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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金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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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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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7 21:29:34 | 只看该作者 |只看大图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楔子 讨债的鬼


夜深,路灯昏黄。冬夜的小巷格外的宁静,这里原本就少人往来,更何况夜已深了。可便在此时小巷中传来了轻轻的哼唱,唱歌的是一个微有醉意的老汉。
他的人虽已老,可体格健壮如牛。他的眼角虽已浑浊并带醉意,可目光锋利似剑。可是,他毕竟还是老了。这一点他自己当然也知道。
方才他力战青衣四鬼,一柄巨斧大开大合,百招内便将其一一击破。然而若是当年,只怕青衣四鬼连五十招也接不住。
若是当年….
老汉叹了口气,毫无胜利的喜悦。他现在只想回到家里看看他的小孙子。“果然是老了啊。”他忽然又笑了起来。
笑声方起便自嘎然。因为他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一个一身白衣面色也苍白的人。无论是谁在深夜小巷中忽然见到这么一个人,都不会继续笑的出的。老汉停住身,与白衣人相隔五米。他不动,白衣人也丝毫不动。
老汉的后背已被汗水湿透,被风一吹凉飕飕的,酒意早已全无。他忽然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鬼,来讨债的鬼。然而这世界上又怎么会有鬼?他征战十数年,凶险无数,从未惧过。如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天门可说有半壁江山都是他打回来的。可是现在,他竟有些怕了。他本不信有鬼,但今天,见到这个“人”之后,他信了。
可他毕竟久经沙场,很快就镇定下来。
“你是青衣帮的人?”

白衣人不语

“你是来寻仇的?”

白衣人依旧不语

“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讨债!”两个字,简短有力。
白衣人终于开口,却比不开口更让老汉难受。他已不再问,他已不必问。他忽而仰天大笑“好,那你便来吧。”
他话方说完已挥起巨斧直奔白衣人而去,他不动时如山,这一动便有排山倒海之势,就算真有恶鬼只怕也要死在他的斧下。他与白衣人本就相隔不远,大步流星之下片刻已至其面前。巨斧当头劈下。而白衣人仍旧纹丝不动,眼见这一斧是避不开了。
便在这时,变化陡生。白衣人垂下的右手上忽然闪过几道白光,原本空空的右手中忽地凭空多了把银光闪闪的短刀!这短刀竟是从何而来?难道他真的是恶鬼?这刀也是把妖刀?
黑夜里,有刀光,一闪而过。
斧头断了,老汉的头也滚落一旁。鲜血喷涌在白衣人的身上,这衣服不知是何材料做成,竟也不沾染,血珠顺着衣角一滴滴的滚落。刀上的血也是一般。不出片刻衣服和刀都恢复如初。完全不像杀过人。
刀光几闪,那把刀又凭空消失了。白衣人抬起头,路灯昏黄的光照亮了他的脸。这是一张三十出头微显苍白,不算俊朗却让人禁不住会被吸引的脸。这是一个冷漠,忧伤的人。
有什么,落在了他的额头上,融化了。
“下雪了”他呆呆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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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9-3-27 21:30:33 | 只看该作者
正文第一章 雪

A市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孩子们跑到门外追嚷着。欢快的气氛渲染了都市的清晨。雪花落在孩子们的肩上,落在贪睡猫儿的额头,落在美少妇的貂皮大衣上。
这个美丽的少妇叫温小灵,大小的小,灵动的灵。她今天很开心,事实上她一直都很开心。
美丽、富有、好的婚姻,这些她都拥有,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开心呢。何况她已有身孕,一个怀孕的女人多少都该开心些。
从温小灵身后的黑色轿车里,走下一个衣着考究的男人。那是她的老公,冷林溪。出身豪门,却不依赖家庭。24岁来到A市凭自身能力打拼,如今方30出头便已是A市知名企业天灵集团的总裁。
“林溪,今天这么冷,不如我们买点东西去叶姐家做火锅吃吧。她一个人多孤单啊”

“今天下午公司有些事,一会买完东西我送你过去,等事情忙完我再去。”

“你可要快点过去哦,不然好吃的可不给你留”

