。
  孟非尘停下脚步,凝神辨别半晌,确定四周没有任何响动,才继续向前。挡在地道入口的是一块石板,光亮便是从石板四周的缝隙里漏下。他上上下下摸索了半炷香的工夫,耳边传来“咯”的一声轻响,稍一用力石板已向左侧移开。
  孟非尘不觉微笑,而下一瞬间,笑容却在他唇边凝结:地道之上只是一个简单得近乎空旷的房间,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躺在木板床上的是一具死尸——怀因道长的侍童玄月!
  尸体的脸已扭曲变形,一双眼睛却瞪得滚圆,带着残留的痛苦和惊惧。尸体表面犹自温热,显然刚刚遇害不超过顿饭工夫。
  孟非尘面色发青,手颤了颤才轻轻揭开尸体胸前的衣扣,肌肤完好无损,唯独心前一点猩红,正是七修风雷指独有的印记。他陡然闭上眼,雪白的衣衫突然如遇到劲风一般肆意鼓荡,片刻才又缓缓垂落。呼出口气,孟非尘重新打量房间,却发觉门窗都是从外面用铁栓锁死的。
  “自先师过世后玄月神智已不甚清明,贫道只得将他锁在清持院。但他不肯进食梳洗,如今形容甚是狼狈。”孟非尘想起静阳早先所言心下悲凉,却知经由这条地道,自己已到了武当后山禁地。他心中隐约有灵光一闪,才待细想,却听远处传来一阵纷杂的脚步声,静阳沉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玄月,有什么话明日你和孟大侠面对面说,何必为难别人?”
  孟非尘目光微闪,神情却已平和下来。“当啷”一阵开锁声,静阳带着四五个武当弟子出现在门外。
  静阳看见孟非尘在房中大为意外,奇道:“孟大侠怎么到来这里?您要是着急找玄月问话,吩咐一声便好。”
  孟非尘若无其事道:“静阳道兄来得刚好,玄月刚刚被人杀害了。”
  静阳面色大变,向床上看去,正见玄月张大的一双眼。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抬头望着孟非尘凝声问道:“不知玄月为何突然殒命?”
  孟非尘一指墙角处的地道入口,道:“我在房间内与小徒闲谈时,发觉墙后有人偷听。我破开墙壁,抓到一个身着武当弟子服饰之人,这人却当场服毒自尽。我发现夹壁后就是这条地道,顺着地道走来,就到了这里看见了玄月的尸身。”
  静阳面色阴晴不定:“竟有这样的事!孟大侠是否已验看过玄月伤在何处?”孟非尘轻轻掀开玄月的前襟,露出鲜红的指印,静阳倒抽了口冷气,上前仔细查看,许久才道:“玄月遇害不久,孟大侠可有遇到凶手?”
  孟非尘平和道:“我破开房间墙壁动静不小,而从地道一路摸索过来又耗去了不少时间。如我所料不差,这凶手当事先藏身于我住所周围,见同伴失手后直接赶过来杀害玄月。”
  静阳凝思片刻,黯然道:“若当真如此,这贼人恐怕是武当弟子。孟大侠,让贫道辨认下藏身于您房中那贼人的尸身,同时也请东方府主和李公子他们一并过来商议可好?”
  孟非尘点头道:“正要烦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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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7 20:47:04 | 只看该作者
孟非尘失笑道:“除了为人,最主要的还是东方宗维没那么深的心机。戈儿,这没外人,你也猜猜凶手是谁?”
  君无戈冷冷道:“我只奇怪,静阳道长为何如此相信师父。”
  叶停笑道:“师父与怀因道长是莫逆之交,与静阳道长想也是旧识了,他自然会相信师父。”
  孟非尘沉默片刻,眼中隐约透出缅怀之意:“我与怀因道长论交时也就戈儿这般年纪,还是江湖上的后生小辈,蒙他不弃竟平辈论交。可他的弟子年纪却都比我大,而武当又最讲究辈分礼仪,弄得我也不好意思跟静阳道兄他们交往。但我曾听怀因道长说过,静阳道兄为人果敢,有主见有城府,在武当弟子中当算出类拔萃,日后可担重任。”
  叶停张大了眼:“果敢、有主见?今日我们见的这个静阳道长吗?”
