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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随便写了点东西,发给同好看看,题目叫 纵京 [打印本页]

作者: 唐文墨    时间: 2019-4-28 13:35
标题: 随便写了点东西,发给同好看看,题目叫 纵京
第一部 八部天龙
少年回忆(上)
我叫朱纵钧,是明惠帝朱允炆的后代。先祖建文君的血脉到我外祖父这一代已经断绝了,因为他老人家只有一个女儿-我的母亲乌孝公主。如今还留有惠皇帝嫡传血统的也就只有我和母亲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们家的先人们就一直定居在稠州。这是一个美丽的所在,如果踏上东南北环绕的山峰往下俯视,会看到密密麻麻蜘蛛网状的水道一直延伸到天边,小城的建筑物就仿佛落在水中,就像团花簇锦一般。是的,这里的一切都像透明的一般。很小的时候我便喜欢看水,如今仍然记得母亲怀抱着我泛舟涪水的情景。绿绿的波光映在母亲温婉的双瞳里,在母亲弯弯的柳眉下一闪一闪地,然后流到她微笑时双颊的酒窝之中,对我来说,这就是我幼年时的整个世界。
对一般百姓而言,出生在万历年间无疑是不幸的,这个时代的百姓的命就如同奴隶一般可以换算成鸡蛋或者是火石,路上冻死饿死的人满地都是,活着的人也是个个面露菜色东倒西歪的。我庆幸同时也感激先人们的安排,让我的世界暂时和这些悲剧无关,原因无二,因为我毕竟没有生长在百姓的家里。烂船也有三分钉,老辈说的话是有道理的,先祖建文君身边本来就不缺少真正的忠诚,他们或被迫或自愿的流落到稠州这个地方,然后世世代代的供奉着我们家直到如今。当年国家的柱石和他们的后代慢慢变成稠州最大的富商集团,两百年过去了,当时的忠贞已经十去其九,过去满腔复辟热情的故人现在更热衷于如何把米价再抬高一点,如何买通官府调几个徭役的民夫去修修自己这边的河道。这其中也包括我的父亲。。。
父亲姓方,据说是开国文臣之首方孝孺的后代。父亲的名字我已经不记得了,我作为建文君的继承人,父亲是没有权利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父亲年轻的时候也有过辉煌,据说他除了儒雅出众的外表外,还继承了方孝孺不世的治国之才。这个我大致是相信的,从父亲年轻时候用的书房中充栋的书籍和墙壁上的刀戈剑戟可以看出,父亲也有过一心匡扶社稷金戈铁马的岁月。但岁月的流逝和现实的残酷最终还是改变了他。我理解我的父亲,试想一个不能致仕却又满腹锦绣的人该有多么痛苦,多么绝望。于是,满腹经纶的父亲很快变成了远近闻名的花花大少,多少青楼艳女眼中的倜傥恩客。天天醉生梦死,而且再也没有清醒过。。。
我不喜欢父亲,因为自我能记事的时候起他就很少来看过我,他真正宠爱的是小妾如夫人生的儿子方如意。如意,如意,多么如意的儿子,多么脂粉气的名字。我小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作为一个不能和他同姓的儿子,我只是他的一个责任和累赘,他,并不爱我。然而,这些都并不影响我拥有快乐的童年,因为母亲一直在我身边,善良美丽的母亲每天最喜欢的就是带我到父亲年少时候的书房,一手怀抱着我,或者是轻抚我的背,一手翻开父亲的书,有时在我耳边轻轻地念诵着,有时又会用柔荑轻抚父亲的笔按发呆。后者曾经让我非常生气,但又不想打断母亲的思绪,因为母亲如湖水般的眼里,充满了她的青春,那里有年轻的父亲。
不知道是不是经常出入书房的原因,我对书的理解和领悟能力远远超过同龄人。这个时候我懂得了资质的好处,其他兄弟还在背书挨板子的时候,我已经完成课业出去打鸟儿了。这段时间通过父亲的书本我拜了很多师傅,有药王孙思邈,天匠宋应星,兵法名家孙武,天机神算鬼谷子。。。我知道了很多稠州以外的事情,也明白了我们为什么从来没有出过稠州的原因。虽然知道了两百年前那场叔侄相残的悲剧,但我并不怨恨在北京城生活的那些亲戚们。即使我取了一个大逆不道的名字(当时的万历皇帝叫朱翊钧),我也对北京城的一切没有怨恨,因为亲戚们早已忘记了我们这一支亲戚的存在,这才使得我和娘能够生活在这里,并且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
