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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原创】长啸歌 [打印本页]

作者: 明文敏    时间: 2019-3-27 21:17
标题: 【原创】长啸歌
第二部小说也开始运营了。这可是纯武侠,速速前来围观。。。。
咳咳,楼主本人照片,亲自镇楼。
作者: 猎痲踹    时间: 2019-3-27 21:18
有人说,中国的武侠小说就是主人公的复仇史。尽管这种说法有些许以偏概全,颇见不妥。但是,纵观一下,却又尽然。除了雪耻、报仇,武侠似乎没的写了。
  而在这复仇之路上,一个突兀的问题很明显的摆在了我们面前。
  侠以武犯禁。
  侠以武犯禁,但武侠的本身并非是对犯禁的推崇。恰恰相反,只是在提醒读者莫要犯禁。现实的世界里,有法律为禁,作为一切的衡量。而在江湖那个虚构的场景里,公道自在人心,而道义,也成为评价的准绳。
  法律还有漏洞存在,可道义却是在人们心中永恒。所以,在武侠的世界里,忽略了法律,而注重了道义——这杆在世人心中的秤。
  如果说,这一点可以被读者所领悟,那么,武侠小说也可以说是“不枉这一番辛苦”了。
  鄙人自然是喜欢武侠的。因喜武而习武,因习武而写武。故而有此一谈。话语虽是晦涩,又或许有些偏颇,但尽是肺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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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大凡喜欢武侠的朋友,都会读过金大侠的著作,这其中,《天龙八部》、射雕三部曲,更是不可或缺的精品。
  而本书,也算是借助《天龙八部》与射雕三部曲的江湖构造,讲述那个我心中的武侠故事。
  当然,仅仅是借助。这《长啸歌》不过是我构思在脑海中的第一部,而且设定时间为唐初,离《天龙八部》所处的北宋还有三百多年,离射雕三部曲更远。自然只是借助,影响甚是微弱了。
  不过,若是我当真有幸能将这系列小说都坚持下来,那我坚信,我可以把这小说发挥的足够好。
  海口已经夸下,下面,就请大家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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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的最后,用一首《水龙吟.游子思》,揭开整部小说的面纱!
  词曰:
  苍茫一分天地,郭外几里乡人家。
  绿水横绕,青山微斜,处处桑麻。
  渔阳浮泛,相思凭栏,何地泪洒?
  望风鼓飞絮,枝开树闭。
  犹记得,那年期。
  莫道相见难易,却只是,青丝难收。
  此间风光,诗情画意,只影谁堪?
  可叹流年,浮萍悠悠,睹阕断肠。
  泪渐干,方觉苦极滋味。
  不如归去!
  (话说这首词写了许久,这次给小说用上,刚刚合适!)
作者: 卅霞    时间: 2019-3-27 21:18
第一章:遥遥汉阳峰下人
  东南屏翰耸崔巍,一柄芙蓉顶上栽。
  四面水光随地绕,万层峰色倚天开。
  当头红日迟迟转,俯首青云得得来。
  到此乾坤无障碍,遥从瀛海看蓬莱。
  这一首诗,倒是把庐山第一高峰——大汉阳峰描绘的壮丽万分。
  却倒也是实至名归。作为三山五岳之一的庐山,自古引了多少文人墨客,在此嗟呀嘲诮,留下嘉文墨宝。而作为庐山主峰,大汉阳峰又怎会寂寞?
  据说,在月明风清之夜,站在峰巅上,可观汉阳灯火,那大汉阳峰的名字,便是如此得来的。
  汉阳峰峰巅上,有一方形石台,名与禹王台,相传为大禹治水登临处。每当晴天一碧,万里无云,登此台眺望,江汉倒悬,楚楚环供,大有“一览众山小”之慨。
  大汉阳峰南为紫霄峰、东北有小汉阳峰。西北乃一峡谷,长十几里,名唤“康王谷”。
  那康王谷内里秀丽非凡,犹如仙境,只是或许幽深曲折,几乎与外界隔绝。相传西周康王,喜好名山游览,曾特地倾慕而来,由此得名。后来战国末年天下大乱,有楚国贵族为避秦而逃遁至此,隐世避难,倒成了一方乐土。更有甚者,据说东晋著名诗人陶渊明的千古佳作《桃花源记》中的“桃花源”就是以此谷为原型。
  康王谷内有一村落,名曰康王村。说来也是奇怪,虽据说当年楚国贵族逃遁而至此谷,落脚之地,就名为康王村,但到了这时,这村落里的人却没有一个说自己是上代楚国后人。那姓牛的,姓马的,姓朱的,姓侯的……倒是不少,可就是没有一个是楚国的国姓——熊。
  众说纷纭,只是外人的舌头。住在里面的人,还哪里在乎这个?山高皇帝远,这偏远的山乡,更是连地方官都见不着影儿,平日的家长里短,行陌上鸡犬相闻,村民们打渔的打渔,伐薪的伐薪,种地的种地,日子倒也过的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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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王村村外,小树林。
  “咝、咝咝……”一只硕大的花斑毒蛇,正在草丛中如风驰电掣般的急行乱窜。
  忽然,它看见了一块大大的岩石,嶙峋的身子卧在草丛一侧。
  这对于它而言,这块大石头实在是一个极妙的藏身之所。
  几乎就是不假思索,那条足有一丈多长的三角尖头毒蛇,直接就钻到了那块岩石之下去了。短短的一瞬间,那条毒蛇便只剩下一截短短的尾巴。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一身由黑色洗成灰色、却收拾的利利索索的旧衣,脚上随随便便蹬着一双满是补丁、但洗刷的很是干净的旧鞋的少年如风一般的追了过来。
作者: 妞闻感    时间: 2019-3-27 21:19
那少年只有十六七岁上下年纪,生的虽不说十分俊朗,但也算是眉清目秀,一双精亮的双眸,透着一股精神劲儿。
  他跑步时姿势颇是奇怪,不单单步伐奇大,一步便有丈余长远,而且起落间几乎是足不沾地,好似是御风而行,踏草而飞,端得是趋进若神。
  而在这少年之后,另有两个少年也在跌步狂奔,不过与头上这个少年相比,也就是差的远了。二人同样都是一身旧旧的装扮,一个手里紧紧的抱着一个竹篾所制的筒状东西,而另一个则提着数个用树枝编成的捕蛇蛇叉。
  为首这少年眼见那毒蛇钻入巨石之下,连忙便是纵步一个虎跳,身子倒是如同苍鹰扑击一般,人还在空中,一只右手已经成虎爪姿势,往那毒蛇露出的尾巴根处抓下。
  只可惜那毒蛇也灵巧的很,就在少年的右手堪堪触及它尾巴的一刹那,“刷”的一声,尾巴便压倒了几株生长在巨石旁的青草,然后将整个身子深深地收到了那巨石之下。而少年的手,竟然直直的刺入了泥土之中。
  那少年一抓不成,只是轻轻的“咦”了一声,回过头来,看着还在自己身后将近十丈远近狂奔的两个少年,一声苦笑道:“猛子、方哥儿,你们抓的这条‘烙铁头’果然有些门道,你瞧,连我都抓空了。”
  被唤作“猛子”、“方哥儿”的两个少年倒也不是太慢,一口气跑到那少年跟前,齐声道:“怎么,旭哥,这畜牲跑到石头底下去了?”