  孟非尘瞥了他一眼,别有所指:“通常而言,无故示好者,必有所图。”
  叶停乖巧点点头:“徒儿记下了,如果骗人的话最好是欲擒故纵。”
  孟非尘一笑,又皱起了眉:“不过怀因道长故去,对静阳道兄而言并没有任何好处。”
  叶停目光闪闪:“他可以当上武当掌门!”
  孟非尘微笑道:“他本就是掌门弟子。怀因道长年事已高,武当上下事务,大都由他处理,掌门只是个名分而已。而且他自幼在武当出家,深受怀因道长器重,实在没有理由犯下弑师大罪。”
  叶停迟疑道:“不是静阳道长不是东方宗维也不是师父,难道是那个李醉怀?”
  孟非尘苦笑道:“即使咱们师徒私下揣测,也要有根有据。李二和东方,一个风流一个古板,内里却差不多。”
  叶停道:“可是凶手既然要陷害咱们,照理会留在山上等着看结果。”
  孟非尘敛了笑容,眼睛只看着君无戈。君无戈沉默如故,叶停却觉得空气一下子沉郁起来,隐有所悟。
  又等了片刻,孟非尘才叹道:“戈儿,你没有什么要说吗?”
  君无戈容色冷漠:“弟子不知师父何意。”
  孟非尘仍在微笑,笑容却有些冷:“你在镇上救的那个姑娘,大概是你青梅竹马的玩伴吧?”君无戈紧抿下唇一言不发。
  孟非尘的目光骤然阴沉下来:“她要你做什么?碧落死灰复燃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怀因道长是不是他们下的手?”他一连三问,一问比一问紧,叶停心跳如捣鼓,竟似比方才还要紧张。君无戈眼底闪过一抹痛苦,唇抿得更紧。
  孟非尘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目光中的凌厉渐渐化作痛惜:“重组碧落的人定然与你关系匪浅,维护他们在你也算义气。你不说我不强求,可他们用七修风雷指杀害怀因道长,又可曾顾忌过你?杀怀因,嫁祸于我,然后让我的朋友去找东方或者李家的麻烦,再然后一统江湖?令尊当年好歹还有几分枭雄气度,看着碧落成如今模样,他就当真开心?”
  君无戈不自觉低下头,犹疑片刻轻声道:“她是风侍者的后人风痕,如今碧落里并无能杀害怀因道长的高手,那日风痕也只是想拼却性命刺杀您。”
  孟非尘叹道:“你不忍见她冒险,所以那晚自己对我下手吗?”君无戈垂首无语。
  孟非尘看了他良久,忽而又现出了微笑:“那个风痕既来,除了要杀我,最主要还是希望你回到碧落主掌大局吧。”君无戈一愕抬头,孟非尘的笑意更深,“不过,你是守信君子,又亲口说出愿生生世世做我的弟子,他们难免空跑了一趟。”君无戈重重冷哼一声。
  叶停早听得一头雾水,此刻见气氛缓和下来忍不住插口问道:“师父,二师兄什么时候救过姑娘?又什么时候刺杀过您?”