虽然我背书很快,填词作诗很好,西席老师也很宠爱我,老是给我开小灶,想传授我一些治国平天下的大本领。可是我并不喜欢他教的东西,我更喜欢和院子里的护院们一起聊天,听他们说江湖上发生的事情,某年某月大侠李客进在天目山手刃花狼段诧,北地蒙古第一高手奇达特阿都沁大战关外圣关同。我还特地央求母亲把皇家不传之谜轩玄功传给我,然后我又马上就失望了,这本据说是澹台宗直隋唐时期以来一直是皇家不传之谜的绝世武功,实际上早已经失传了。其实说它失传了也不正确,实际上它表面上仍然是完整的,可是照着书上修炼的话往往发现内功记述牛头不对马嘴,第一层境界一天众中所书的32条筋脉,具体行功的时候一般的行不到其中的一半,据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历代皇族中练这个武功的从来没有出过什么高手,其中轩玄功修为最深的隋炀帝也不过只练到第二层境界二龙众,还被宇文化及缢死在宫里连个像样的棺材都没有。可见这个工夫除了一些神话色彩外,实在是一无是处。不过神奇的是这门功夫从来没出现过走火入魔,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安全功夫,所以母亲也并没有反对我练它,年幼的我就像捡到了一个新鲜玩具,夜以继日辛苦不倦的行功,可惜大半年过去了一天众仍然没有练成,我也不在意,能打得过护院就行了,我真没见过什么高手。

作者: 茔萄    时间: 2019-4-28 13:35
我一直以为这种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我十三岁的到来。如同往年的生辰一样,这一天稠州的老少大臣们都会汇集在我的家里为我庆祝生辰。我如同以往一般无精打采的坐在鎏金的椅子上看着年纪超过我爷爷的老人家一个接一个的跪倒给我磕头,给帘子后面的母亲行礼,然后入座开始骂我远在京城的皇帝亲戚。他们甚至都不愿直呼名讳,只是“那厮”“杀才”的乱吼,搞得我昏昏欲睡。实际上最不寻常的事情往往就发生在你想睡觉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大院外面开始乱哄哄的,接着老人们此起彼伏的尖叫,然后再是天边亮起了红彤彤的火光,终于,满头是血的管家冲进来干嚎起来:“倭寇来了,倭寇来了。。。”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太记得清楚了,只记得我爹瑟瑟发抖的样子,如夫人和方如意相拥嚎哭的丑态,紧接着就是几个又矮又丑的倭人顶着鸟巢一样的乱发冲了进来又杀又抢。然后再是母亲冲过来一把抱住我,挡住了扎向我的倭刀。血花像玫瑰花一样在母亲的金丝霓裳绽放,我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喉咙像破风箱一样扯了几下,就被一个倭寇踹在额头上,一切就仿佛被黑暗的海洋刷洗过一样,我彻底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头上的一阵闷痛给惊醒了,马上我意识到自己双手双脚被绑在一个长扁担上,两个天杀的倭人正一前一后的担着扁担,把我想猪猡一样的挑着走。其中一个稍微瘦高一点的正在用手拎着我的脸,叽里呱啦的不知道在和同伴鸟叫着什么。这时我注意到整个城市四起的火光和哀嚎声,我拼命的扭着头到处去寻找家的方向,眼里却不争气的滚出眼泪。两个倭人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看着他们手舞足蹈的样子,我红着眼睛怒吼到:“我要杀了你们!”两个倭寇一怔,继而又笑起来。