冷林溪笑了笑


A市的高楼很多,可要说最高的非天灵集团莫属。天灵集团的楼顶天台上,冷林溪吹着风,瞭望远方。他很喜欢来这里吹风,这里能将A市的所有景观尽收眼底,这是A市所有其他高楼所不能媲美的。
天灵集团的楼高大雄美,直耸入云。这些,都是他一手创立起来的。每当想到这些,他都会心潮澎湃。可是最近,他每次到这里都眉头紧锁。天灵集团正对面的高楼如同一根木桩扎进了冷林溪的心。
这栋比天灵集团略小的大楼,一直荒废着,直到半年前被一个外地商人买下,改名芝华,之后便一直在装修。天灵集团的背后是A市四大势力之一的天门,冷林溪便是天门的大当家。可以他在A市的实力竟也打听不出买主是谁,甚至连买来做什么都不知道。若是平常,冷林溪自然也懒的去管这些。然而,自从这栋大楼被买下后,出现了一系列针对天灵集团的恶意事件,摆明是来者不善。
冷林溪回过神来,他身后的阴影中,缓缓走出一人。这人长相当真奇特,骨瘦嶙峋,双臂细长,手可及膝。再看这人的面相,大耳尖鼻,一张脸如同被吸瘪的干尸。他整个人就像是刚从墓地里爬出来的僵尸,阴森、诡异。不光如此,这人说话也带着一股阴森。
“赵老爷子昨天晚上被人杀了,尸体上只有一处伤口,切口整齐,应该是被一把短刀一刀致命。”
“查出是谁做的了吗。”
“能一招击杀赵老爷子,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南门老九、飞马堂卓洪烈、闲人张半城,这些人都有这个实力,可是他们之中并没有用刀的。”
冷林溪双眉紧锁,青衣帮是绝对没有这样的高手的,到底是谁杀了赵老叶子呢?他一时想不出。
“另外还有一件事,司徒家的大少爷司徒远星昨天从国外回来了。”
A市的大小势力庞杂,其中以司徒家族、南门、飞马堂及天门实力最强。
冷林溪沉默片刻问道,“司徒远星回来做什么?”
“听说是司徒洪老了,想让他回来接管业务”
“安顿好赵老爷子的家人。另外,盯住司徒远星”
冷林溪目视远方,他忽然想到一个他永远也不愿想起的人。


温小灵眉头紧锁,手中的刀举起又放下,再举起又放下。心中乱作一团,难以抉择。站在她旁边的美丽女人也看的心中焦急,伸手接过了刀。
“还是我来吧,让你这大小姐做饭咱们今天晚上就不用吃啦。”美丽女人边笑边说。
她笑的很好看,连同为女人的温小灵也看的痴了。
“应该这样切,知道了么”
美丽女人抬起头,目光正与温小灵相遇。温小灵竟有些慌张,脸红了起来。
“怎么了?”

“没…没怎么。”
美丽女人不以为意,继续低头切菜。
“你呀,也该学学做饭了,保姆做的哪有自己做出来贴心。”

“才没有,我看他每次都吃的挺好。”

“林溪只是不说出来罢了,况且给自己心爱的人做饭是件幸福的事啊。”
她自己说出的话,却无意间触到了自己的伤痛。自己爱的人又在哪里呢,已经两年了,渺无音讯。两人忽而沉默,恰在此时敲门声响起,冷林溪来了。

冷林溪拍了拍身上的雪,走进门来。为他开门的温小灵调皮的冲他吐了吐舌,冷林溪有些莫名其妙只好顺着她的眼神看去。
卧室没有亮灯,有些昏暗,却让窗外的雪景显得格外明亮,也明亮了窗前美丽的身影。这个女人正如同窗外的雪一样:她的肌肤是白皙的;她的眉毛不浓,十分清秀,弯弯的好像天边的新月;还有她那双明亮的眼睛,清澈的如同雨后的夜空。就连她的名字也是美丽的。她姓叶名雪,叶雪。
可是此刻,她白皙的肌肤已略带憔悴,清秀的眉毛依然弯弯的却微微蹙在一起,明亮的双眼也不在清澈,而是带着淡淡的忧伤。
冷林溪每次看到她都会或多或少的有些不自在,这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哥哥冷萧月,那个两年前忽然消失的人。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冷林溪的目光不由看向窗外更远处,那里,皑皑白雪天地早已皆白,鹅毛大雪纷纷落下。在这样的雪天一桌热气腾腾的火锅无疑可以化解冬日的寒冷,也可以化解屋里的气氛。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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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9-3-27 21:31:06 | 只看该作者
第二章 竞标

是夜,A市南边的一栋别墅中,一个体态臃肿的中年人坐在宽大的沙发上。他没有开灯,因为他喜欢享受柔和的夜色正如喜欢他手中的那杯红酒。不过这里并非看上去的那般祥和。
别墅庭院中,十个训练有素的保镖不间断的巡逻,他们每个人都配有一条同样训练有素的狼狗。十个人,十条狗,竟然一丝声音都没有。他们早已不必靠语言沟通,甚至连眼神的交流都不必,长期的配合已使他们形同一人。这种默契使得他们足以应对一百人或许更多。
别墅里也同样不简单,二楼西北角的房间内,三个人时刻看着监控器,监视着除了中年人卧室外的所有角落。就在中年人旁边的房间里,四个身手矫捷的壮汉随时待命。只要中年人的手指按下沙发扶手上的按钮,不出三秒四个壮汉就能守在他面前。
这样的别墅,就连蚊子也休想神不知鬼不觉的飞进去。
你或许觉得很威风,很羡慕他。那你就错了。需要保护的人往往过的还不如普通人。
若不是近来A市的不太平,他也绝不愿安排这么多人。最近几天,连续多个黑道头目和干将死于非命,所有黑道上的人都已坐立不安,即便是他——南门老大钱仁义钱大老爷也休想安稳了。
说到南门,不得不多说几句。南门可说是A市最古老的黑帮,其他同时代的黑帮即便风云一时,也早在岁月中埋没,唯有南门存留至今。如今的南门独居A市南部,和其他黑帮很少有瓜葛,可谓与世无争。这或许是因为南门位置较偏,但这只是一部分原因,而且是很小的一部分,更重要的则是南门不可小窥的实力。
你若没有实力,想与世无争只怕世人还要和你争一争。这道理在黑道上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轻柔的晚风撩起白色的窗帘,吹在钱仁义的手上,仿若情人温柔的抚摸。
他记得窗是关着的,那么风是怎么吹进来的?
白色的窗帘掩映下,更白的衣袖随风飘起,窗帘后渐渐走出一人,一个一身白衣面色也苍白的男人。这人竟能躲过层层守卫和监控器悄无声息的潜入!
钱仁义摇晃起手中的酒杯,他没有惊讶反而十分镇定,像是一直在等的客人终于来了一般。
“最近很不太平,我就猜到是你,你走的那天我就知道你一定还会回来。”
见白衣人没有开口,钱仁义继续说道:“我不太明白,你杀了这些人引得黑道大乱对你有什么好处?”
白衣人难得的回应道:“他们岂非全都该杀?”
钱仁义一愣,随即笑道“不错,他们确实没一个好东西。那你下一步要做什么”
“这和你无关。”
“那么问一个和我有关的,你大半夜来我家不会是要和我叙旧吧。你要杀我?”
“你不怕?”
钱仁义笑了笑,这已是回答。
白衣人叹了口气,“可我若是你就绝对笑不出来,因为现在我若要杀你你连动下手指的机会都没有”
钱仁义真的不笑了,像是在思考这句话的真假。片刻后,他又笑了起来,只是这次他竟将右手离开了扶手上的按钮。
月光,柔和亮洁,照的一切都是柔和的,但有一样东西却绝不会被照的柔和——血,鲜红的血。它永远不会是柔和的。


