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花谢花飞 花落人醉》

阖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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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秋颖

之一：飞雪 
雪白的世外桃源中，竟有着点点淡红，这是桃花楼主——南宫雨的杰作，她擅长法术，所以使这冷酷寒冬得以添加几分淡红。 
古朴的小竹楼上，摆放着藤制的桌椅，藤桌上摆放着一壶散着袅袅热气的龙井茶，并排着三个小茶杯。另一个茶杯，正被一只纤细的手握着，这人穿着红色的衣裙，长发披肩，乌黑的头发上卡扎着桃木色的发簪，耳垂上缠绕着暗色的藤木，指尖上一抹淡淡的桃红，眉宇间不可掩没的俊俏，却又透露着无限杀机。从头上一直垂到脚底的红色幔纱，被微风吹得摇摆不定。这人就是南宫雨。 
南宫雨轻启朱唇，想说什么却又停住了，弹足轻起，一眨眼便不见了踪迹。远处传来一阵笛声，悠扬悦耳，流淌出无限的恬静…… 
树林中，竹子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藤木下，一个女孩，穿着水粉色的袍子，倚着藤木的树干，吹着竹笛。笛子上挂着桃花做的坠饰，映衬着整个竹林，格外醒目。 
竹林中隐隐出现一个人影，必有很高的轻功，竟也看不清来人，走过之处，竹叶一片哗啦的响。女孩睁开眼，见了来人，急忙想把笛子收起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来人已经到了她面前。南宫雨。 
女孩倒吸了一口气。 
“飞雪，把笛子交出来！” 
“南宫老师，我……” 
女孩抬起头，长发被风吹着，飘了起来，眼里噙满了泪水，紧握着笛子的手松了开来，南宫雨把笛子捡了起来，拽起她的袖子，回到了桃花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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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制的墙壁上挂着一把碧玉色的剑，剑身上刻着“凝碧”两个字，名叫飞雪的女孩子坐在藤椅上，直了直腰，眼神却一直不离那把笛子，南宫雨随手把笛子挂在屋顶，对飞雪说： 
“飞雪，今天的笛子，可以还给你，不过首先，你想要把‘凝霜’这式练好才可以。” 
“凝碧”是一把名剑，招招式式都要练得炉火纯青，“凝碧”刚刚被铸剑山庄庄主打出来的时候，只是一把桃木剑，于是，每当它换了一个主人时，凝碧只是桃木剑而已，不过如果可以依次练成“凝霜”“凝雨”“凝雪”“凝风”后，武力相当于早已在武林上失传的“紫月圣君”，这时如果可以继续修炼，依次为“凝金”“凝木”“凝水”“凝火”“凝土”后，即可再得到与“骨玉”平起平坐的法力，最后一式“凝碧”练成后，天下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过，这些也都是传说，可是有很多武林高手亲眼看到了“凝碧”的转化——从桃木剑变到了另一把剑。不过现在，“凝碧”早已失传，因为武林高手中有很多都练不过“凝风”这式，况且，“凝碧”的练成是需要灵悟的，铸剑山庄的一把大火，“凝碧”的下落，无人得知。江湖传言那把剑被桃花楼主封印在一个充满瘴气的小岛上。 
小岛尚有许多，更何况又施了瘴气，所以武林人士们都没有再见过这把名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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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雨深知，练成“凝碧”是需要耗费很多时间的，当下之计只好把这剑传给铸剑山庄的传人——两位千金。铸剑山庄被一场大火毁了，南宫雨匆匆赶到，救出两位千金并拿出“凝碧”。可大小姐却在人流中丢失，只剩下她的妹妹——小飞雪。 
铸剑山庄是南宫雨的恩人，那年冬天皇帝派江湖杀手来暗杀南宫一家，是林庄主和少夫人拼死救了他们一家出来，可是爹娘却因为重了剧毒，双双送命。于是庄主和少夫人便把南宫雨秘密藏在假山上，林少夫人每天借着到山上练武，教南宫雨武功。所以武林中人都不知道“桃花楼主”与铸剑山庄的关系。 
由于南宫雨天生丽质，很快自己又练成独门剑法，告别山庄时，因本来桃花盛开满院，却在一夜之间败落，从此南宫雨行走江湖，拜师学艺。自号“桃花楼主”。 
一场大火烧了铸剑山庄，昔日的恩人已亡，南宫雨深知，是黑月教的人干的，他们是朝廷的走狗，他们不能留林家一丝血脉，飞雪在身旁，可她最担心的还是落雪——林家大小姐。 
她永远记得。那年的冬天，血色染满一片白雪，雪落雪飞，不禁让南宫雨黯然神伤，潸然泪下。想当年林家少夫人也是南宫雨这般年纪，而自己也只是像飞雪这么大罢了。 
小飞雪轻轻拉了拉她的一角…… 