高个子的那个一边笑还一边抽着我的脸,我一边作势要咬他的手,一边苦运起轩玄功来拼命挣扎。一天众并没有因为我的急怒而明悟,反而是我过度用力而差点岔了气。“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把你们赶尽杀绝!”我继续嚎叫着,然后使劲扭动着身体,两个倭寇一边笑骂着,一边担着我继续赶路,终于,将我的手绑住扁担上的绳子被我挣得松脱开来,我的手和上半身垂了下来,变成了脚上头下的姿势。手仍然是相互绑在一起,所以我依然没办法脱出这该死的束缚,只能倒吊着继续被担着走。我仍然在疯狂地运转着轩玄功,然而身体中的热血却从头向脚留来,我当时不知道血脉倒流这是内功修炼的大忌。只觉得头越来越重,上半身的筋脉鼓涨欲裂,突然像身体中什么线被崩断的感觉,一天众剩余的脉络关口突然全部打开来,内力如脱缰野马般直灌而入。头部的肿痛也突然消失一空,这个时候我突然有了明悟,人体的不同姿势打开的脉络是不同的,而轩玄功轩玄二字想必其实是在强调“悬”的重要性,倒立行功这种惊世骇俗的方式就是这门武功失落的部分。“故虚胜实,奇正相和”这个道理谁都懂,但就是这个简单的道理,让这门武功明珠蒙尘,今天它将在我身上重见天日。
时间和内力同时在我的体内流淌着,也许是我平时练功不倦的原因,轩玄功突飞猛进,不到一个时辰就行毕了苦修两载的一天众,然后势如破竹般地一直行进到二龙纵的境界,直到停在二龙纵的顶峰才停下来。我停止了运功,感受着四肢中生撕虎豹般的巨力,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我知道,我得等待机会。。。
作者: 霓选    时间: 2019-4-28 13:36
丑时,荒鸡,起更。然而今天的稠州已经听不到鸡鸣的声音,周围的惨叫声和哀鸣声渐渐也低垂稀落了下来。稠州,已经是一座死城了。我仍然在扁担上吊着,一个时辰前我就已经假装昏迷了过去,我慢慢地减弱自己的呼吸,尽量的让别人看起来我像是快死了一样。可是两个倭寇并没有将我的死活放在心上,继续不急不缓地往海边赶路,我心急如焚,却又只能继续装了下去。
寅时,平旦,开明。就在我已经疲惫欲睡的时候,苦等的机会来了。倭人好像已经觉得赶路的疲惫,找到一颗柳树下把我放了下来。这时矮个子倭寇才发现了我的异状,咦了一声,伸手在我的鼻下试了一下,然后转头和同伴鼓捣了一声,继续靠近我,想要试试我颈部的脉搏。我知道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来了,猛地挣开手上早已被我暗中解开的绳索,一把钳住矮个子。对准他得脖子,一咬,一扯,紧接着一棒热血喷在我的头脸上,矮个子倭人惊恐地捂住自己的伤口,嚎叫着在我面前蹦跶了几下,然后就倒在地上不动了。这时我已经解开了腿上的绳索,抄起扁担,面对着面前八格牙路八格牙路怒吼的高个子倭人,我知道,最后的时刻来临了。。。
很多年以后我都会回忆起这场荒诞的,也是我人生第一场的决斗。当时的我满头鲜血,一面蓬头垢面地抄起日本八格牙路的国骂,一面大开大阖地也是毫无章法地冲着高个子倭人的要害招呼。刚开始高个子一边惊叹着我两臂上传来的巨力,一边又惊又险的避开砸向头顶的扁担。这无疑使我短时间内信心十足,可是当高个子拔出背后和腰间一长一短的两把倭刀的时候,我就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无知。
幼年的我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学过武功招式,当时我一直秉承着高超的武艺是由内而外的可笑想法,一心一意地修炼着轩玄功心法,除了几招庄稼把式外我什么都不会。今天,这个可笑的想法几乎让我送了命。对武功的茫然无知让我很快就四处挨刀,全身渗血起来。高个子似乎并不想杀我,身上的伤口不深,但血流得倒很快,很快我就四肢乏力,岌岌可危了。高个子看见我虚弱的样子,便大胆攻了过来,我奋起余力,一招护院那偷窥学来的“倒拔杨柳”就朝他额头上使来,扁担虽然在最后关头被架住了,但还是落在了高个子的头上,他,见红了。