还有一样也是绝不会被照的柔和的,那就是冷林溪愤怒的脸。此刻,月光照在他的脸上,非但没有使他柔和反而更显铁青。他的脑中反复思考着两件事,第一件,也是直接导致他怒火中烧的原因,天灵对面的芝华公司终于有了举动,而它的第一笔生意就让天灵损失了一块土地。
A市西郊的天水湾景色宜人,早在数月前冷林溪就已着人四处打点,对这处竞标已是势在必得。岂料眼看竞标之日将近,有关部门竟劝他将天水湾让给芝华。这让冷林溪即惊又怒。冷林溪思考的第二件事是煮酒会。煮酒会并不是请人去喝酒的,它由五个元老发起,不定期举办,邀请各个帮派的头目,调解纷争、商议要事。上次距今已有三年,是什么让五元老觉得有必要再次开会呢?冷林溪隐隐觉得此事必与芝华有关,那赵老爷子的死是否也和芝华相关?
他的手指轻轻的敲着桌上的请柬,心想这些疑问只好到煮酒会上一探究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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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琢磨了一下,一下子手里就多了几把短刀的人应该是金刚狼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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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煮酒会英雄

一处私人会所内正在举办一场西式宴会。人们三三两两的闲聊着,气氛融洽。谁能想得到这就是黑道重要的煮酒会。
宴会的客人早已到齐,主人却迟迟未见。煮酒会的话事人由五元老指派,历来不一,因而每次的主办人也成为众人闲暇猜想的趣谈。
只见自二楼的房间内,走出一红衣男童,手持铜锣,铛铛铛连敲三声。大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二楼。
锣响三声便是主人要出来的意思。
不多时,房间内缓缓步出一个体态臃肿的中年人。此人面带笑容,步履蹒跚倒和弥勒佛有几分相似。却不是南门钱仁义又是谁。
人群中匆忙跑出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这人叫霍大,青竹帮的当家。青竹帮是A市的一个小帮派,像这样的小帮派不依附大帮派的话是很难存活的。青竹帮依附的正是南门。
霍大三步并两步差点摔个跟头。
“钱老爷,道上传言您遭遇刺客,我一直担心的很,今天见您安然无恙方才安心。想是哪个乌龟王八蛋乱造谣。”

