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武侠笑傲江湖中隐藏最深的伪君子——冲虚道人

於固

1.那老者道：“少侠这番率人前往少林，只怕此事不易善罢，不论哪一边得胜，双方都将损折无数高手，实非武林之福。老朽不才，【愿意居间说项】，【请】少林方丈慈悲为怀，将《易筋经》传于少侠，而少侠则向众人善为开导，就此散去，将一场大祸消弭于无形。少侠以为如何？”
这段读起来就让人觉得颇为不爽。以方证和冲虚的关系，如果冲虚已经知道方证打算传令狐易筋经，这时明显就是要借机抢了方证的人情；如果他不知道，更不应该随便拿人少林至高宝典作为交换筹码。


2.冲虚道人心下【甚喜】，点头道：“多谢了。”他一见到任我行拔剑，心下便大为踌躇，以车轮战胜得任我行，说不上有何光彩，但此仗若败，武当派在武林中可无立足之地了，听说不是他自己出战，这才宽心。


冲虚跟任我行车轮战都怕输，输了的话更是觉得颜面扫地，真是毫无宗师风范。




3.方证连使眼色，要他住口。冲虚却【装作】并未会意。


上文是冲虚说了一段关于风清扬因为女人被算计的事，方证认为拿他人门派私事嚼舌根是纯属多余，但冲虚为了激令狐冲，将人太师叔的事一股脑说出来也不听方正制止。金庸如果不黑冲虚，大可不必加装作这两个字。




4.冲虚道：“这么想的人，本来也是不少。不过辟邪剑法与少林派武功截然不同，任何学剑之士，一见便知。嘿嘿，起心抢夺剑谱的人虽多，终究还是青城矮子脸皮最老，第一个动手。可是余矮子脸皮虽厚，脑筋却笨，怎及得上令师岳先生不动声色，坐收巨利。”


一来冲虚对余沧海的行径了如指掌，但无任何作为；二来对岳不群的想法也是心有灵犀，更是不加干涉。就躲在一旁静静看戏，细细算计，那么纵观全书到底是谁在坐收渔翁之利？




5.方证微笑道：“冲虚道兄和老衲如此打算，虽说是为江湖同道造福，一半也是【自私自利】。”冲虚道：“打开天窗说亮话，老和尚、老道士来到恒山，一来是为老弟捧场，二来是为正邪双方万千同道【请命】。”


这两句话紧挨着就看出方证比冲虚还是实在太多。






6.冲虚低声道：“任我行应变神速，行动如电，椅中虽有机簧，他只要一觉不妥，立即跃起，须伤
他不到。这张椅子脚下装有药引，通到一堆火药之中。”他此言一出，令狐冲和少林诸僧【均脸上变色】。方证口念佛号：“阿弥陀佛！”冲虚道：“清虚师弟又另有布置，倘若任我行竟然不坐，叫人拿下椅套、椅垫，甚或拆开椅子瞧瞧，只要一拆动，一样的引发机关。玄高师侄这次带到宝山来的，共有【二万斤炸药】。毁坏宝山灵景，恐怕是在所不免的了。”


你上恒山说是要帮忙抵御，实际上就是要借机全歼日月教，借人家地头当主战场，你跟人家恒山派商量了吗？两万斤炸药炸了任盈盈都不带眨眼的，求令狐冲此时的心理阴影面积




7.方证道：“令狐掌门之意甚诚，道兄也不必多所推让。眼前大事由我三人共同为首，但由道兄发号施令，以总其成。”冲虚【再谦虚】几句，也就答应了。


这黑的很明显了，这埋炸药的法子本就是冲虚策划的，这会却躲后面不参与，三番两次才请出来还故作谦虚，真的是不能再虚伪。






8.冲虚拍手笑道：“此计大妙，一来……”令狐冲摇头道：“不成！”冲虚一怔，【知已讨了个没
趣】，问道：“令狐兄弟有何高见？”令狐冲道：“任教主要杀我恒山全派，我就尽力抵挡，智取力敌，皆无不可。他来杀人，咱们就炸他，可是我决不说假话骗他。”


这一前一后对比，大人度量和小人之心尽显，自讨没趣这种描述，很难想象金庸在正派人物身上使用。






9.冲虚寻思：“乘他们立足未定，便一阵冲杀，我们较占便宜。但对方装神弄鬼，要来什么先礼后兵。我们若即动手，倒未免小气了。”眼见令狐冲笑嘻嘻的【不以为意】，方证则【视若无睹】，不动声色，心想：“我如【显得张惶】，未免【定力不够】。”


令狐冲是真的大心脏，冲虚就只能装。


10.他兀自生怕给任我行骗了，再翻开那《太极拳经》一看，果然是三丰祖师所书。他将经书宝剑放还盘中，跪倒在地，向一经一剑磕了八个头，站起身来，说道：“任教主宽宏大量，使武当祖师爷的遗物重回真武观，冲虚粉身难报大德。”将一经一剑接过，心中激动，双手颤个不住。


对任我行前倨而后恭，真武宝剑和太极拳经就让他放弃正派原则，先前的豪言壮语都哪里去了？
（当然这里方证也跟着被黑了，毕竟【一阵狂喜】、【欢喜不尽】不应该是修炼易筋经之人的表现）


11.冲虚没法探知其中原由，实是【心痒难搔】，听方证这么说，也觉甚有理由，说道：“不是老道过虑，只是日月教诡诈百出，咱们还是小心些为妙。说不定任教主得知咱们有备，生怕引发炸药，是以今日故意卖好，待得咱们不加防备之时，再加偷袭。以二位之见，是否会有此一着。”方证道：“这个……人心难测，原也不可不防。”令狐冲摇头道：“不会的，一定不会。”冲虚道：“令狐掌门认定不会，那再好也没有了。”心下却【颇不以为然】。



还剑时候当人面说人宽宏大量，走了之后背地里又觉得人诡计多端，啧啧


综上，冲虚在笑傲的戏份其实不多，但是就这样金庸各种小细节往上堆，尤其是最后一章，自知没多少机会写冲虚了，于是来不及地黑。当然金庸本人对道教（非道家）本身就是一黑到底了，所以把冲虚写成这样倒也没什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