后来有人告诉我说倭寇人短胆小,往往会被自己流的血吓得半死。这个时候我通常都会一笑了之,因为流血的倭人的确会吓得半死,把作为对手的你吓得半死。事实也确实是如此,在看到自己额头上流下的血后,高个子的眼神变了,我知道,那是吃人的眼神,他准备将我杀死了。很快我就在高个子疾风骤雨般的刀法下满身鲜血,重伤垂危。这时他又故意卖了腰部的一个破绽,我立即上了当,提扁担就冲了上去。他嗖的一下就闪到我后面,在我的背心上重重地递了一脚。巨大的力道从我的背心传来,我眼前一黑,神色恍惚起来。这时我仿佛看到眼前一匹白马向自己奔踏而来,马背上我的母亲正微笑着看着我,那眼神让我突然有了勇气,舍了手中的扁担,双手就势擎地,轩玄功在臂上强力运起,我扬起后腿模仿着白马腾跃的姿势一脚踢向高个子的头顶,腿部和上半身的力量这一刻完美地合二为一,我听见类似西瓜坠地一样的声音,迷离中回头一看,高个子仍然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我看不到他的脸色,因为他的头已经离开了身体,正挂在树上。。。
作者: 垣肌窖    时间: 2019-4-28 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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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李雅隽    时间: 2019-4-28 13:38
            用第一人称写的武侠很少
作者: 垢记裘    时间: 2019-4-28 13:39
            有创意
作者: 淅妞瑾    时间: 2019-4-28 13:40
            感觉在花火上看文章一样
作者: 犒馒缩    时间: 2019-4-28 13:40
            关注。
作者: 邓汀要    时间: 2019-4-28 13:41
            顶之!
作者: 令狐依云    时间: 2019-4-28 13:42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我挣扎起身,突然看到身前那两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一股恶寒从我的胃部直灌入喉咙,我股哇的一下吐了出来,泪水,血水和汗水也滴落在地,不知道吐了多久,我咧咧锵锵的爬起身来,从高个子的尸身上解下那一长一短的两把倭刀来,长的一把背在背上,短的一把插在腰带里。我需要武器,因为,我必须回家。
整个稠州城一家面目全非,看不到一座完整的房屋,昔日的街道早已被残砖烂瓦和层层相叠的尸体给覆盖,使我分辨不出回家的路。这是已经是一座连鸡鸣声都欠奉的死城了,我只能循着快被尸体堵住的河道,一点一点的寻找着家的位置。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找到家门的,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冲进了院子,我看到了身上穿着火烧不化的金丝霓裳的母亲,面目全非的母亲正怀抱着另一具被烧焦的尸身,我知道,那是父亲。我又昏了过去。
我将父母烧到了一起,母亲生前虽然不能常伴父亲左右,至少我希望死后他们能化在一处,而且永远不要分开。父亲大人,来生,求您一定要认出母亲来。接下来几天,我一边稀里糊涂地荒谬地想着来生如何相见的事情,一边挖坑推土送走了一个又一个面目全非的亲人。待这一切完成之后,我带上父母的骨灰盒,离开了这个一片狼藉的旧居。我和父母去了母亲生前最喜欢的松瀑山。在白水瀑布下,把一半骨灰葬在这里,然后在白水边我接了一个草庐,就在这里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两年!