钱仁义:“倒也不是谁造谣,而是确有此事。”
此言一出立时语惊四座。黑道刺客连施毒手,已有多人遇害,此时自是人人自危。
霍大更是一脸惊愕。“可捉到刺客了?”
这句话说出了所有人的疑问。众人紧盯着钱仁义,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钱仁义笑了笑开口道:“劳烦众位牵挂钱某了,今天钱某受五元老所托来主持煮酒会,钱某的事就不在这说了,既然大家都已到齐我看宴会就正式开始吧。”
钱大老爷不想说,众人就是再好奇也不敢多问。
钱仁义续道:“煮酒会嘛,自然少不了美酒。”他话音方落,已有四名壮汉自大厅后门抬出一口大铁锅。铁锅下连着火炉,锅已烧的通红,锅里的水也咕咚作响。大锅的中央放着一坛酒,不必说自是陈年佳酿。
这是煮酒会的规矩,宴会开始先要煮酒会一下道上英雄。能分到一碗酒的都是在A市呼风唤雨的人物,像霍大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喝的。
“请司徒洪兄、冷林溪小兄弟和卓当家的来陪钱某喝一杯吧。”
冷林溪缓步走上台,与他一同上台的还有两人。年纪稍大的是飞马堂堂主卓洪烈,这人赤裸着上身,肌肉发达,他的肤色竟如炭火般赤红,怒目圆睁像是随时在发着火。明眼人却知他是练得一门刚猛的功夫,练到极致竟连肤色、性情都受了影响。冷林溪更在意的却是另一位。那人年纪似乎比自己还小,长得眉清目秀。冷林溪心想此人就是司徒洪的儿子司徒远星了。
只见那人缓步上前,接过酒向钱仁义拱了拱手:“小侄司徒远星,家父近来身体不便,特让小侄来此向各位前辈请安。”声音柔声细语,平添了几分书生气。
钱仁义:“小侄不必多礼,不知你父亲病情如何?”
司徒远星:“家父前几日受了寒,已无大碍,只是还需静养。”
钱仁义:“那就好,改日我登门拜访,找他喝茶。”
司徒远星:“家父也早就说要找时间跟您下棋呢。”
钱仁义哈哈大笑,肚皮也跟着上下晃动。他端起酒碗转向众人:“各位兄弟,俗话说行走江湖,以和为贵。太平了,经济才会好,大家才能都赚到钱。希望日后大家相互扶持让咱们A市越来越繁荣。钱某这里先干为敬了。”说罢,举手将酒喝下。冷林溪、司徒远星、卓洪烈也相继饮毕。
台下几大帮派的当家和成名的高手都分到一大碗,各自饮下。人人各怀心思且急于知道煮酒会的内容,喝酒也成了过场,无人细细品味,倒浪费了好好的一坛美酒。
见众人酒已喝罢,钱仁义挥了挥手,四名壮汉又将铁锅抬了出去。
钱仁义:“我想大家肯定都在想为什么今天要请大伙来这里吧?我也就不卖关子了。五元老近来得到可靠消息,上面要来A市调查,希望各帮各派最近一段时间把生意放一放,更不要有帮派间的争斗,让A市进入休战期,等风头过去。”
台下议论纷纷,有些人神色凝重,大多数人则不以为意,上面来来去去不知多少次,应付这种检查实在是家常便饭了。
冷林溪看在眼中,心想这帮饭桶着实愚蠢,要是像从前一样又怎会惊动五元老特意召开煮酒会。
钱仁义不免心中鄙夷,也不愿过多解释。
人群中忽然有人说道:“A市太平当然大家都好,可是有人却暗中下绊要浑水摸鱼,还请钱老爷为我们做主。”
一时间四下错愕,众人向声源处看去,说话的人是青衣帮帮主邵六。此人衣着邋遢,贼眉鼠眼十足的小人相。钱仁义素来厌恶此人,根本不想听他说话,碍于自己是此处话事人,只好耐着性子让他说下去。
钱仁义眯缝的笑眼:“原来是邵六帮主呀,听话里的意思想是受到难处了?邵大帮主的事,钱某哪做的了主。不过今天A市豪杰都在,你也不妨说来给大伙听听。”
邵六挺直了腰,挥手推开身边人,“去!让开。”他大摇大摆向台上走去,自认为走得是虎虎生威,旁人看来却像是跳梁小丑。众人捂嘴偷笑,有人小声对旁边人说:“看,那个搞笑的来了。”
跟邵六一起走上台的还有海鲨十二帮各派的头目,这些人形形色色,有的秃顶大头、有的矮胖如球、有的尖嘴猴腮,透着浓浓的市井气,与宴会高档氛围格格不入,分外扎眼。
旁边那人回道:“这回是组团搞笑来了。”
声音大了些,台下顿时笑声一片。海鲨十二帮是A市沿海一带的十二个小帮派,垄断着A市的渔业,自上到下都是渔村里的渔民,个个都是大老粗,因而A市里的大小帮派素来瞧不起这帮浑身鱼腥味的人。
邵六怒目圆睁扫向台下,可台下笑声却更大了。邵六不理众人的嘲笑,转身换了副点头哈腰的笑脸:“钱大老爷前几天听说您遭遇刺客,小的真是寝食难安,好在老天有眼,见您无恙小的这颗心才算踏实了。”
钱仁义心想真是人以类聚,A市的“妖魔鬼怪”算是聚齐了。“邵帮主不要说这些客气话了,有什么事只管说。”
邵六:“钱老爷说太平,我邵六第一个支持。可是有人最近却仗着自己人多势众不断欺压我们这些小帮小派。”他恶狠狠的瞪着钱仁义身侧的冷林溪。“我们青衣帮和海鲨十二帮从来不曾得罪冷帮主,他天门要我们进贡再多我们也从无怨言,心想能过个太平日子就好,可谁知他竟毁了和平协议,杀我帮众抢我地盘。你冷帮主实力雄厚,但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邵六神情气愤,身体都抖了起来。海鲨十二帮的众人也高声附和,一时人声鼎沸。
钱仁义皱了皱眉,他扭头小声向冷林溪说:“冷兄弟若是不想搭理此人,可先去内室品尝下我最近买到的好茶,我来打发他。”
冷林溪:“多谢钱老爷好意,我们天门的事就不劳烦您了。倒是这事之后,林溪想跟您问些事。”
冷林溪走到邵六面前,十分不屑的冷哼一声:“你青衣帮和海鲨十二帮的小喽啰屡次在我天门边界滋事,小喽啰不懂事我也不追究。但你却与海鲨十二帮串通妄想抢天门海运的货物。”
邵六:“你…你含血喷人,我们这种小帮派怎敢打天门的主意,一定是你自编自演找理由开战。对…一定是这样…”
冷林溪:“口说无凭,众所周知海鲨帮位于沿海,龙舟湾是A市海运的必经之处,天门的货在海鲨帮的地盘被抢,死掉的劫匪又有你青衣帮的人,还敢说与你无关?”
邵六气的面红耳赤,一连说了三个好:“好、好、好,你冷大帮主机智无双安排的天衣无缝,当着这么多人说谎都面不改色,我说不过你,咱们请钱大老爷做个公证,今天比武裁决我们各出一人比试枪法,你若输了不许再侵犯我们,我们输了就绝不踏进天门半步,以后见了天门的人都绕道走。”
冷林溪:“好,一言为定。”
冷林溪心想,青衣帮和海鲨帮稍有实力的干将早已尽数被人除掉,而邵六这么怂的人不知从哪得到的勇气竟敢和自己公然叫板,想必是在哪请来了高手。
邵六转向身后躬了躬身毕恭毕敬的说道:“白兄弟就拜托你了。”
众人朝邵六身后的海鲨十二帮瞧去,只见一人缓步走出。先前他站在十二帮人群中,加之众人对十二帮的轻视,竟是谁也没注意到。这会儿众人瞧得清楚,不由大吃一惊,有人惊的呼出声来“白朗宁!”
冷林溪看到这人心头咯噔一下,‘太平山下四把枪’的白朗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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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枪手、手枪

