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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那姓万的?” 沈城笑道:“我恩师给你师父刺了一刀,幸好没死,后来养好了伤,过去的事,既往不 咎。你师妹住在我万师哥家里,这三年来卿卿我我,说不定……说不定……哈哈,明年担保 给生个白白胖胖的娃娃。”他年纪大了,说话更是油腔滑调,流气十足。 狄云耳中嗡嗡作响,似乎听到自己口中问道:“我师父呢?”似乎听到沈城笑道:“谁 知道呢?他只道自己杀了人,还不高飞远走?哪里还敢回来?”又似乎听到沈城笑道:“万 师嫂说道:你在牢里安心住下去吧,待她生得三男四女,说不定会来瞧瞧你。” 狄云突然大吼:“你胡说,胡说!你……你……你放什么狗屁……”提起篮子用力掷 出,喜糕、猪蹄、熟鸡,滚了一地。 但见每一块粉红色的喜糕上,都印着“万戚联姻,百年好合”八个深红的小字。 狄云拚命要不信沈城的话,可又怎能不信?迷迷糊糊中只听沈城笑道:“万师嫂说,可 惜你不能去喝一杯喜酒……” 狄云双手连着铁铐,突然从栅栏中疾伸出去,一把捏住沈城的脖子。沈城大惊想逃。狄 云不知从哪里突然生出来一股劲力,竟越捏越紧。沈城的脸从红变紫,双手乱舞,始终挣扎 不脱。 那狱卒急忙赶来,抱着沈城的身子猛拉,费尽了力气,才救了他性命。 狄云坐在地下,不言不动,那狱卒嘻嘻哈哈地将鸡肉和喜糕都捡了去。狄云瞪着眼睛, 可就全没瞧见。 这天晚上三更时分,他将衣衫撕成了一条条布条,搓成了一根绳子,打了个活结,两端 缚在铁栅栏高处的横档上,将头伸进活结之中。 他并不悲哀,也不再感到愤恨。人世已无可恋之处,这是最爽快的解脱痛苦的法子。只 觉得脖子中的绳索越来越紧,一丝丝的气息也吸不进了。过得片刻,什么也不知道了。 可是他终于渐渐有了知觉,好象有一只大手在重重压他胸口,那只手一松一压,鼻子中 就有一阵阵凉气透了进来。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他才慢慢睁开眼来。 眼前是一张满腮虬髯的脸,那张脸裂开了嘴在笑。 狄云不由得满腹气恼,心道:“你事事跟我作对,我便是寻死,你也不许我死。”有心 要起来和他厮拚,实是太过衰弱,力不从心。那疯汉笑道:“你已气绝了小半个时辰,若不 是我用独门功夫相救,天下再没第二个人救得。”狄云怒道:“谁要你救?我又不想活 了。”那疯汉得意洋洋地道:“我不许你死,你便死不了。” 那疯汉只是笑吟吟地瞧着他,过了一会,忽然凑到他的身边,低声道:“我这门功夫叫 作‘神照经’,你听见过没有?” 狄云怒道:“我只知道你有神经病,什么神照不神照经,从来没听见过。” 说也奇怪,那疯汉这一次竟丝毫没有发怒,反而轻轻地哼起小曲来,伸手压住狄云的胸 口,一压一放,便如扯风箱一般,将气息压入他肺中,低声又道:“也是你命大,我这‘神 照经’已练了一十二年,直到两个月前方才练成。倘若你在两个月前寻死,我就救你不得 了。” 狄云胸口郁闷难当,想起戚芳嫁了万圭,真觉还是死了的干净,向那疯汉瞪了一眼,恨 恨地道:“我前生不知作了什么孽,今世要撞到你这恶贼。” 那疯汉笑道:“我很开心,小兄弟,这三年来我真错怪了你。我丁典向你赔不是啦!” 说着爬在地下,咚咚咚地向他磕了三个响头。 狄云叹了口气,低声说了声:“疯子!”也就没再去理他,慢慢侧过身来,突然想起: “他自称丁典,那是姓丁名典么?我和他在狱中同处三年,一直不知他的姓名。”好奇心 起,问道:“你叫什么?”那疯汉道:“我姓丁,目不识丁的丁,三坟五典的典。我疑心病 太重,一直当你是歹人,这三年多来当真将你害得苦了,实在太对你不起。”狄云觉得他说 话有条有理,并无半点疯态,问道:“你到底是不是疯子?” 丁典黯然不语,隔得半晌,长长叹了口气,道:“到底疯不疯,那也难说得很。我是在 求心之所安,旁人看来,却不免觉得我太过傻得莫名其妙。”过了一会,又安慰他道:“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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