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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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情节结构之模拟与变革
黄易编织故事的能力很强,往往虽然多以第三人称写法,但在多数的作品里多吸纳了限制性叙事手法,也就是读者的所见所闻都是从主人公的所见所得而来,一方面使读者有很强的代入感,很有身临其境之感,另一方面,又便于在情节的编织上翻空出奇自圆其说。其小说结构则不拘一格,几乎所有的武侠作品均采用多主角设定,令其场景更为开阔,层次也更为多元。他既使用金庸的“成长型”叙事模式,也不回避司马翎的“故事型”叙事模式,且将两者有机地结合起来,前者可举《大唐双龙传》为例,后者则以《覆雨翻云》为代表,而其多主角设定,可以看到《天龙八部》对其的影响。
在《覆雨翻云》这部作品中,可以同时看到金庸、司马翎对其的影响。这本书篇幅达到了惊人的二百余万字,但故事展开的时间仅仅局限在不足两年的时间里,作者挑选的是大明初建国时元蒙势力反扑入中原这一段时间三位主人公戚长征、风行烈、韩柏三人的成长经历。但作品的第一卷,写的却是怒蛟帮与赤尊信的“红巾道”、乾罗的“山城”之间的一段斗争,这一卷中的主人公,应无可置疑是“覆雨剑”浪翻云,三位主人公只有戚长征初露头角,但也只是个表现突出一点的小角色,加上题目的暗示,让人错以为主人公便是浪翻云。这种写法与金庸的《倚天屠龙记》张翠山、殷素素的出现何等相似。但入场便是惊风密雨山雨欲来,又于司马翎的风格颇为相似。《覆雨翻云》这部小说的特殊之处在于,他采用了传统的全景式俯视视角进行叙事,读者跟随作者的笔尖和视线可以清楚看到正反双方的布置,就如一位棋旁观战可看到双方对弈情况的观众一样。作品以中蒙斗争为主线,又在中间掺入对“鹰刀”的争夺、韩府血案、慈航静斋与北藏武林之争等副线,看似散漫无稽,实则形散神聚,作者的笔墨同时顾及到了武昌、洞庭湖、双修府(鄱阳湖)、常德……最后百川归海全部引入京师这一主线,确实显得气势阔大,场景开阔,作者的驾驭能力出现端倪。作者也深知张弛有道、有紧有松之法,整部书并非一味紧张,而是插入大量的闲笔,如庞斑和乾罗相约在“小花溪”谈判,这本应是十分紧张之事,但两人初见面,却像老友重聚,嘘寒问暖,问长问短,乾罗甚至提及二十年前本欲前往魔师宫挑战,但在山下苦思几日因惜一败之后失却眼前的权力美女而最终废然作罢的隐秘往事。但在院中戚长征与洪仁达拼斗时,房中的言笑晏晏忽然化为唇枪舌剑,令人不禁有喘不过气来之感;又如戚长征本被人追杀,但他进入封寒所隐小谷时,作者笔锋一转,极力抒写农家生活的平静自得安逸自足,令人自然而然份外珍惜眼前的平静时光;再如,庞斑在指导徒儿“有为”与“无为”之间区别时,所用的“教材”竟然是前代大家吴镇的墨竹谱,而庞斑那有若天成的轻轻一捺,不禁使人有一种由衷的审美愉悦;既便是在奔赴龙渡江头救人的途中,作者仍让浪翻云“偷得浮生半日闲”,与双修公主品茗谈心,放帆江流;即使是在最紧张的时刻,作者也不忘笔致旁逸侧出,在“迎风峡之战”和“双修府之战”这两个在全书占有较重地位的情节中,前者写厉若海进入迎风峡与庞斑决战前,走在官道上,他“的眼忽然明亮起来,看到了一向疏忽了的大自然美态,其中每一棵树、每一道夕阳的余晖、每一片落叶,都含蕴着一个内在的宇宙,一种内在恒久的真理,一种超越了物象实质意义和内在的美丽。在他一向只懂得判断敌人来势的锐目中,世界从未若眼前的美艳不可方物。一股莫名的喜悦,从深心处涌起。那并不是因得失而来的喜悦,也不是因某事某物而生出的欢愉,而是一种无以名之,无人无我,无忧无虑,因‘自在’而来的狂喜。过去是那么地遥不可触,将来仍未存在,只有眼前在永恒的刹那……”(8)而后者明明大战迫在眉睫一触即发,作者依然闲闲信笔,既写到了秦梦遥对韩柏复杂难明的情意,又写到了秦梦遥与烈震北面对生死坦然自若的旷达胸怀,以及风行烈以一杯茶向双修公主谷姿仙当中迫婚,忙中偷闲,既使情节简明扼要,又显得不落俗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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