能让冷林溪看到也心惊,这白朗宁竟是何许人也?
台上的霍大一脸迷茫,他向来消息闭塞并不知道白朗宁是谁,他见众人都十分惊讶心中琢磨着这白朗宁肯定大有来头,甚是好奇喃喃自语起来“白朗宁?太平山下四把枪?……他到底是谁呢?”
霍大站在钱仁义身后,他的小声嘀咕被钱仁义听到耳中。钱仁义对他说道:“老霍呀,早就告诉你多听多看,你可倒好老是拿自己老了当借口。”
霍大嘿嘿傻笑。
钱仁义也不烦,耐心跟他解释了起来。
“太平山下四把枪,说的不是枪而是用枪的人,这四个人各个身手不凡枪法出神入化,而白朗宁正是四人里最厉害的。据说你和白朗宁面对面,看不见他拔枪他的子弹已经打中了你,他的枪也已经收好。而你的血还没喷出来,他又已拔枪开了第二发。”
霍大瞪大了眼:“这么神?!”
钱仁义:“传言终归是传言,但也能反映出他的枪法有多快,‘太平山下四把枪’绝非浪得虚名。只是这四人行事低调从不参与江湖事,不知邵六使了什么法子竟能请到他。”
钱仁义沉思了起来,霍大见状也不敢再问。二人向冷林溪和白朗宁处看去。
只见白朗宁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圆形方孔的铜钱,食指扣住拇指用力一弹,叮的一声脆响,铜钱旋转着飞出。就在众人不解之际,白朗宁以闪电般的速度拔枪、射击。砰!子弹射在了大厅的一根柱子上。
大厅鸦雀无声,站在柱子周围的人都围了过去。
“咦?真是神了!”
“我瞧瞧,我瞧瞧。妈呀!怎么可能…”
“太神了嘿!”
柱子围满了人,台上的人看不到,听下面人如此惊叹都心痒难耐。
邵六跳下台拨开众人,走到柱子前一瞧,登时瞪大了双眼。只见子弹穿过了铜钱的方孔,把铜钱钉在了柱子上。邵六伸手碰了下,铜钱立时碎成数块。这是何等的眼力,何等的准度!
邵六得意地看向冷林溪,像是在说你也来露一手给大伙瞧瞧呀。
冷林溪见到白朗宁这手后倒吸一口凉气,他走到白朗宁面前拱了拱手:“白兄枪法果真出神入化我自愧不如,换在平时是绝不会和白兄比试枪法的,但今天怕是要班门弄斧了。我们今天就比打靶如何?”
白朗宁呆了呆,他和人比试过无数次,打靶这么小儿科的还是头一回。想是冷林溪见他枪法高超心生怯意,选了个最简单的。
众人见了白朗宁打铜钱这招都觉得今晚的比试必定十分精彩,听到要打靶顿时颇为失望。
“就按你说的来吧。”
冷林溪微微一笑:“好,白兄果然爽快。钱老爷,麻烦你让下人备两个靶子,要是没有画两个也行。”
钱仁义对冷林溪要比打靶也是摸不着头脑,但见他从容自若必然已有打算,于是下令让管家去找靶子。这煮酒会还真是应有尽有,不该有的也有。过不多时,管家拿来了两个枪靶。枪靶放好,冷林溪和白朗宁站在离枪靶50米远处,白朗宁敞开衣襟露出一把质地古朴的手枪,众人这才看到他的枪。白朗宁,用的枪也是白朗宁。
白朗宁m1911,是一种在1911年起生产的.45 ACP口径半自动手枪,由美国人约翰·勃朗宁设计,推出后立即成为美军的制式手枪并一直维持达74年(1911年至1985年)。M1911曾经是美军在战场上常见的武器,经历了一战、二战、朝鲜战争、越战以及波斯湾战争。
冷林溪:“请钱老爷做裁判,您数到3我们一起射击。”
钱仁义:“好,钱某最喜欢做裁判了,哈哈。那么二位请准备好,我开始数了,1、2、3!”
砰!二人几乎同时出手,枪声混在一起,因而众人只听见一声枪响。
冷林溪看了眼枪靶,持枪的手心全是汗水。他闭上眼叹了口很长的气,像是刚才那一枪已经用尽了所有的精力。众人看向冷林溪的枪靶,只见靶子上完完整整一个弹孔也没有。
“哈哈,冷帮主你怎的今天脱了靶,1环也没打中?是不是刚才的酒太烈上了头?哈哈哈”邵六一边拍手一边大笑,这几个月的屈辱终于报复回去了。“白兄弟,今天多亏你了改天我一定为你大摆宴席。”
白朗宁神情严肃,他闭了眼像是不愿看见邵六一般“不,是我输了。”
此话一出,全场几乎同时“嗯?”了一声。邵六显然也是吓了一跳,“白兄弟此话怎讲?这个时候了您可别跟我开玩笑呀。”
白朗宁闭眼不答,邵六连忙奔到白朗宁的枪靶前,这枪靶竟和冷林溪的一样完完整整连个弹孔也没有。邵六急的满头大汗,又仔细地查看了十多遍,双腿一软呆坐在地。“怎么会...怎么会...”
白朗宁竟然也脱靶了!大厅霎时间炸开了锅。