这两年我长大了,因为我懂得了很多以前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知道了百姓的疾苦,官府的暴掠,世间的不公。两年前的我是绝对不屑于和大街上穿着破衣烂裳的普通平民有任何交集,然而正是这些百姓,天地间最美的力量,将当时无助的我从最痛苦的深渊中捞了起来。没有那个脸上长疮的陈大嫂给的草饼,可能我已经饿死在乞讨的路上。没有那个尖嘴猴腮的小偷丁俊帮我偷的几位主药,可能已经病死在为母亲守孝的草庐里。这两年我也从大伙儿身上学会了很多书上没有的本领,我学会了射箭,学会了打猎,学会了设陷阱抓小兔子,因为这样才能卖掉兽皮兽肉偿还或者是帮助更多的人。我的箭法越来越好,还练成了从猎物眼睛射入脑袋的妙法。因为这样能让打来的虎皮熊皮毫发无损。我还炒的一手好菜,因为这样能够经常请丁俊和他的小伙伴到我这来打打牙祭,顺便叫他们几手对付王大善人家护院的功夫。丁俊经常夸我的手艺和玉锦楼的大厨包一厨有点一拼,我微微一笑,包一厨,他未必如我。
作者: 兼丹    时间: 2019-4-28 13:43
这三年我长大了,因为我懂得了很多以前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知道了百姓的疾苦,官府的暴掠,世间的不公。两年前的我是绝对不屑于和大街上穿着破衣烂裳的普通平民有任何交集,然而正是这些百姓,天地间最美的力量,将当时无助的我从最痛苦的深渊中捞了起来。没有那个脸上长疮的陈大嫂给的草饼,可能我已经饿死在乞讨的路上。没有那个尖嘴猴腮的小偷丁俊帮我偷的几位主药,可能已经病死在为母亲守孝的草庐里。这两年我也从大伙儿身上学会了很多书上没有的本领,我学会了射箭,学会了打猎,学会了设陷阱抓小兔子,因为这样才能卖掉兽皮兽肉偿还或者是帮助更多的人。我的箭法越来越好,还练成了从猎物眼睛射入脑袋的妙法。因为这样能让打来的虎皮熊皮毫发无损。我还炒的一手好菜,因为这样能够经常请丁俊和他的小伙伴到我这来打打牙祭,顺便叫他们几手对付王大善人家护院的功夫。丁俊经常夸我的手艺和玉锦楼的大厨包一厨有点一拼,我微微一笑,包一厨?他未必如我。窘迫的,半饥半饱的日子我过得十分快乐,这里有我懂得和懂我的朋友,我想天上的母亲也会十分欣慰。
自从跟着山脚下的黄大叔学了些花匠活,我便开始在父母的墓碑周围种上各式各样的花草,每个月圆之夜是它们最漂亮的时候。浓得散不开的芳香,光影和色彩凝结而成的奇景。蜜蜂蝴蝶来来往往,风中充满着生命的气息。这个时候我都会倒挂在树上,一边闻着花香练功,一边看着水中的月亮。圆月的倒影随着水流的浮动一闪一闪的,像母性微笑时候的眼睛,使我的心一片宁静温馨。时间流逝,我的轩玄功也陪伴着月光和流水越练越深。这是一个神奇而自由的武功,我的双腿变得灵活,双手变得力大无穷,随着功力的日渐加深,双腿和双脚的区别越来越小,我变得完全可以用双手走路,用双脚写字吃饭洗脸。到了后来,我已经可以一手画圆一手画方,同时一脚书四书,一脚书五经。这时我懂得了当时踢死高个子倭寇的那一脚并非神来之笔,而是这个内功的功劳。身体各个部分越来越明显的自由感和平均感让我越来越贴近自然。我开始模仿奔马的腾跃,灰熊的咆哮座踏,仙鹤的翩翩起舞,灵蛇的盘踞扑咬。有一天我突然想化身为松瀑山中的精灵,把这些山中的一切融入我的武功之中,于是我下山了。
下山后我直接去了城中王大善人家去求个护院的职位,看到我摧枯拉朽般的击倒了他院子里所有的护院之后,王大善人发了阵呆,然后立马拍案决定让我当所有护院的教头。我又一次穿上了干净的衣服,有了一份不菲的工钱,但这不是我的目的。我通过王大善人的关系到奔马帮去学习跳马腿法,巨鲸帮去学习鲸息功,三河帮去学习螳螂拳,花钱去丐帮学了蛇鹤双行。每次不到三个月就被赶了出来,因为我老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把他们的宝贝功夫打得四不像,师傅们都说以我的资质不能强求,我也不强求,因为他们那些正统的功夫在我眼里简直漏洞百出。我花了一年的时间**了各家之长剔除了各家的短处,分别以蛇,熊,马,鹤,猴,鲸,螳螂,虎,狼九种动物的动作为基础,自创出以后天下闻名的九路拳法-神龙九变,当然当时它还并没有名字。