  孟非尘含笑解答:“在涞源镇上的时候我听人闲话说,戈儿在马蹄下救了个清艳无双的妙龄少女。”
  叶停奇道:“那师父怎知这姑娘和二师兄是旧识?”君无戈虽没问出口,眼中也满是疑惑。
  孟非尘温然道:“我虽没见到风痕,但却知你二师兄性情冷漠,不会多管闲事,所以听的时候就有些奇怪。今日探知怀因道长确为七修风雷指所伤,在场之人也无刺杀动机,更不像是凶手,我就猜想是碧落的后人重出江湖,故略作试探。”他说着看了眼君无戈,笑道,“戈儿的确不是做坏人的料,一诈就给轻易诈出来了。”
  孟非尘说着站起身来,取了根铁签慢悠悠地去拨壁上的油灯。火苗晃动,拖得他投在墙上的影子也明暗不定地扭曲着。就在阴影遮得墙壁最暗淡的刹那,孟非尘手中铁签飒然挥出!
  乌光叠着阴影,三分的暗淡漆黑成墨。
  墨云方生,便“轰隆”一声大响,眨眼间孟非尘已在房间对角站定。
  叶停定睛看去,见好端端一面墙上,破出了个上窄下宽的三角洞口。整块砖墙落于房中,饶是断口光滑平整,也砸起满屋浮土。唯独孟非尘身边不落一丝浮土,越发映衬得他白衣如雪、飘逸似仙,而他脚边更凭空多出来个道人。这道人全身僵直,显然已被封了穴道,而面色更是又青又灰,如同死人一般。叶停失声惊呼:“师父,他中毒了!”
  叶停出声同时,孟非尘已弯腰蹲下,左手已卸开那道人的下颌,右手在他前心背后连击数掌,见他嘴角淌出一缕黑红的血迹,面上却显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终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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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7 20:46:22 | 只看该作者
第七章 一个陷阱
 师父道:无故示好者,必有所图。
  孟非尘本是武当常客,又顶着天下第一剑的名号,理所当然在寮舍之外单有一座独立院落供他休憩。院子虽小,却清幽雅致,叶停觉得比“玉帛山庄”还像样些。房间里早备好了茶点热水,桌上还叠放着一套道童服饰。引路的道人请叶停明日辰时前换上道装,到偏殿等候主管道人安排劳役。叶停见武当竟当真要拿他当下人使唤,心里面越发沉闷,可当着孟非尘,也只得作出一副真诚悔过的面孔,忙不迭应了。孟非尘见状,果然露出欣慰之色,又仔仔细细替叶停问了作息时间以及武当的规矩,才要那道人退去。
  关上房门,孟非尘放松下来,倒了杯香茶,往藤椅上一靠,看着两个徒弟苦笑道:“你们大师兄果然神机妙算,一句不差解了戈儿的嫌疑,还正好拿为师来顶罪!”
  君无戈皱了皱眉,不自在地道:“大师兄不会是这意思,他对您……”
  孟非尘刚呷了口茶,听他一开声,赶忙以袖掩口一阵咳。叶停甜甜笑道:“师父说笑呢,二师兄怎就当了真。”
  孟非尘懊恼地看着雪白衣袖上的茶渍,叹了口气:“算了,就算再来个烽火戏诸侯,也未必能换戈儿一笑。哪像停儿你,连上门拜祭都巧笑嫣然的!”
  叶停吐了下舌头,羞赧道:“对不起,徒儿给师父惹麻烦了。只是当时我见那些人一个个衣冠鲜亮,就忽然想他们是不是也跟师父似的,临时换的新衣服,然后就忍不住笑了。”
  “扑!”孟非尘的第二口香茶险些又喷出来,这回却连旁边的君无戈也露出了一丝笑意。孟非尘叹了口气道:“看来不会讲笑话的人是为师我。停儿,要你到怀因道长灵前做杂役,一来是赔罪,二来也想你帮忙。”
  叶停喜道:“师父神机妙算,原来早就安排好了!”