  少年点了点头,左手轻抚那块长着青苔、有四个磨盘大小、至少也有六百斤的大石头,笑道:“没事,这块石头倒还好说的很。你们放心,今天要是不把这条‘烙铁头’给你们活活抓出来,我童旭以后也不用再在你们面前吹大气儿了!”说着,左手猛地往下一搭,扣紧了石头的底部,然后再转过头来,冲着猛子和方哥儿道:“你们先闪远点,我怕这畜牲惊了,窜出来伤了你们。”
  两少年捉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知道毒蛇惊了之后的可怕程度,更不用说这条一丈多长的“烙铁头”,那毒性可是仅次于五步蛇,不小心被咬上一口,可不是闹着玩的。
  其实,他们要不是因为这条蛇太大不好下手,却不想白白看着这条蛇这么跑了,又怎会把那个在一旁砍柴的童旭叫过来帮他们捉蛇。
  当下听童旭这般说道,猛子和方哥儿一齐“唉”了一声,并步退出两丈有余。
  童旭见他们渐渐退去,这才放开手脚,随即大喊一声:“哥俩儿瞧好了!”说着,左手便猛地往上一掀。
  看童旭的身板,身长不满六尺,重不过一百三十斤,瘦瘦弱弱的样子。这少年的一掀之力,能有多大?
作者: 雷吓    时间: 2019-3-27 21:20
可就是这个瘦瘦弱弱的少年,愣是猛地用一只左手将那六百多斤的大石头掀的滚了好几个圈。
  就在童旭将这石头掀开的一刹那,那条丈余长的“烙铁头”毒蛇惊了。紧接着,它用自己极为有力的胸腹猛地一弹,三角形的头部带动这身子从一个诡异的角度飞了过来,张开了口中的毒牙,眼看便要在童旭的腿上留下两个血洞!
  童旭冷冷的“哼”了一声,也不急于收回左手,右手便如抚琴一般一个拂手推出,好像要硬生生的将毒蛇进攻的头颅拦截在半路上。
  毒蛇固然速度极快,可童旭却是丝毫不亚于它。右手在空中留下了一连串的幻影,甚至,还有空气因为急剧压缩而产生的爆鸣之声。而且,就在童旭的右手离那毒蛇的头还有半尺远近之时,“烙铁头”毒蛇那烙铁一般的头便被童旭的掌风推到了一边。
  童旭丝毫不停,挥出右手的同时,左手也划了个弧形,立掌并指如刀,猛地往毒蛇跌落的身体上的七寸之处砍去。
  “打蛇打七寸。”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面对这般毒物,童旭自然不会手软。
  左掌方方触及那毒蛇的七寸之处,只是轻轻一点,毒蛇便瞬时瘫成一条肉棍。童旭右脚前伸,勾住毒蛇腹部,猛地挑了起来,摔到猛子与方哥儿面前,然后拍拍手上的青苔,道:“好了,装起来吧。我有分寸,只是将它打昏了。快去村子里那郎中那儿卖,还能卖个好价钱!”
  猛子与方哥儿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童旭,道:“旭哥,这,这就行了?我们抓个蚯蚓大的小蛇,也没这么轻松啊……”
  童旭“哈哈”一笑,道:“否则呢?你们以为我平日里说的,这林子里的东西我没有不敢碰的是假的吗?谅它这条没毛的畜牲,能有多点道行?我看你俩还是快装起来吧。否则过一会这家伙醒了,我可懒得帮你们再抓了!”
  猛子和方哥儿面面相觑,愣愣的就是不动弹。
  童旭见他们二人呆若木鸡,摇头轻叹道:“你们两个,傻了吗?”说着,走到二人面前,将猛子手中的竹篾圆筒劈手夺过,自己开了封口,略略瞧了一眼,随即将那圆筒一倾,倒出来三条两尺长的小蛇,笑道:“这么小,抓了干什么?让它们再长大点再说。”说着,将地上的那条“烙铁头”提了起来,一点一点的塞了进去。
  幸亏那竹筒颇大,否则,这腕口粗细的大蛇,只怕还塞不进去的。
  将那毒蛇放好,童旭严严的将圆筒封口封住,仔细检查一番,确定无误之后,才交还到猛子手里,道:“喏,拿好了。”
作者: 谭佩玉    时间: 2019-3-27 21:21
方哥儿看了他一眼,悠悠的叹道:“旭哥,你说你要是和我们一块抓蛇,咱们一天得挣多少啊!要不,跟我们一块干吧!”