作者: 淅妞瑾    时间: 2019-4-28 13:43
八部天龙之3 归北一刀
人们常说一个人的名字和发肤一样受之于父母,轻易改不得。可是我离开稠州的那天就彻底埋葬了大逆不道的本名。我现在叫李纵京,用我最敬仰的中州大侠李客进的姓氏,结合我本来名字的谐音。我是李纵京,现在暂时是王大善人家的护院总教头。
如今我正坐在醉仙楼的大堂里磕着花生喝着酒,每个月领到月钱的时候,我都会在这个不大不小的酒寨摆上一桌子,请丁俊那伙子喝酒聊天,顺便提点一下他们的武艺。然后我会去岸口市场买上一堆东西,和这群伙伴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山脚下的村子里,再同丁神偷悄悄把东西塞到乡亲们的屋子里,最后就是去山上拜祭父母,和母亲聊聊城里发生的新鲜事情。
今天我穿着黑亮的武士服,背上背着“龙盘”,腰里别着“虎踞”,这是我对一长一短倭刀的新称呼。王大善人十分重视我表面的卖相,老是跟我唠叨一个习武之人怎么能够不随身带些兵器,中州李客进的金蛇剑,关外圣关同的蟠龙刺,那都是响当当的名号,我王家大院的首席护院怎么能没有些许行头?他说得似乎很有道理,而且还主动地送我一套武士服,特地帮我在倭刀上敲了龙盘虎踞的字样,把我打造成绝世高手的样子,毕竟我是他在外面的“脸面”之一。外面都说倭人的刀一辈子只会用一件,然后世世代代传承下去,很多武士会把几乎自己所有的积蓄都花在刀的保养和反复锻炼上。我相信这是事实,虎踞和龙盘的确是宝刀中的宝刀,光滑如镜的刀面不知道是经历了多少次淬炼。每挥出一剑,感受着清风拂过刀面的清爽,但又听不到一丝破空的杂音,当真神奇至极。
我正在喝酒等丁俊他们,喝酒是我不久前刚学会的。就像是前世的老朋友一样,我瞬间熟悉并且爱上了它。除了喜欢酒的醇香和涩涩的烈性外,我更为喜欢那种酒劲上涌后先苦后甘的畅快感,周身的血脉随着酒性的起伏使得我飘飘欲仙,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比平时更贴近自然和真理。我越喝越快,眼睛也越来越亮,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手舞足蹈地吟道:“。。。聊遨游兮宇宙,偶息驾乎沧海。。。”酒寨里其他人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我哈哈大笑,拔出虎踞,一边比划舞打,一边继续如哭如歌道:“。。。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
这时酒寨中有人鼓起掌来,我回过头来,只见一个白衣白裳的年轻人也在看着我,他看起来比我还小,不过就十四五岁的样子,长得清雅俊秀,美中不足的是他只有一只眼睛看着我,另一只上绑着眼罩想是瞎了,眼罩增添的几份狰狞无疑破坏了他儒雅的形象。这时通过他头上的武士髻,腰中别着的长刀,脚下踩着的木屐我确定了他倭人的身份。我面无表情的转身坐回,因为我讨厌倭人。
不过他似乎不讨厌我,很快他就要求小二和我并在一桌,一边在对面饶有兴致地盯着我,一边自斟自饮。不过很快他的脸色变了,因为他注意到我背上和腰间的两把倭刀,他开始厉声用琉球话向我质问着什么。我什么也听不懂,所以我也很有礼貌地用八格牙路回敬他。我们越吵越凶,声音也越来越大,我甚至动用了熊吼功,待店里人都吓跑后,我们就动起手来。