“两个人都脱靶了?”
“我还以为得多精彩呢,这水平还不如我呢。”
“你就吹吧,你打个铜钱给我瞧瞧。”
“要我说那铜钱肯定做了手脚,是骗人的伎俩,不然他怎会连枪靶都打不到?难道这天底下有一种打移动物体准,打固定物体不准的枪法?”
“这......”

台下炸开了锅,台上的人也是瞠目结舌。霍大:“钱老爷,刚刚是开枪了还是我耳鸣听错了?”
钱仁义还没缓过神:“好像...是开枪了吧...”
一旁的卓洪烈似乎觉得比试颇为无聊,冷哼一声索性扭过头闭目养神起来。司徒远星倒是看得津津有味,面带微笑。
钱仁义向司徒远星挪了挪自己肥胖的身体,“贤侄似乎看出什么门道来了?”
司徒远星:“这两人真是世间少有的神枪手,若有机会真想结识一下。”
两人明明脱靶他却称赞他们是神枪手,这话说的钱仁义更是一头雾水。“你就别跟叔叔卖关子了,快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司徒远星:“钱叔可注意到一处火花?”
钱仁义:“什么火花?”
司徒远星:“这火花太小且转瞬即逝,在场的可能都没看见,钱叔没注意到也很正常。”
钱仁义:“那这火花又有什么玄机?”
司徒远星:“钱叔莫急,答案就要揭晓了。”他看向冷林溪和白朗宁,钱仁义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白朗宁对大厅里的嘈杂置若罔闻,此刻他的眼里只有冷林溪。
邵六忽然想到了什么,噌的一下从地板上蹿起来,“不对,两边都脱靶就是平手应该再比一局,是吧白兄弟。”他满怀期望地看向白朗宁。
“的却是我输了。”白朗宁对冷林溪说道:“你根本没瞄枪靶,你瞄的是我打出去的子弹,所以我的子弹脱靶了。”
冷林溪:“不错,若是正常比试我是无法赢你的所以我只能另行险招,老实说我并没有把握能打中子弹。若要我再来一次,不,哪怕是一百次恐怕也打不到,只能说我运气真是好。”话虽如此,但众人都清楚光是运气是绝对不够的,还要有登峰造极的枪法。大厅里掌声雷动纷纷喝彩,众人皆为冷林溪的枪法所折服。
邵六依然心有不甘:“打靶比的是环数,两边都脱靶了就该再比一次。”
白朗宁皱了皱眉,觉得这邵六当真无赖,转过身也不理邵六大步向门外走去。邵六见状边喊着‘白兄弟’边急匆匆地追去,留下海鲨十二帮一众手足无措,不知是该追上去还是留下来,最终还是追了出去。
冷林溪看着白朗宁离去的方向,心中对这人着实敬佩。他本大可将子弹被打飞的事瞒着不说重新再战,但他却输得光明磊落。
钱仁义拍着手大笑着走向冷林溪,“冷兄弟枪法真是当世无双呀,这场对局真是精彩绝伦让钱某大开眼界。”
冷林溪笑道:“钱老爷谬赞了,我这招也是出其不意,若不是白朗宁全心全意在瞄枪靶,只须稍有防备就万万不能奏效了。”
钱仁义:“冷兄弟也不用太过自谦。”
冷林溪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头顶上传来一句,“可惜呀,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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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7 21:34:59 | 只看该作者
冷林溪顺着声音抬起头就看到了躺在房梁上的闲人张半城。张半城这个名字的由来A市的人几乎都知道,张半城的太爷爷张九城在军阀时期是有名的大财主,富有四海、财过九城。传到张半城父亲这代家道中落,“九城”也成了“三城”,再到他这也就剩下“半城”了。几年前,张半城竟将那“半城”都送与某人。有人调侃他,“你爸叫张三城你叫张半城,现在半城也没了,将来你儿子是不是得叫张无城?”张半城也不气,笑道:“这名字倒也不错。”
躺在房梁上的张半城揉了揉惺忪睡眼打了个哈欠,他正要伸个懒腰谁知身子一滑竟从房梁上掉了下去,噗通一声摔落在地,滚了好几个翻。众人看得肉疼,心想这么高摔下来还不得摔断他两条腿?岂料张半城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竟跟没事人一样。
冷林溪瞧得分明,张半城在快要落地前左脚蹬地一扭身,已然把下落的力道全数消散,故而摔在地上却没受一点伤,足见这人的轻功十分了得。张半城行事怪诞且独来独往,他有三个爱好——喝酒、睡觉、管闲事。这第三个爱好可让在场的许多人吃过苦头,因为张半城不光爱管闲事,还有一身管闲事的本事。冷林溪心想今天真是越来越乱了,刚走了个白朗宁又来了个的张半城。