  童旭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这就算了。我师父说了,让我少杀生。今天帮你们,就是破了例了。要我天天抓蛇,我可做不来!”说着,悠悠的往西北方向一看,猛然一拍脑门,道:“坏了,柴还被打完,师父该等急了。不和你们废话了,我先走了!”说着,不待二人开口,便提步又飞一般的去了。
  “唉……”猛子和方哥儿刚要开口,便见童旭已经在数丈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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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按:
  ①小说的时间背景设置为唐朝,唐朝一尺折合现在为30.7cm上下,一斤折合现在为650克左右。本人非专业人氏,所说仅供参考,但以此为小说衡量标准。
  ②打蛇打七寸,可是这七寸的具体方位,倒不是一般人能捕捉的到的。其实,并不是说所有蛇——无论大小——都要往七寸上打,而是说,这个七寸,是蛇身上的弱点的代名词。它的具体位置,是在蛇头后开始变粗的地方,那里,是蛇的心脏。】
作者: 柯叶吉    时间: 2019-3-27 21:21
  猛子脸上浮现出几分羡慕,胳膊肘一顶方哥儿,道:“以前只觉得旭哥跑的比咱快点,爬树比咱高点,力气比咱大点。想不到,竟然这么厉害!可惜他就是不像我们,总是被公冶先生管着,不得自在。”
  方哥儿却是悠悠的叹道:“可惜啊,和咱们说话是个好汉,一提起公冶先生来,就和老鼠见了猫一样!毕竟人各有志,强求不来的。他喜欢听话,就让他听,咱们,还捉自己的蛇!”说着,伸手拍了拍猛子手上的竹篾圆筒,道:“走吧,看看朱郎中这下能吓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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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童旭,倒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他一出生便没了娘,只靠着他爹童春用米汤喂养大。到了十一岁大小,一向熟知水性的父亲打渔时又溺死在河中。只留下他一个人和一个常年瘫在床上的“公冶先生”相依为命。到如今,已经是十七岁大小了。
  再说那“公冶先生”,身世更是离奇。他是十二年前的那个春天里,顺着进去康王谷的那条小溪漂进来的。正巧,被住在村头的童春救上岸来。
  当时的“公冶先生”,就几乎是死翘翘的了。脉搏固然还有,却是有一口气没一口气的,又不会咽东西,连米汤都灌不进去。虽说村子里也有郎中,可说是彻底没救了。
  童春是个善心的人,虽说知道此人活下来的机会渺茫,但却是不忍将这人就这么不管不顾的“抛尸荒野”,便将他放在自家门外晒鱼的木板上。
  谁知道,就在第二天,童春一开门,便看见昨天还死气沉沉的人竟然撑着双手坐在自家的院子里。只可惜,人是活了,但是废了,一双腿就如同没有一样。不会动,也没有任何感觉。
  童春见他可怜,便将他扶回屋中,好好照料。后来,才知道,这人复姓公冶,单名一个琼字。而且,之所以会受伤,是因为他从大汉阳峰上掉下来的缘故!至于别的,公冶琼便一句话也不多说了。
  不过那公冶琼虽说腿废了,倒是有数样常人连想都不敢想的本事。
  童春曾经载着他打渔,公冶琼只是趴在船舷上听了一会,便告诉童春哪个地方鱼多,童春初时不信,结果一网下去,果真是大丰收。从此童春收留的那个瘸子有双顺风耳的消息不胫而走。
  有时公冶琼一个人坐在溪畔,闲来无事便是一掌又一掌的往水面上空推。可是手不碰水,却能让水上波涛汹涌。有时他自己郁闷的很,便是猛地一个甩手劈空掌,连水里的游鱼都能被打上岸来。曾有数次,村民们都以为他是天神下凡!
  
作者: 午为轻    时间: 2019-3-27 21:22
  他治病救人,从来不用什么吃药下针。有时村民吃错了东西,郎中也无计可施,便是被他轻轻巧巧的在手臂肘上按了一个指头,回家大泻一通,躺了三天,就好了。
  凡此种种,不胜枚举。可他就是整日如同个面瘫一样,毫无表情。外人连他的话都极少听见,更别说他的笑了。
  不过,村民们虽然觉得他来历不明,行为怪异,但却对他尊敬的很。
  后来童春溺亡,村民将童春遗体送回家,公冶琼更是疯了一般的对童春的遗体又是点又是拍的,过了好半天才颓然无奈的教村民将童春埋了。
  而从那之后,公冶琼也好似变了个人,整日把自己闷在家里。据说是收了童旭这个孩子当徒弟,在家闭门授课。
  村民知道后,个个眼红。可也只有眼红的份。对公冶琼,也只有尊敬,没有怨言。
  但是,只有童旭,知道自己的师父,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开头。如果放到外面,提起自己师父的名讳,足以能够把人吓的掉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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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旭背你那一大垛木柴,摇摇晃晃的走进自家的院子。
  就在这时,突然从屋中传来了一阵大笑之声。那大笑之中,带着三分狂傲,三分无奈以及四分释然。
  童旭一愣神,连忙把木柴一丢,快步冲进屋子来。
  屋内,一个看不清楚年纪的汉子,正半倚着墙壁,坐在床上,开口朗声大笑。
  之所以说他看不清楚年纪,是因为他的扮相,着实是奇异的很了。他的头发是花白的,但是,却不见一丝杂乱;面容清矍,却又不显一丝皱纹;倒当真说不出他有多大年纪。
  更奇特的是,此刻他的双目竟然是精光四溢,发散着一丝令人心悸的紫光!
  此人便是公冶琼了。
  童旭推开门,一见公冶琼这般模样,不由得一惊,连忙走到公冶琼面前,疾声问道:“师父,怎么了?”
  公冶琼笑声顿时一遏,眼中那盎然的紫气也随之消散,接着拍了拍童旭的肩膀,道:“我终于明白了!正经、奇经并用,果然是威力无穷!如此功力暴涨,难怪当年我会如此落败了!”
  童旭听得是云里雾里,好似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连忙问道:“师父,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正经奇经并用,威力无穷?你又在说你当年为何被那人打下大汉阳峰吗?”
  公冶琼只是不答话,兀自喃喃自语般的说道:“二十条筋脉尽用,也亏他能想的出来。不过,这十二正经乃是养气练气蓄气之所,用之同奇经八脉一样用来运气,是不是……”他刚刚说到这儿,身子便猛然一震,脸色也顿时一黯。
  
作者: 霓选    时间: 2019-3-27 21:23
  童旭站在他的身旁,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自然看在眼里。如今见他全身一震,脸色骤变,气息也随之混乱,不由得已经,忙道:“师父,你怎么了?”
  公冶琼连连摇头,面色顿时赤红,而且原本紫光稍稍收敛的双目,陡然又射出一片血光。
  “这……”童旭没来由的一愣。他随着公冶琼修习内功许久,自然知道这眼中陡射血光的原因,正是内息走了岔路,郁结在胸口膻中穴聚成一团而无法宣泄、同时压迫心脉的缘故。若要是任由那一团气聚集,更是容易导致整个身体之内的真气聚集在一起,那样的话,可就不仅仅是郁结的问题,而是——走火入魔!