刚开始我们不温不火地空手对起招来,他的手上功夫确实一般,不出三十招他便已经被我震得两臂发麻中门大开。我顺势一招仙鹤亮翅抚在他的胸口,只把他打了个趔趄,因为我收回了九成的力道,我手下留情了。独眼小子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然后向我深深鞠了一肱,抬起头来的时候他指了指我腰上的刀,我知道到动刀打的时候了,可我实在不会什么像样的刀法,我只好摊摊手示意他直接继续,这个动作果然刺激了高傲的东瀛人,他的脸立马就气得发起红来,但还是慢慢地拔出刀来,我们旋即又打成一团。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他竟然是我这三年里遇到的最可怕的高手,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比刀光还快的刀法,繁密的刀网让我分不清哪刀是实招哪刀是虚招,刚开始十招之内我能回递个七八招,渐渐地十招中我就只能还手两三招,而且招招都是七分守势,三分攻势。呼吸越来越重,手臂也渐渐沉重起来,我知道这是落败的先兆。这时候我终于确定了他一个虚架势,旋身一记盘蛇摆尾就迎了上去,可谁想到他的刀法实际已经到了化虚为实的境界,我肩膀被他用刀背重重地抽了一记。这一下可算把我打懵了,我完全没想到他能将已经被看穿的虚招陡然变成实招重创了我,好在他手下留了情,不然这条胳臂就废了。独眼小子看到我发愣的样子微微一笑,接着反手一刀打算结束这场决斗。这时候我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腰身使出盘蛇式腾挪了位置,左手使出狼咬式钳住他的刀刃,右手仙鹤亮翅抚向他的左肩,同时右腿抬起我最熟练的奔马式。一个我打不过你,嘿,就两个我三个我一起上。我左右开弓,手脚乃至全身并用地又和他斗成一团。
新悟的功夫一般都会收不住手,独眼小子看起来也不是一个会点到即止的人物,这时候我们两个都出了全力。在打烂了酒寨大厅里所有的桌椅酒器之后,我的几记狼咬式将掌柜的案堂捏个粉碎,他的刀法一闪就将大门劈成两半,我们从酒寨内打到酒寨外,然后在空旷的大街上继续交手,也不知道激斗了几百几千招,直到我一脚他一刀踢飞和砍飞了衙门前的两颗石狮子头颅的时候,这场决斗才停止下来,我们各自躺在地上看着面前脸色发青的父母官哈哈大笑,让愤怒的衙役门把我们都捆了起来。
很快我们又被放了出来,原因无二,他竟然是东瀛大名也是第一剑客柳生但马守的儿子柳生十兵卫三严。作为东瀛贵族他会说一口流利的官话,早知如此也不会起这么大的误会。在酒寨的时候他认出了我身上的佩刀是他已经失踪的师兄吉野平八郎之物,找我询问其下落不小心产生误会打了起来。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他,并且把我击杀平八郎的事实也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柳生三严听罢后叹了口气,道:“二师兄与其因为从寇被师门革除,全家打回奴籍,不如死在异国对后人也算有个交代。”这句话让我对他们的师门流派充满了好感,我们很快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柳生三严当真是个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物,小小年纪就已经成为柳生新阴流的代理师范,他失去的左眼竟然是在和他父亲比剑的时候被竹剑打瞎的。更没想到的是他来中土的原因--因为教新阴流的时候失手打伤了天皇的儿子而被赶出了家门。父子一样的打起架来收不住手,我听罢忍不住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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