“南宫老师，我…我，南宫老师，你别哭啊，我…我不要笛子了，我去练武好么？好么？南宫老师……” 
南宫雨跪了下来，抱着飞雪说： 
“飞雪，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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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雪飞奔到楼下，拿起“凝碧”，走到雪中，碧剑出鞘，飞雪双指逼剑，手持“凝碧”舞了起来，这“凝碧”原是林家传世之宝，后因皇帝闻听有此事，派人抢来这把神剑，又被江湖神偷盗走，从此才有好多人都练过此剑，由于这把神剑有碧色的封印，所以即使武功高强到出神入化的境地，也无法使“凝碧”改变太多。最后是林家少夫人夺回了这把神剑。 
剑身上的某种不可名状的碧色封印仿佛解开了，南宫雨望着碧绿色绕着水粉色飞舞。她的眼眶又模糊了。 
南宫雨的武器是“凌风嗜血”——一把藏在袖中的匕首，这是林庄主为她特意打造的，她取出这把匕首，隐在袖中，走到楼下，尽量平静的对飞雪说： 
“飞雪，我去找你姐姐，你在岛上不要捣乱。” 
缠绕在一起的颜色混合解了开来，剑身仍然放着碧绿色的光，剑身上突然出现了如冰霜一般镀了边的大字——“霜”。南宫雨不禁一惊，武林人士最快练成“凝霜”仍用了七天，怎么，飞雪……难道，这剑上真有封印？ 
“嗯，飞雪，可以了，这是你的笛子，喏，你去竹林练些法术吧！我马上就可以教你召唤神兽了。” 
一眨眼，南宫雨便消失了，小飞雪慢慢的走近楼阁，踮着脚把神剑挂在竹制墙壁上，她从“骨玉镜”旁拿起了“藤木铃”，走到竹林中，倚着竹子，蓦然想起了她的姐姐——落雪。 
铸剑山庄大小姐是一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才女，她精通琴棋书画，可是唯独武功很笨拙，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林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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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落雪年龄虽小，可是为人却极好，心地善良，文静清秀，对小飞雪也可谓是呵护备至。在仅比自己小几岁的飞雪面前，她表现出的是异常美丽的姐姐风范。 
林落雪喜欢古筝，她认为那是世界上最恬静、安谧的声音；而林飞雪喜欢竹笛，她认为那是世界上最纯洁、明亮的声音。 
落雪总是在书房中弹琴，而飞雪就倚在家中宽大的椅子中，在阳光下，慵懒的眯着眼睛，听着姐姐弹琴，挡着耀眼的阳光看姐姐。有时自己也跳下椅子，拽起古筝乱弹一起，少夫人来训斥，穿着长裙的落雪连忙走来，在飞雪前对妈妈求情，少夫人只好作罢，轻轻摸了摸落雪的头，叹了口气道： 
“飞雪总有你这么个姐姐帮着，但若真想学乐器的话，落雪，也不妨好好帮帮她啊？明天还有人来拜访，本来要陪你们去街上的，唉！娘亲真对不起你们啊！” 
小飞雪这时也不去理会谈话，踮着脚去拿挂的很高的少夫人的笛子，落雪见状，轻轻地笑： 
“娘，你看飞雪多喜欢笛子啊，我一会让小三子去买把回来吧！” 
少夫人略一思忖道： 
“嗯，不用了，我一会直接让小三子去‘玉铺’订一把。” 
落雪轻声嗯了一声，在阳光下对飞雪微笑。飞雪感觉那时姐姐简直就是仙女，浑身都笼罩着阳光的光圈。 
火烧铸剑山庄，南宫雨本来可以带走落雪的，可是落雪的古筝和飞雪的笛子都在山庄中，落雪冒着险，冲进了火海，南宫雨刚刚想去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大批杀手追来，南宫雨杀出来一条血路，不得不带着飞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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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雨和小飞雪都希望林落雪还活着，尽管再也没有了林落雪的音讯。 
飞雪掉了一滴眼泪，无声地，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过，滴在粉色的袍子上，透明又美丽。隐约中在泪光中，她又见到了那个在阳光中对自己微笑的女孩，美丽无比的女孩。 
她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呢喃着： 
“姐姐，姐姐……” 
与此同时，南宫雨已经离开了桃花岛，在人群中穿行，她自然深知需要换一身行头，现在她穿着一身黑衣，戴了一顶斗笠，斗笠下垂着黑纱，走到一间茶楼下，她扶了扶斗笠，抬头望这间二层小楼，招牌上写着三个字——“仙逸楼”。 