  不敢多想,童旭当即便将自己右掌四指并拢,成剑状,同时提起自己全身的至阳气,发于指尖,用传自公冶琼的绝学“纯阳指”,缓缓逼近公冶琼前胸的膻中穴,要将郁结在那里的真气缓缓冲开!
  可是,童旭的手指方方触及公冶琼的身子,便被“崩”的一声被弹到了一边,连自己都被震的一个趔趄。而那原本几乎是洞金破石的纯阳指,竟然也一时间直接麻了。
  而公冶琼,也在这一刹那,猛地喷出了一口血雾。继而双目紧闭,神情萎靡不振。
  童旭惊慌失措,看着公冶琼,口里只是喊着“师父”,左手上捏着衣袖,去给公冶琼擦拭嘴角上残留的血迹。
  孰知公冶琼突然将眼睛一睁,一把将童旭的手攥在手里,道:“旭儿,不妨事!为师终究还是把这层事参透了!”说着,一声苦笑,道:“如此霸道,自然与人与己,两无益处!”
  童旭见他神情回转,只道公冶琼自行已经将内息理顺,便放了心,道:“师父,你怎么了?”
  公冶琼摇了摇头,只是将童旭的左手用自己的右手攥的紧紧的,然后说道:“旭儿,你上来,与我对面盘膝对坐。用平日里练功的‘五心朝天式’坐好!”
  “嗯?”童旭没反应过来,而接着,便被公冶琼一把拉了上来。
  公冶琼面显三分愠色,瞪着童旭,道:“旭儿,想什么呢!快快做好,为师再也耽误不了半分了!”
  童旭这才点了点头,赶紧盘膝面对公冶琼坐下,因为左手被公冶琼抓得紧紧的,故而只将右手掌心向上,落在膝上。而后眼观鼻,鼻观心,做好静式。
  而这转瞬之间,公冶琼的面色又暗了几分。
  见童旭坐好,公冶琼又开口道:“旭儿,把你的右手也给我!快!”
  童旭茫然不知,只是乖乖的把右手递了过去,看着公冶琼,吞吞吐吐的说道:“师,师父,你这是要……”
  
作者: 赁允澶    时间: 2019-3-27 21:23
前来捧场


—— 世上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枷锁,他自己的蒸笼


   
作者: 井妞妞    时间: 2019-3-27 21:24
公冶琼又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看着童旭,道:“旭儿,你听好,过一会,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慌,也不要说话,更不要乱动,一切,都听师父的,师父让你怎么做,你就要怎么做!明白吗?”
  童旭点了点头,随即却又摇了摇头,意思是说他会遵照公冶琼的意思,但不明白公冶琼这样究竟是什么意思。
  公冶琼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随即用自己的左右手与童旭的右左手各自相握,掌心劳宫穴两两相抵,拇指也是各自相撑,随后深吸一口气,两道内力从自己的左右手缓缓注入童旭掌上。
  “这……”一接触公冶琼那气势蓬勃的内力,童旭顿时明白公冶琼要做什么。
  他这是要散功,而且在散功的同时,要把自己那修行了三十多年的功力,尽数传给自己!而自己接受公冶琼散功的代价,便是眼睁睁的看着公冶琼急速的衰老,直至他油尽灯枯……
  油尽灯枯后的公冶琼,只会留下半口气,如同一个风烛残年、行将就木的老人,苟延残喘一时三刻,却绝对活不过两个时辰!
  童旭心头大恸,嘴唇一动,“师父……”脱口而出。继而双手也是一挣。
  公冶琼却只是瞪了他一眼,双掌潜运出一分吸力,将童旭的双掌牢牢贴在自己手上。劳宫穴、拇指、虎口牢牢粘合,接着,却不见公冶琼动嘴,只是一道细若蚊喃的声音传到了童旭耳中,那声音异常平静和缓,极容易让人平心静气。
  公冶琼运用传音入密的方式,沉声说道:“旭儿,你什么也不要想,好好接受师父的内力。若是你此刻不听话,断了师父散功,那师父的下场,我想你最清楚不过的!”
  那传音入密的功夫,穿透力极强。哪怕人在癫狂之态,也可以清清楚楚的听见每一个字。
  童旭自然知道这散功若是中断,那便不是衰老而死,而是经脉尽断!无奈之下,童旭只得暗噤一把泪水,连连摇头,但双手却是不敢再乱动分毫。
  公冶琼哪里容得童旭多想,当即便把手上的劲道一下子加到了原先时候的四倍。那浑厚无匹的内力,便如同黄河决堤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而童旭的身体,却就像那洪水苦苦寻觅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唯一一个泄洪区,顿时疯狂的向童旭周身经脉,四肢百骸注入。
  而童旭在这般猛烈的冲击之下,虽是勉力接受,却是吃力的很,仅仅是过了小半盏茶的功夫,便忍不住“啊呀”一声,紧接着身子猛地暴颤。
  
作者: 柯叶吉    时间: 2019-3-27 21:25
  公冶琼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知道如此猛力的过渡,以童旭现在的修为还吃不消,连忙收敛心神,放缓速度,同时以传音入密之法,将声音直接送去童旭耳中,沉声说道:“旭儿,你莫要心慌。且按我的吩咐,照我的话去做!”