张半城拍完土闭眼用力嗅了嗅,“好香的美酒呀,可惜,可惜...”
逢人笑在先的钱仁义率先说道:“我当是谁在房梁上,原来是半城呀。”
冷林溪:“张兄不必可惜,一会让下人把美酒给你拿来便是。”
张半城摇摇头:“没喝上美酒固然可惜,但我说的却不是这个。”
冷林溪:“不知张兄为何事感慨?”
张半城:“我在房梁上睡觉正梦到冷大哥,就被一声枪响搅了我的美梦,你说可惜不可惜。”
钱仁义哈哈大笑:“这有什么好可惜的,你的冷大哥不就站在你面前么。”
张半城又摇了摇头:“不是他,我说的是冷萧月大哥。”
冷萧月这三个字仿佛有着什么魔力一般,大厅立时安静了。众人神色各异,有人忧伤、有人惊讶、有人满怀敬畏。
霍大叹了口气,他眼前又出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那个在A市搅弄风云的弄潮儿。霍大从未见过有人能像冷萧月一样机智勇猛,也没人能像他那般柔情善良,难怪会有众多人心甘情愿地誓死追随。只是几年前他忽然失踪,怕是已遭遇不测。
冷林溪也叹了口气:“好多年没见到大哥了,我也十分想念。”
张半城盯着冷林溪说道:“只怕你未必真想见他。”
冷林溪楞了下,旋即恼怒。钱仁义见气氛不对,赶忙打圆场说道:“张半城孩童心性说话不中听,冷兄弟不要见怪,他不是那个意思。”
冷林溪也不愿再生事端,冷哼一声,“看在钱老爷的面上我不跟你计较,我对大哥的感情岂是你这外人能体会的。”
钱仁义怕张半城再胡言乱语便开口问道:“你跑到房梁上干嘛?”
张半城笑着指向卓洪烈说:“还不是因为这老头,上个月他请我去他家喝酒,说是在沉船里打捞上来的,是进贡给康熙皇帝喝的贡酒。卓老哥说,他戒酒三十年对酒已无兴趣,但闻到这酒香也真想喝一杯。他不喝酒所以找我去品鉴一下。别说,这贡酒真是好喝呀,蟠桃会的琼浆玉露也不过如此了吧。”说着,闭眼砸吧砸吧嘴,做了个享受的表情,似乎是在回忆酒的味道。在场的酒鬼们见他这副模样都对那贡酒充满遐想,口水下咽。司徒远星也是爱酒之人,听张半城这样描述早已心痒难耐,心想改日一定要到飞马堂登门拜访,讨一杯尝尝。
张半城接着说道:“那天我回去后辗转反侧,我琢磨着酒浪费了事小,万一老哥没忍住,破了自己订的戒酒令晚节不保,那可就事大了。所以我晚上又去了一趟他家的酒窖,把那一大坛贡酒喝的一滴不剩。”
听到张半城把贡酒已然喝光,司徒远星好不失落。心想这张半城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明明是酒瘾大发跑去偷酒,却说得像为人考虑做了善事一样。
卓洪烈气得胡子都要炸起来,他瞪着张半城说道:“你这无赖,我请你到我家喝酒,你却偷我东西。你若是怕我喝贡酒破戒,你把那贡酒喝了便是,为何把我酒窖里的十五坛荷花蕊、二十坛竹叶青、五坛金茎露、两坛猴儿酿也都喝光?!”
张半城:“我喝完贡酒一看,好家伙,这老头藏了这么多好酒。我索性好人做到底,于是我又喝了起来。我喝困了就睡,睡醒了接着喝,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两天前我正要喝那坛屠苏,你突然到酒窖来了,见到我伸手就打,还好我跑得快。我说老哥呀,我这可全是为了你呀,我到现在还有点头晕呢。”原来张半城竟一直藏在卓洪烈的酒窖里偷喝了一个月的酒,这人可真是个少有的酒鬼。
“无耻之极!”卓洪烈低吼一声,轮起拳头向张半城打去,他双拳齐出如疾风骤雨难见其形,谁也想不到这老人动作能如此敏捷,不愧为顶尖高手。反观拳影深处的张半城则像泥鳅一样滑不溜秋,他时而钻来钻去,时而上蹿下跳,任卓洪烈出拳再快也碰不到他,有时明明避不开的一拳,他一扭身竟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堪堪躲过。
张半城:“老家伙,酒我还你就是,还真跟我拼命啊。”
他身子后仰躲过打向鼻子的一拳,紧接着双脚用力整个人斜飞出去。
“不打了,不打了,我可打不过你。”说罢张半城拔腿就跑,若论逃跑的功夫卓洪烈可就大不如他了。张半城掠过冷林溪身边,突然低声对冷林溪说:“某人叫我送你份礼物。”说着将一枚玉佩扔在冷林溪手里。
冷林溪一脸错愕,忙回身找张半城,可张半城早已不见踪影。
卓洪烈骂道:“兔崽子跑的真快。”
冷林溪看了看手里的玉佩,这玉佩圆润通透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但冷林溪却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他送给赵老爷子的玉佩,赵老爷子一直贴身带着。如此看来赵老爷子被杀,张半城必然脱不了干系。