南宫雨走进茶楼，挑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坐下。小二连忙拿着一条抹布把她的桌子擦好，脸上笑着说：“哟，这位大爷，您喝点什么？”南宫雨没理他，放在桌面上一锭银子：“把你们老板娘叫出来。”小二收了银子，继续搭讪： 
“看您不是本地人啊？怎么知道我们这‘仙逸楼’是老板娘呢？” 
南宫雨冷冷的说： 
“老交情。” 
小二自知无趣，撇了撇嘴，走到后院，对着一个女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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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儿，你说现在这都什么世道啊！有几个破钱儿就了不起了啊！就拿我们不当人看？！！” 
那被叫做湖儿的女孩回过头来，望着他笑： 
“阿福哥，别和他们生气了，我们就是做这个的么！免不了要遭人白眼。你说呢？呵呵。” 
那小二咧嘴嘿嘿一乐，继续说： 
“你这么说我就很开心了！噢，对了，差点忘了，那人要见老板娘，你去吧！” 
那女孩于是整了整衣冠，走上楼梯，轻轻叩响一扇门，房里一绿衣女子手持算盘，正在算账。这女子眉宇清秀，算盘功夫亦极高，见女孩进来，放下算盘道： 
“湖儿，什么事啊？” 
“老板娘，阿福哥说楼下有客人找您。” 
绿衣女子微微抬颌，轻轻思考了一下，道： 
“嗯，让小福子带我去吧。” 
于是那女孩便下了楼，走了，不一会儿，那小二尾随着绿意女子下楼。 
一楼二楼都弥漫着茶的香气，“仙逸楼”是远近闻名的茶楼，据说皇帝南巡还曾到这品茶，临走前为“仙逸楼”题了一幅字，老板娘却拒绝接受，至今人们还为此赞叹一番。 
绿衣女子走在楼梯上，远远望见南宫雨坐在那个僻静的角落里，虽然南宫雨装扮如此特殊，她还是认了出来。笑着迎了上去，在她耳边说： 
“南宫，你也是终于想起我来了。” 
于是起身，对着小二说： 
“小福子，去沏上好的花茶和龙井，送到我的房间里去。” 
于是和南宫雨一起上了楼梯。 
南宫雨在客房中坐下，拉下斗笠，漏出那张俊美的脸庞，看着绿衣女子，笑了： 
“怎么？我还不许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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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绿衣女子姓韩，名云逸，号“仙逸楼主”，于是便开了间茶楼叫“仙逸楼”，从此隐姓埋名，过着平凡的生活。虽然已不再出入江湖，可这江湖上的消息她也很灵通。 
韩云逸倒了杯茶递给南宫雨，笑着说： 
“南宫，这可是上好的龙井，当年你可最喜欢喝，我可都记得呢！” 
南宫雨借了茶杯，放在鼻下，道： 
“嗯，的确是上好的龙井，我也记得你最喜欢花茶么！嗯？云逸？” 
韩云逸笑，自己坐下，望着南宫雨道： 
“南宫，这次从岛上出来一定有什么事吧！说吧！要不然你也不能来我这。” 
“唉，我想去找欧阳她们了，可她们现在也打打杀杀的，我一去大家都容易暴露行踪，就你，虽然人家都知道‘仙逸楼主’，但却没见过真人，也以为你这小茶楼瞎借一个号罢了。只能来找你了啊。” 
韩云逸点了点头，南宫雨喝了一口茶，继续说： 
“还不是铸剑山庄大小姐的事。我这些年不都在为这件事奔波呢么！” 
“嗯，那个……林落雪？我还是帮帮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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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当然得让你帮忙了，况且黑月教……我真担心落雪……”
“南宫，你别乱想了，我们努力吧！她大概多大了？”
“大概十五六吧。”
“我一会儿去找欧阳她们吧，你的行踪很重要，所以你别去了，一会儿就回桃花岛去吧，也许欧阳她们能帮上忙。唉，我们好不容易才见面，可又不能容你多留几日。”
“云逸，对不起啊。不过我现在怀疑黑月教已经发现我们了，一旦瘴气散去，麻烦可就大了。我正在让飞雪尽力练功，让她召唤神兽，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也好有个照应。”
韩云逸微微点点头，侧耳倾听，南宫与拉了拉她：
“云逸？”
韩云逸叹了口气：
“唉，她又在骑我的‘流云’了。”
南宫雨一惊，什么！“流云”？被谁骑着？！！
韩云逸没有理会她，摆了摆手。
“小福子！”
小二推门走进房间，望见刚才所见之人竟是如此俊美的姑娘，不禁一惊。
“老板娘，什么事儿啊？”
“哦，你让湖儿把珊瑚叫来。”
小二退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珊瑚？”
南宫雨很疑惑。
“噢，我的远房小表妹，就喜欢马，这不，我的‘流云’还驮着她么？刚才你没听见么？”
南宫雨一想，刚刚是有马的嘶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