  说着,双目炯炯的看着童旭,连童旭带着三分艰难的点了点头,这才续道:“心静如明镜,莫着一尘埃。五心朝天式,灵台自然开。气沉双肋际,往注丹田来。发散百骸体,逆转聚气海。施展至百会,下攒一督脉。阴跷阳跷继,任、冲环一带,阴阳维合济,八脉通无碍。四体遥相应,周转如车轮。末之纳正经,十二养气源。层层堆皑雪,周天度混元。周天一得过,反而复来焉……”
  这本是公冶琼所创的混元功的入室法门,对于童旭来说,几乎是每日都要做的功课,如此练了六年,自然是轻车熟路。
  此刻,童旭虽被那强横的内力冲的自己是七荤八素、神魂颠倒,但是一听见公冶琼传音入耳,这般重之又重的将这口诀清清楚楚的说了一遍,而自己,则顺着公冶琼所说的话,按部就班的做了一遍。
  他自行牵引着公冶琼那道浑厚的内力,沿经脉连过劳宫、大陵、内关、郄门、曲潭、天泉、天池等手厥阴心包经穴道,再将那内力转至后背,理顺气息,将那内力慢慢下压,随经脉运行,汇丹田,聚膻中,发至周身,循环往复,缓缓化用……
  若是用一个恰当的比喻来形容一番,那便是珠蚌养珠,用自己的“唾液”包裹沙粒,逐渐层层包裹、转化、积淀,最终将珍珠越育越大。
  此刻的童旭,便是在化用公冶琼内力之后,将自身的修为,一步一步的提升、拔高。那原本虽说不弱却也差强人意的内力,便如同一条即将干涸的大河突然来了水源一般,不住的水涨船高。
  而童旭的感觉,却是暖洋洋的,就如同被泡进温泉一般,全身上下四万八千个毛孔无不舒适,四肢百骸无不舒展。
  而他的经脉,则在那一波又一波的内力冲击、锻炼之下,渐渐拓宽、通畅。甚至原本有些地方涩滑不通的地方,也开始畅行无阻。
  童旭的内心突然一片透彻,好似苦读诗书的儒生,突然触及、明白了什么至理名言一般,险些就要手舞足蹈起来。
  但童旭深知现在实在是危急存亡之秋,更何况是公冶琼拼着性命来给他提升功力,自然不敢擅动,连忙收敛心神,缓缓的将公冶琼传来的内力,默默转化。
  而公冶琼,则是连绵不断的将自己的毕生修为,度入童旭体内。
  时间则就在这漫长的传功过程里渐渐推移。二人就是如坐枯禅,一动不动。全然不知外面已经是夕阳西下,月挂枝头…
作者: 须雪闵    时间: 2019-3-27 21:26
  直到深夜,这场若是让江湖中人得知后定然是要垂涎三尺的传功,才算是收尾。
  那时的童旭,因为这足足有五个多时辰的内力化用,已经累的脱了力。与公冶琼的手一分来,便昏昏然的倒在了一旁,死沉沉的睡了过去。
  可是公冶琼,比之童旭,更是不如。
  他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湿透了。而自己身下足足有三尺见方的床铺,也早已经被他雨水一般的汗珠打湿。那白日间还是不带半分皱纹的清矍脸皮,此刻已经布满了一道又一道的沟壑,皱纹叠着皱纹,简直可以说是“阡陌纵横”了。而原本略有花白却不显凌乱的头发,却是枯黄了,干巴巴的如同一蓬秋草顶在头上。
  一双原本是苍虬有力的手臂,现在也犹如一对枯柴,颤巍巍间,不见丝毫力道。一双眸子,也再无原本的精亮。整整就是一个老态龙钟、眼看便要溘然长逝的枯槁老头。
  总之,用一句话来形容,“鹤发鸡皮、蓬头历齿”是再合适不过的。
  五个时辰,便使他苍老如斯。
  看着那已经昏昏睡去的童旭,公冶琼低低的一声苦笑,而后勉强睁起那几乎睁不开的眼睛,用右手撑着床,使自己勉强坐稳,然后左手则拽起被子,盖到童旭身上。而后全身佝偻着,用双手一点一点的把自己捱到床沿上,毫无直觉的双腿就挂在床沿,然后颤巍巍的斜靠着身子,伸手将床头柜子上的纸笔取了过来。
  —————————————————————
  童旭这一觉睡得好沉。直到次日日上三竿,这才悠悠的醒来。
  依着自己原来的习惯,童旭先是躺在床上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然后才想要坐起来。
  他突然打了个激灵!
  师父!
  童旭猛地掀被而起,映入眼帘的,便是公冶琼肩背斜靠着墙壁,一动不动的身子。
  那时的公冶琼,嘴角还挂着一个浅笑。
  童旭摇了摇头,口中喃喃道:“师父……不……不……”,而后连忙膝行而前,双手颤巍巍的抬起来,去试探公冶琼的鼻息。
  可是,公冶琼昨日深夜便传功完了,一身内力枯竭,怎会还能支撑这一夜?鼻息,自然早就断了。
  童旭心中大恸,伸手抚在公冶琼那满是皱纹、早已经僵硬而又冷冰冰的脸上,那抹浅笑,在这硬邦邦的脸上,更是显出一分说不出的诡异!
  触及公冶琼的脸,童旭再也忍不住悲伤之情,两行清泪,已从他的双目之中夺眶而出。
  “师父……师父……”童旭一声一声的和着眼泪低唤,不一会便是泣不成声。
  
作者: 太叔海盛    时间: 2019-3-27 21:27
  童旭家的院落外,又多了一座新坟。
  十一岁时,他没了父亲,可是小时候还不懂什么是伤心。虽然哭过几场,但并没有什么。
  而如今,公冶琼的去世,则是深深刺痛了他。十二年朝夕相处,六载来师徒相称。公冶琼在童旭心中的地位,甚至比他的父亲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公冶琼撒手人寰,临走之时又将毕生功力传授与他,教他如何不伤心?