  孟非尘正色道:“武当内院平日防守甚是严密,而怀因道长更是武功卓绝,若外人想要悄无声息地将他杀害,多半得事先收买一两个武当弟子,他们做贼心虚,在灵堂里一定会对你特别关注。我要你做的事情,便是留心灵堂里一众武当弟子的神情,再趁着人少时,假意在灵堂里或者院子里仔细搜索一番,然后作出拼命压抑着心中欢喜的表情来。”
  叶停暗自揣度他的真实用意,面上却钦佩道:“内奸看到之后,一害怕难免就露出了马脚。”
  孟非尘一笑又道:“停儿,你莫不是还惦着早上之事?习武之人施展武功时内息定有流转,若能抓到对方内息流转间的空当,顺水推舟便可轻巧致胜。等此事过去之后,为师便可好好教你。”
  叶停故作无心地随口笑道:“好呀,这也算是弟子的酬劳了。”
  孟非尘笑得狡黠:“我是你师父,教你武功是天经地义;你是我弟子,帮为师做些事情也是理所当然。谈酬劳岂非伤了师徒感情?闲着也是闲着,咱们就依照今日所得线索,随便猜猜凶手的身份如何?”他说话时候目光恰好停在叶停脸上,嘴角带出一丝别样的微笑。
  叶停一惊,“杀人灭口”这四个字忽然就闯进了脑子里。他强忍着心头恐惧,偏着头想了想,愤愤道:“东方宗维身为一府之主,武当一出事他就现身,也太及时了些;再来他处处为难师父,一心把杀害怀因道长的罪名扣在师父的头上,也不合常理。依徒儿之见,多半是他嫉妒武当声势,才就此杀害怀因道长,顺便嫁祸给师父。嗯……当年东方家也曾参与剿灭碧落一战,很可能就此趁乱得到七修风雷指的秘笈!”
  孟非尘似笑非笑:“你真的这么想吗?”
  叶停眨了眨眼道:“可是徒儿的想法有什么不妥吗?”
  孟非尘语气淡然:“唯一不妥的,就是你说的不是你心里想的。停儿,你真正怀疑的人,恐怕和东方宗维一样,是为师吧?”叶停陡然变色,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孟非尘的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轻叹道:“若非如此,灵堂上你为何从我身边退开,在提到玄月说凶手是我的时候,你又怎会惊呼出声,刚刚我要你探察武当弟子神情的时候,眼里怎会透出迷惑之色?停儿,你虽机敏。毕竟经历的事情还少了些,心里面的想法瞒不过久走江湖的人,倒不如省些气力,坦诚待人……”他还想接着往下说,却看到叶停面上看似低眉敛目、聆听教诲,拢在袖中的一双手却是边发着抖边凝力,竟一副拼死挣扎的模样。
  他登时又想气又想笑又有几分怜惜,声音柔和下来,安抚道:“但没把握致胜的时候,也的确不该让凶手知道已经有人怀疑他。唉,只是为师自问在尔等面前向来行止端正、君子风范,居然还会被怀疑上身,未免太伤脸面。停儿。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怀因道长亡故的事情,我并不比你们早知道。”
  他这番言语没有半点佐证,但叶停不知怎地就真信了。心跳平缓下来,黑亮的大眼睛里隐约闪过一丝羞涩:“徒儿胡思乱想,幸好师父不曾见怪。其实正像刚才说的那样,徒儿最开始怀疑的的确是东方宗维。”
  孟非尘摇头道:“东方宗维为人虽有些狭隘,但一生行事甚是刚正,说来他在侠义道上的名声却比为师要好得多。”
  叶停不屑道:“咱们武林中最多的还不就是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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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非尘在红斑四周按压片刻,跟着整个手掌覆在了怀因道长心口之上,原本白皙的手掌忽而变得晶莹如玉,深湛的眼眸也随之合上,仿佛耐不住心神激荡。盏茶工夫,孟非尘才移开了手,面色却似乎变得苍白。他侧开身,对君无戈道:“你过来看看吧。”
  君无戈领命上前,审视良久,沉声答道:“此处伤口周围皮肉松软而无淤血,大约怀因道长受创之时并未提真力防备。而七修风雷指外刚内柔,练到十成时,可不伤骨骼直碎内腑。此处伤痕表面确为七修风雷指所留,但胸骨没有半点损伤,故此伤痕可能是将七修风雷指练至十成功力者所为,但也可能是粗通皮毛之人,先以其他手法暗算怀因道长之后,再刻意做出这个伤痕。”
  静阳面色微变,东方宗维却已怒喝出声:“难道君公子的意思是,武当为了嫁祸给你,自己杀害了怀因道长?你知我等不能损伤怀因道长的尸骨——”孟非尘一声轻叹打断东方宗维:“确如小徒所言。不过适才我已用内力探察过,怀因道长的内腑已碎如粉齑!”