冷林溪匆匆和钱仁义打了声招呼,赶忙带人追向张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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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7 21:35:52 | 只看该作者
树林里,一只猫头鹰站在树枝上,正用它雪亮的眼睛搜寻着猎物。它压低了头,冷冷地注视着不远处的一片灌木丛,它听到那里沙沙作响。也许是一只野兔,也没准是一只愚蠢的田鼠。最好是田鼠,因为它们的肉美味厚实。猫头鹰咕噜了一下喉咙。
  灌木丛中的声音由远及近,猫头鹰身子压得更低了,它绷紧了双腿,已准备好捕食。
  不一会,三个黑影从灌木丛里蹿出,既不是野兔也不是田鼠,而是三个人类。猫头鹰吓了一跳,鸣叫一声飞远了。
  当先出来的老人弯下身子,伸手拨了拨地上的落叶又看看四周说道:“痕迹新鲜,我们就要追上了。”
  这三人正是一路追赶张半城的冷林溪等人。
  最后出来的老人拍拍身上尘土说道:“幸亏老吴有追踪秘术,不然还真不容易追上这小子。”
  吴老狗稍显得意,追踪秘术是他引以为傲的祖传绝学,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江湖人都知道,你也许可以躲过嗅觉最敏锐的猎狗,但只要吴老狗盯上你你已经无路可逃了,久而久之吴老狗的名字也就传开了,反倒是他的真名已没人记得。
  吴老狗:“痕迹到那片灌木丛前,那小子定是往那逃了。从那边吹来的风里水气比来时大,多半有水系。不知那臭小子要耍什么花招,金老哥,要劳烦你打头护着当家的了。”金老哥便是最后出来的老人了。这人名叫金中行是天灵一等高手,平日里行事低调因而认识他的人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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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老应了一声,带头向前走去。
  树林里万物静籁,没半点水声,冷林溪也没觉得水气渐重,但这当口哪还有心思分辨这些,紧跟着金老走去,剩下吴老狗护在后面。那灌木丛离他们出来的地方约有二三百米,这么走着,冷林溪便听到了水声。先是隐隐约约,慢慢就听得分明了,空气也比方才凉了许多。走到灌木丛前水声已是訇然作响。
  金老伸手拨开树丛,就在这时灌木丛中突然迎面射出一支“黑箭”,来势奇快距离又近,设置陷阱的人显是算准了这个让人最难意料的时机。如此近距离的一发暗器任何高手都来不及挥手击落,只能闪避。但金老若是闪身去躲,那这箭便要射中冷林溪,他不能躲。危急关头岂容得丝毫的迟疑?这一犹豫,“黑箭”就要到脸上了,金老甚至闻到了一股腥臭的气息,只怕这暗器淬了剧毒。
  眼见避无可避,换了常人只剩下等死的份,但金老岂是常人。他右脚急扫向左腿腘窝,这样一来弯腿的速度便快了一些。与此同时腰部用力向后仰,看似必中的一箭竟被他堪堪躲过。但是站在金老身后的冷林溪就成了目标,金老就是自己中箭也绝不敢让冷林溪有半点闪失,因而他早有打算,只见他整个人仰面朝天,右手以急雷之势向后探出,食指和中指用力使了招追星赶月,刚好将暗器夹住。这“黑箭”触手滑腻似乎是什么活物,金老定了定神,这才瞧得清楚,原来是一条遍布金斑的小黑蛇。
  冷林溪说道:“这小蛇似乎有毒,当心了。”
  金老:“当家的不碍事。”他两根手指夹在了蛇三寸处,稍一用力就能把它杀掉。黑蛇似有灵性,在金老手里也不挣扎,任由金老摆弄。他将手贴近地面,那小蛇便灵巧地滑走了。
  三人复行数米到了灌木丛边缘,拨开树枝前方是一片开阔的空地,空地的另一面是处山崖,约百余丈高。一道瀑布自山崖上缓缓流下,注入空地尽头小小的碧潭内,水波荡漾。空地的中央赫然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男人,月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却照不亮他深邃的双眼,就好像是月光照进了深渊之中。
  冷林溪的双眼此时却泛着冷冷的寒光,他低沉着嗓子一字一句说道:“好久不见了,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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