  那公冶琼的坟茔,是童旭一爪一爪愣是抠出来的,饶是他得了公冶琼毕生功力,也掏的十指鲜血斑斑。
  可是童旭却是浑然不绝痛感。只是麻木的一抓又一爪的戳下,掏出,戳下,掏出……
  将公冶琼尸身收殓,合着早先备好的棺木下葬,接着童旭便是长跪不起。哀哀欲绝之状,着实让人心痛。
  至于公冶琼的死,童旭谁人也没有通知。只是村子里逐溪打渔的人们看见了,不免要过来询问、吊唁一番,接着,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康王村的人都知道了。
  而一向童旭交好的几帮小伙伴,也收敛了自家玩笑的举止,陪着童旭,默默的守在公冶琼坟前。
  一连三日,童旭滴水未进,就是直直的跪在公冶琼坟前。直到这一日,猛子帮童旭收拾屋子时,发现了床头柜子上的一张写满字的草纸,并拿出去交给童旭,童旭这才稍缓悲痛,从公冶琼坟前站了起来。
作者: 柯叶吉    时间: 2019-3-27 21:27
            帮顶。LZ很认真。
作者: 曾灵慧    时间: 2019-3-27 21:28
            回复 只喜欢网文 :木事
作者: 柔兕棚    时间: 2019-3-27 21:29
            楼主好文笔,写的甚好,顶一个
作者: 茔萄    时间: 2019-3-27 21:30
            顶起赞
作者: 冉举    时间: 2019-3-27 21:31
            帮顶
作者: 纹韩    时间: 2019-3-27 21:32
第二章:来往太行过
太行山,又名五行山、王母山,自北向南,分别有小五台山、太白山、白石山、狼牙山、南坨山、阳曲山、王屋山等诸峰,长记千余里。至南之处,黄河涛涛而下,端得壮丽非凡。
  太行山既然是延袤千里,百岭互连,千峰耸立,则必然是万壑沟深。而山西之地,又有许多条河流切穿太行山而过。自南而北,如那沁河、丹河、漳河、滹沱河、唐河、桑干河等等,于是,便形成几条穿越太行山的峡谷。而这其中,太行八陉无疑是最最著名的。
  陉者,山脉之断截道口也。
  对于这太行八陉,晋人郭缘生《述记征》有载:太行山首始于河内,自河内北至幽州,凡百岭,连亘十二州之界。有八陉:第一曰轵关陉,今属河南府济源县,在县西十一里;第二太行陉,第三白陉,此两陉今在河内;第四滏口陉,对邺西;第五井陉;第六飞狐陉,一名望都关;第七蒲阴陉,此三陉在中山;第八军都陉,在幽州。
  太行八陉,皆是太行山东西往来之咽喉要冲,皆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亦不为过。故而自春秋战国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历朝历代,都在此处设立关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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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正值初春,太行山上林翠新抽,皑雪方融,却也依旧是寒风烈烈做响。平日里可以说是行人众多的太行八陉,这日却几乎没有半个人影。
  就在那至南的、贯通沁阳与泽州的太行陉官道之上,却有一个年轻人形只影单的缓步西去。
  那年轻人约莫二十岁上下,身上一领干干净净的青衣,背上背着一个皮囊,看那皮囊被撑得角角棱棱的,以及那缚带紧紧的样子,便知道他是背着沉甸甸的兵刃了。
  他虽是衣衫单薄,但寒风之中毫无半分寒冷之意。面容颇见风霜,却更显得他精神百倍。只是,他的眉宇间总是带着一抹貌似挥之不去的淡淡忧伤。
  这年轻人便是童旭了。他当年因为公冶琼散功而亡,一时心伤,哀哀欲绝。后来看到公冶琼为他留下的遗书,知道公冶琼临终托他出山办事,这才将伤情收敛一二。但是这少年性子倔的很,非要为公冶琼守孝三年,而后才遵照公冶琼的意思,将公冶琼所用之兵——一对玄铁勾戟——携了,走出庐山来。
  他出来庐山,却又在江湖上飘飘荡荡的走了一年,把那中华大地,倒是走了个七七八八。全算是遵照了公冶琼遗书中所说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了。
  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又是乡间小儿,能有多大见识?不懂得江湖上的这事那般的规矩,不免多受了些挫折,吃些苦头。
作者: 蜂唯    时间: 2019-3-27 21:32
童旭倒是宽心,想着当年公冶琼告诉他的“吃亏是福”,再有公冶琼遗书里的“吃万般苦,做人上人”,便不以为然,将那些挫折,都一笑而过了。
  好在这是大唐开国后四五十年了,正值盛世,倒也不见江湖上有什么悍盗凶杀,再加上有些江湖宿老,看着他这对玄铁勾戟,隐隐约约便明白这少年与当年关中大侠公冶琼的关系,就算是这少年不明就里的冒犯了自己,也是暂且隐忍,反而奉送上盘缠,好让他继续前行。故而他虽经历了不少磨难,但却并未遇见什么性命悠关之事。
  这日,童旭走在太行陉上,目的只有一个。
  昨日他在驿馆投宿,半夜起身,突然隐隐约约的听见隔壁有两个江湖汉子谈论起什么“玄刀门”、什么“张璇”、什么“耀武扬威”之事,便心生警戒,故而要赶到前头,将那两个江湖汉子截住,一探究竟。
  既然要将人拦在路上,那势必是要在那两人前头等待的。故而童旭一清早,便别驿馆而去。
  他如今已经二十一岁,四年前被公冶琼强行灌输的内力也渐渐化用,只这一身功力,便可以称得上是江湖第一流的水平。内力一至,无论做什么,都可称是化腐朽为神奇,端得事半功倍。
  他此刻虽是轻步慢行,可是比常人的一路小趋,还是要快了许多。
  眼见已经巳时,身后却还无那两个江湖汉子的踪迹,童旭有些急了。干脆便站在那官道边上,休息了起来。
  方方将息了半刻钟,便听见身后一阵“得得”的马蹄声传来。
  童旭扭头一看,却见两个汉子一身劲装,各骑着一匹深黑色的快马,一路奔驰而来。马鞍一侧的得胜钩上,还各自挂有一柄钢刀。不是童旭苦苦等了良久的那两个江湖汉子,还能是谁?
  两个汉子飞骑而来,迎着那寒风,倒是也不避严寒。
  这时,那左首的汉子轻轻“咦”了一声,低声说道:“师兄,你看这小子,好生怪异!”说着,将手指指向了呆立在四十余丈之外的童旭。
  右首汉子顺着左首汉子的手指的方向,看了童旭一眼,道:“一个行路的人罢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左首汉子摇了摇头,道:“昨日见他与咱们一同投宿,就算是他半夜里出发,也不该能跑到这个地方啊。”
  右首汉子微微皱眉,道:“管这些闲事做甚?快回去,若是误了师父的寿辰,我看你如何是好!”
  左首汉子被右首汉子说了这么一句,便不敢多言了。
  而眼见那两匹马渐渐跑近,童旭突然动了。
  他的脚步一横,身子便如同是装了机括的暗器一般,瞬时弹了出来,站在了两匹马奔来的路口中央。
作者: 宗萱者    时间: 2019-3-27 21:33
看得出来楼主的文笔很扎实详细,是想写出一篇很宏达精彩的武侠世界吧。我也有这个想法,也正在努力,有兴趣的话加我 1067834974 相互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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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刘徇璞    时间: 2019-3-27 21:34
“这……”左首汉子瞬时一惊,连忙大喊一声:“兀那小子快快躲开了!被马撞上了,我们可不管你的死活!”
  他话一出口便想扇自己一巴掌。眼前那少年既然能够瞬间横在二人面前,又怎会被马撞伤?