  君无戈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惶,孟非尘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怀因道长的尸身上。他再次走到棺木前,极轻极缓地将衣衫重新理好。
  棺盖再次扣合,静阳忍不住潸然泪下,低声叹道:“先师一生除魔卫道,不想终了还是伤在了邪魔手中。”
  东方宗维盯着孟非尘道:“依老朽所见,怀因道长遇害当为君顾修旧部所为。只要君公子肯委屈一下,凶手想来也会顾念他们的‘少主’,当自动现身!”
  孟非尘的视线依旧停在棺木上,淡然道:“玉帛山庄的人从不无故受屈。”东方宗维的面孔一下子涨得通红,叶停的心蓦地惊跳了下,而身侧的君无戈却依旧面无表情地半垂着头。
  静阳眼看场面又要僵住,忙岔开话题道:“孟大侠观察细微,想必已有见地,不知有何缉凶妙策?”
  孟非尘转回目光,正色道:“此事为武当内务,况且小徒也有嫌疑。孟某从旁相助则可,却不敢擅作主张。”
  李醉怀“嘿嘿”一笑,半真半假地道:“孟大侠这是多礼了,东方世伯还不赶快赔罪?”
  东方宗维面色铁青,才张开口,却被静阳长诵道号抢了先:“李公子说笑了。适才东方府主也是着急为先师雪恨。孟大侠襟怀坦荡,岂会介意。”他转身又对孟非尘稽首一礼道,“先生与先师相交莫逆,必不忍看他老人家含恨九泉,还望能为我等主持大局!”
  孟非尘轻叹道:“道兄和李兄高看了!孟某只有胁下一剑尚称锋锐,运筹谋略实非所长。不过东方府主阅历丰富,大家合在一处仔细参研,或许能理出个眉目来。还盼道兄详细告知怀因道长遇害前后的情形。”
  静阳点头称是,沉声道:“那时家师在后山复真观闭关,身边只留玄月一人服侍。二十二日清晨,送早膳的童子不见玄月出来取,虽然奇怪但也不敢进去,只在外面守着。直到正午时分,玄月突然从里面闯出来,一边大叫出事了一边哭泣。贫道以及诸位师兄匆匆赶到,进了内室,才发现、发现师尊已经遇害了!”他说着,声音已有些哽咽。
  孟非尘面沉如水,接着问道:“房间里可有打斗痕迹?”
  静阳摇头道:“房间内桌椅均无损伤,显然不曾有激烈争斗,但书案橱柜,乃至墙角床下都有被搜检过的痕迹。而先师则平躺在床上,宛若熟睡,只面上残留些许惊诧。”
  孟非尘道:“怀因道长房中可藏有什么特殊物件?”
  静阳道:“先师身侧的确藏有先帝当年交由鄙派保管的一枚金珠。据玄月所言,先师已将金珠觅地另藏,等捉到凶手之后,他便将此珠取出交与贫道。”
  孟非尘眼中骤然闪过一丝异样,东方宗维一直注意着他,此刻骤然发问道:“孟大侠可知这金珠有何特异之处?”
