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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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刺》多了一层主题——复仇。哲人说:“这世上有比报仇更值得去做的事。”那是他们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确,复仇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是,若是不复仇,唯一活下来的人,如何在死后,面对那些早已死去的人呢?这的确是个问题。 《隙中驹》可以看作是小椴对《红楼梦》批本中那位神秘莫测的“脂砚斋”开的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俗人爱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可是就是这无情无义的戏子,却可谓是最有情有义之人。 “戏梦人生总成欢”,小椴说:“人生本就是这样——这个世界是缺乏同情心的,自己的生死才是一等一的大事,而轮到别人碰到这样的事了,那就是一场热闹一场戏,大家都是用这看戏的心情来看的,稍以消解一下自己的疲惫与无聊了。” 这结局也是一种讽刺,讽刺人情颠倒,小椴如此说道:“戏台外的余阳照着这个几乎扮了一生男子的女孩儿和一个在戏台上总是出演旦角儿的男子,静静的,静静的,一丝微凉乍暖就这么在一片静默中浸润了开来。” 小椴在博文《水瓶》中写道:“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男人就是要烧成瓶子,装女人的水。”(大意如此)网友热评曰:“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那么,李宇春和李俊基就是水泥做的。” 《隙中驹》之名来于苏子。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酒斟时、须满十分。浮名浮利,虚苦劳神。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虽抱文章,开口谁亲。且陶陶、乐尽天真。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行香子》苏轼 似乎是在为失去的年华追悔,可是,诗词之中那种自然而然的疲惫与豁达,却是最令人向往的。 说到《长安古意》,你印象最深刻的句子是什么?于我而言,是这一句:“请从绝处读侠气。” 那是一个老人,在绝境之中,奋起一搏。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用尽自己的全部力量,为了自己、为了儿子、为了余国老,甚至是为了自己已死的丈夫,奋起一搏。 在后记中,小椴这样写道:“我喜欢书写那些张力——书写那些生为‘异类’、不得不活,但既已如此、就偏偏要活出一种只属于自己姿态的人,他们相互之间、他们个人与这个社会秩序之间那逃也逃不掉的张力。……我想跟读者说的是,人生苦短平淡,不如护住自己所在意的价值与尊严,与所有逼迫自己的一战。哪怕生来资源不丰,哪怕生活以惨淡与险恶的面目出现,只要你坚持,你也终将会拥有只属于你自己的自由与绚烂。” 的确是些异类。 跑镖局的余国老是个极其不起眼的老人,甚至是个残疾的衰老的让人轻视的老人。胡大姑是个极丑的女人。但是在保卫小稚、保卫整个村庄的时候,她美得令人眩目。商裳儿是个盲女,在贺楼洗碗时,她的确不伦不类,可是,她拥有一颗美丽的心灵。 在《屠刀》中,小椴这样写道:“江湖是什么?——江湖也就是孩子们逃避他们不情愿看到的一切的时候所痴心妄想欲逃入其中的一个渊薮吧?虽然它其中的波诡云谲、挣扎苦斗可能并不真是他们所想象的那么快意的。但小稚幻想着自己要是有一天可以有力改变这身边让他不满的一切时的样子,不由渐渐开心了起来。——他心中的江湖是个快意平生可以如烟花一般灿烂的江湖。” 这似乎说的就是小椴自己。他不喜欢现在的江湖——社会,他大约也曾经如杜甫一般豪情壮志:“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 或者是苏子的两句:“当时共客长安,似二陆初来俱少年。有笔头千字,胸中万卷;致君尧舜,此事何难?” 可惜,这个江湖,是不需要净化的,它只需要不断地加入新鲜的血液,然后,把他们也浊化。 商裳儿说:“当一切——雪逝、冰消、风流、云散。……如果有人解透了那句隐语的含义,他就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自由是每个人都无限向往的东西。可是古往今来,又有多少人真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了呢?有人说,彼岸的世界也许就是一个绝对自由的世界了。但是,以来,从来都没有人能够真正的起死回生,所以,没有人能够证明。况且,彼岸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谁又能说清呢?其实,“那不是杀伐的凛冽,而只是一场消融——当一切、雪逝、冰消、风流、云散……” 那就是死亡吧? 在《长安古意》之后,有几篇中篇,如《脂剑奇僧录》、《弓萧缘》,然后就是《洛阳女儿行》。除了《弓箫缘》,我基本都没看完,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说来。先说说《弓箫缘》。《弓箫缘》从本质上来说,是大漠儿女的情怀与中原江湖的尖锐冲突。 “李波小妹字雍容,搴裙上马如转蓬,左揽右射必迭发,妇女已如此,男子安可逢!” 这首歌是陈澌在初入边塞的时候听到的。李雍容是大漠女儿,天性中就有那么一股子彪悍的味道。当然了,若不是这一股子大漠儿女的情怀,陈澌大约也不会爱上这个李小妹。李小妹出场,就与众不同。仿佛是为了证明“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小椴大人在《弓箫缘》的第一二章,就让李小妹充分张显着她最青春的活力。她好不容易劫法场救下的犯人,其实是自己想要手刃的仇人。当然了,是替别人报仇。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报仇。但是这也很自然地显示出李家小妹是一个爱憎分明、侠肝义胆的奇女子。果然不负“男子安可逢”之名。刺杀甘凉将军这一段,真正写出了李家小妹之风采。她还没出门: “在天擦黑时,李小妹就开始整顿装束,她先系裙,裙下是她的刀、她的胆、她塞上女儿的魂魄;她把雕翎箭一支一支理好,挂在腰侧,然后把弓重新悬好鞍畔;最后她梳头,把头发梳紧,以免决斗时散乱开来。” 这样的李小妹,真是不同于一般江南闺中那些以婉约和幽怨为日常生活少女少妇的女子。陈澌出场也够华丽的。当然了,这样的出场,别人不是没写过。在第二次出场,李小妹一箭就一定会射中陈澌,可是,陈澌竟然很坚决地拒绝。这大约是比较稀罕的了。陈澌与李小妹有一种相互伤害的感觉。陈澌永远都不明白李小妹在想什么。“陈澌就是那种全不解女孩儿心的男子”,女孩子的心事,他永远都不懂。李小妹则用箭射伤他。第一次用箭射他,陈澌躲开了。可是,那支箭是满含着爱意的箭。陈澌不懂。第二次,李雍容道:“我也后悔射你这一箭呀。其实你是我最在意的人,为什么我一生来头一次误用毒箭,就把最爱的人伤了呢?” 你看看,这就是大漠儿女的情怀。这话若是个江南烟雨中长大的女孩子说出口,你还不得吓死?第三次,这射出的含泪带血的一箭,就是陈澌自己的紫玉箫、被李小妹削尖了,一箭射出去的。在文末,小椴这样写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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