  果然只见童旭不闪不避,反而是冲着那两匹马跑了过去。他的速度,更是比马还要快上几分。
  而那两个汉子,更是一惊,手上的马鞭已经暗暗攥紧了。
  五丈,三丈,一丈。就在一人两马相距仅仅一丈只是,童旭突然猛地将身形一顿,随即两手上攀,竟然一齐抓住了那两匹马的辔头。同时,童旭的双脚一齐强运一股吸力,狠狠的吸紧了地面,好像要把那两匹马硬生生拦下来。
  可是,就是这么奋力一拦,童旭却猛地被两匹马一起拽了起来。同时,脚下更是“嘭”的一声,带起了一大培黄土。
  童旭并没有低估两匹马的力道,也没有高估自己的本事,只是高估了那路面的承受能力。
  他方才用“小天星”之功法,已经将自己牢牢吸在地上,便如同在地上打了一根桩子。可是那两匹马奔跑是所蕴含的力道何止千斤,这黄土踩踏而成的山路,如何受得了?
  童旭被这马登时带起,却是临危不惧,双手只是死死的扣住马辔头,同时使了一个“顺风扯旗”,仰面朝天,身子如同一张旗子一般在狂风中颠来倒去,翻翻滚滚。而一双脚,却同时向那两个汉子踢去。
  两个汉子的本事倒也不弱,眼见童旭双脚一起踢开,便同时猛地一塌腰,将那双脚险之又险的避了过去。同时,手上的马鞭也在空中打了个卷,一起抽向童旭扣紧马辔头的双手。
  童旭连忙松开了双手,身子如同断线纸鸢一般毫无规律的往右一靠,单掌探出,不偏不倚,正好抓住了左首汉子甩动的马鞭的把柄。
  方才二人各自的一躲一鞭,童旭已经看出了右首汉子的本领远在左首汉子之上,所以,便想先将左首汉子击败下马,然后再单战右首这汉子。
  左首汉子一惊,连忙将右臂一抽一甩,想把童旭从自己马鞭上甩落。
  可是童旭却如同附骨之疽一样粘在了上面。不单单没有被那左首汉子甩下去,反而借着左首汉子上下甩动的力道,再将空着的右掌死死的揪住了那汉子的衣领,接着猛地一个翻身,已经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翻到了左首汉子的左侧,左脚蹬住了黑马的马脖颈,右脚却又抠在了马鞍之下。身子弯弯,犹如一张拉满之后、蓄势待发要瞬间崩直的劲弓,直接将那汉子从马上揪起来,然后一声断喝,将那汉子
作者: 令狐依云    时间: 2019-3-27 21:35
直接从马上扔了下去。
  不管那汉子落地后是摔个鼻青脸肿,还是七荤八素,童旭只是连动,身子好似丝毫没有下坠的趋势,靠着勾在马鞍之下的右脚,同时左脚一蹬,将自己的身子又掀了上去。紧接着,便是一个空翻,一脚向右首汉子的肩头踢去。
  右首汉子“哼”了一声,右手下搭,已经将得胜钩上挂着的单刀取到手里,同时左手握住的马鞭又在空中打了个卷,往童旭踢开的一脚上缠去。
  童旭低声唤道:“来的好!”说着便将踢出的右脚一收,同时左脚又一拐,往右首汉子的胸口踢来。
  这一脚,显然来的更快更突然,右首汉子明显是躲避不及了。故而那右首汉子索性也就不怎样躲闪,只是将身子一侧,尽量将自己的损失降到最小,而右手上的单刀,却是挂着风声,向童旭肩头劈来。
  这明显是一招两败俱伤的招式。童旭若是不闪躲,虽说可以踢伤右首汉子,可是右首汉子的刀,自然也要在童旭身上挂点采。
  童旭眼中陡然射出一抹精光,不但不换招闪躲,反而笑道:“好招!”说着,一直不曾动作的左手倏然翻出,切准右首汉子的手腕,将这一式硬生生的拦在半空之中,而他的左脚,却也蹬在了右首汉子的胸口上。发出了“嘭”的一声闷响。
  那汉子“嘿”的一声闷哼,好似将来自胸口的痛楚强行忍住了。左手的马鞭再动,如同毒蛇一般缠绕在了童旭的左腿之上,左手也一把扣紧了童旭的脚踝。然后将刀柄一翻,直接扣住了童旭格挡自己手腕的左臂上的寸关尺之处。
  童旭口中“咝”的一声轻呼,饶是他内力精湛,这一个疏忽,护体真气未能调动起来,左手臂寸关尺与左脚脚踝的太溪穴位被控,左半个身子立刻麻了。
  右首汉子一击得中,两下较劲,直接将童旭从自己的身旁举了起来。却是突然咦了一声,道:“小子,看你这样子,也不过一百二三十斤,怎么举起来,倒有二百多斤重?”
  童旭哪里管他疑惑不疑惑,连忙深吸一口气,试着潜运内力,想试着用混元功将两处受制之穴位崩开,可是在那汉子的内劲之下,却是没能奏效。足见那汉子也不是泛泛之辈了。
  这时,那汉子突然觉的童旭手脚上传来的那两股内力,竟似乎是要强行崩开穴位,不由得脸色又是一变。
作者: 扛抬笕    时间: 2019-3-27 21:35
但凡学过内力之人,便知道这太溪穴与寸关尺的重要程度。一者,位于足少阴肾经,以强劲内力刺激,可使人昏厥,另一者,位于手少阳三焦经之首,刺激之下,更是能令人周身麻痹。可是童旭在右首汉子的控制之下,却只是身子有些发麻,甚至还能潜运内力去冲击被封的穴位,这如何不让那汉子惊讶?
  右首汉子心中直犯嘀咕:“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等本事,我只在师父身上见过。这天底下,也只有师父的混元功才能在穴道受制于人的情况下,用来崩开穴道。这小子却怎么会用?”