  孟非尘微微一笑,已恢复寻常神色,平心静气道:“我曾听怀因道长说过,此珠为圣上梦会真武大帝之后由枕畔拾得,故而赐号‘真武’,与大明社稷安危息息相关。”
  静阳点头道:“孟大侠所言不差,但江湖上多附会之说,此珠与武林却无甚相关。”
  东方宗维沉声道:“此珠既有如此来历,万一丢失后叫朝廷知晓。只怕立时就有覆灭之惨祸。对于武当仇家,这枚金珠岂非比什么秘笈宝藏都要珍贵?”他目光又转到孟非尘面上,语声森冷道,“再有一个可能,就是金珠之内另有玄机!”
  叶停心一动,忽然记起过年之前家里曾来了一个蒙面客人,似乎听见他和父亲也提到什么金珠。难道父亲之死不是因为他平素作恶,而是因为真武金珠?突如其来的念头使他打了个寒噤,立刻想到四月二十一日那晚。他和孟非尘正歇在离武当不到五十里的安平镇上。他记得那夜自己一觉睡到天明,而当时孟非尘永远是带着几分憔悴的沧桑,看不出他精神如何。然而在路上换一件白衫,他便能成为优雅得毫无破绽的天下第一剑。一个人真能改变如此之大?他只觉手心满是冷汗,一时竟不敢抬头再向孟非尘看去。
  厅堂内其他的人均不动声色,仿佛并未听出东方宗维的言外之意。静阳道长只轻嘘了口气道:“幸而先师早将此珠收藏妥当!”
  孟非尘黯然一叹,转了话题:“不知遇害前怀因道长已闭关多久?此前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静阳思索片刻答道:“五日前,曾有一个香客求见师尊,之后师父才闭关静修。”
  孟非尘问道:“那香客是什么人?何能轻易见到怀因道长?”
  静阳道:“那香客样貌陌生,却持有先师信物觐见。师父对他很是客气,和他私下商谈了大半个时辰,才将他送至门外。而事后师父并未跟我等提起此人的身份和来访意图。”
  孟非尘追问道:“是怀因道长的信物,还是武当的信物?”
  静阳一愣:“是先师的日月双玦中的月玦,先师数年前就曾有言,执此令上武当者,不论任何情况他都要亲自接见。”
  孟非尘蹙了下眉,沉吟片刻又问道:“玄月呢?这次怎么不见他?”
  静阳显出些许尴尬,犹疑片刻道:“也许是刺激太大,家师故去后玄月神智已不甚清明,如今在后山清持院内调养。”
  孟非尘语声莫名多了几分压迫:“神智不清?玄月在怀因道长跟前服侍了十多年,怎会突然神智不清?他若当真神智不清,又怎知金珠所在?静阳道兄,其中有何曲折,还望如实相告。”
  静阳面现尴尬,犹疑良久,才低声道:“玄月在先师遇害之后,总说凶手是……是孟大侠你!”孟非尘面色骤然一白,场中空气登时凝结了似的,只有一声低低的惊呼从叶停口中逸出。格外清晰。
  东方宗维面上隐约透出煞气:“君公子固然无能加害怀因道长,不过若是以孟大侠的功力习得七修风雷指呢?”
  静阳神色凝重,向着怀因道长的灵位深深望了一眼,双掌合十肃然道:“孟大侠侠义无双,且与先师相交多年,不可能是凶手。东方府主还请慎言。”
  孟非尘定下心神,沉声问道:“不论如何,我想见见玄月。”
  静阳迟疑片刻道:“既然孟大侠这样说,贫道自当照办。只是自那日先师遇害之后,玄月一直大哭大嚷,贫道以及同门师兄略微劝阻,他便出手伤人,说我等不肯缉拿凶犯。无奈之下,贫道只得将其锁于房中。但他不肯进食梳洗,如今形容甚是狼狈。孟大侠今晚可否暂且安歇,待明日收拾整齐再领他拜见孟大侠?”
  孟非尘知武当素重威仪,心中虽急,却不好反驳,只得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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