  可是此等关头,右首汉子哪能顾及什么。只是“哼”了一声,道:“小辈无礼,且看某家厉害!”说着,便将童旭从头顶往地上一摔,然后松了手。
  可是,就在那汉子松手的一刹那,变故又生!原本按照原先预想,应该如同一块从天上掉落的石头一般狠狠摔到地上的童旭,却硬生生的粘在了那汉子的手上。
  而那汉子始料不及,竟然在童旭下坠的带动之下,一个趔趄,险些栽下马去。
  “这……”那汉子更是惊异。方才童旭用手粘住左首汉子的马鞭,左首汉子左甩右甩甩不下来,他也只道是童旭轻功高罢了,并没有看出什么门道,而如今故伎重施,他才明白过来。
  先前童旭潜运内力,要突破穴位的受制,他便是万分惊讶了,如今再看见童旭这般的粘在自己手上,心中的感觉,只能用“见鬼了”三个字来形容。
  他虽然知道自己的师父会用混元功,可他的师父却从来没有将这混元功传授给任何一人。而且,他对于这混元功的印象,也只有那崩开穴道一层的认识。若是他知道的多一点,只怕便能确定童旭使得正是混元功了。
  混元功有八字诀,一曰“锻”,便是童旭每日做功课练习的“普心照空诀”了,名曰锻,必然是锻炼一身内力之修养了;二曰“守”,单独分出一套功夫叫做“磐钟式”,乃是护身之无上法门,与少林七十二绝技之金刚不坏体,一内一外,各有胜场;三曰“吸”,童旭先前用的“小天星”之功,便是吸了,用意在于借用外力;四曰“粘”,名为“胜胶漆”,便是此刻,童旭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粘连在那汉子手上所用的功法;五曰“滑”,名为“油泥鳅”,名字虽不甚文雅,但是却是形象的很,但凡是内力相较,都可以用这一式滑不溜手的将对方的力道泄到一边;六曰“崩”,名为“覆手术”,自己穴道被制,依旧可以冲破穴道,覆手成败;七曰“攻”,名为“碎山河”,顾名思义,内力外展,用之大力强攻,山河俱碎;八曰“破”,名为“毒龙钻”,集中真力于一点,以点破面,更是妙极
作者: 冉举    时间: 2019-3-27 21:36
  不过,要想把这八个字诀发挥的淋漓尽致,那首先便要使自己的内力做到在体内“随心所欲”、“收发自如”。换句话说,便是到了以意运力而非以气运力的境界,做到意到心到力到。到那时,护体真气可以说的上是无处不在,无处有破绽,所以,只需要在意“攻”、“破”两字也就是了。
  而眼下的童旭,却是离这等境界所去甚远,要不然,方才也不会被这汉子制住两处穴道了,也不会被制住以后解不开了。
  当下,童旭施展开“粘”字诀,身子只是随着那汉子的力道走,自己几乎不受丝毫影响。若说唯一的影响,便是被晃的头昏脑胀的。
  那汉子见甩不掉他,遂是一声大喝,道:“小子,你再不下来,休要怪我用内力震你的经脉了!现在,你手少阳三焦经与足少阴肾经全在我的掌控之中,内力一震,你知道后果的!”
  童旭被他举过头顶,丝毫不慌乱,而是淡淡一笑,道:“好,便试试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那汉子一怒,冷哼一声道:“你这小子,也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到时候废了功力,可不要在来怨我!”说着,双手内力齐运,往童旭两处要害震去。
  童旭从他说要用内力震自己经脉那一刻开始。全身便运起了“滑”字诀,“油泥鳅”果然名不虚传,将那一波又一波的内劲,尽数泄到了一边。
  那汉子更是哭笑不得,他发现自己全力一击发出的内力,竟然入泥牛入海一般消之无痕,连忙又接连冲击了三股内劲。结果,却是毫无建树。而童旭,却躺在他的头顶,毫无形象的放声大笑了起来。
  那汉子只气的“哇呀呀”爆叫,双脚猛地一踏马镫,身子轻轻跳了起来,然后在空中一个盘旋,头向下,脚向上,倒栽葱似的俯冲而下。似乎是不摔死童旭不罢休的样子。
  童旭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连忙内功一敛,将“油泥鳅”之法收了,转运“磐钟式”的路数,借着那汉子此刻往外运力的一瞬间反弹之力,已经“嗖”的一声弹到一边,稳稳的站在地上。
  而那个汉子见童旭脱手而去,也是身子一翻,轻轻巧巧的落在地上。顺势单刀卷了一个刀花,刀尖直指童旭,朗声道:“小子,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拦住我们的去路?又哪里来的这一身邪魔歪道的功夫?”
  童旭本来只想截住两人,问问那“玄刀门”与“张璇”与他们二人有何瓜葛,方才过了几手,觉得二人招法娴熟,虽说一强一弱,但都算得上是好手,这才多与他们纠缠了几招。可是如今听那汉子问自己“哪来的一身邪魔歪道的功夫”,顿时大怒。
  
作者: 部仰    时间: 2019-3-27 21:37
  他素来对公冶琼敬若神明,而那汉子说自己的功夫是邪魔歪道,那间接就是在说公冶琼是邪魔歪道。但那汉子有没有这个意思姑且不论,反正童旭是怒了。
  童旭虽怒,却也不见如何,只是冷冷的说道:“在我手底下过不了三十招的,不配问我姓名!”说着,脚步一转,身子竟然如同鬼魅一般的冲到了那汉子面前,接着一掌推出,道:“方才只是试手,现在便让你试试邪魔歪道的功夫!”
  这一掌乃是他催动“攻”字诀而发的,声势浩大,自不必言。那汉子看的都是心惊,连忙将手上刀横起,双掌齐推,准备用刀身硬接这一掌。
  只听“嘭”的一声,童旭的右掌与那汉子的单刀相撞,接着,那汉子便踉踉跄跄的倒退出四五步,嘴角也渗出了血丝。五脏六腑,好不难受。
  而童旭却是如同没事人一样,身子一动不动,甚至连拍在刀身上的手都没变半分颜色,任由劲风吹的他衣衫烈烈,一时间威风凛凛,摄人心魄。
  那汉子伸手拭去嘴角的血丝,微微颔首,原本看向童旭的怪异眼光,已经悄然转化成了敬畏,道:“少侠好俊功夫,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深厚的内力,我谢常佩服的很。只是,却不知少侠为何要拦住我兄弟二人的去路?”他受童旭这一掌的冲击,虽说踉踉跄跄退了五步,将掌力泄去了了不少,却仍旧是受了内伤,自然也明白这少年的功力,远非自己所能匹敌的,是以,他连称呼都变了。
  童旭听他言谈中和气了几分,心中怒气也自然而然的放下了几分,不过却还是说道:“我说了,在我手底下过不了三十招的,不配问我姓名!现在第一招过了,要想知道,就再来过!”
  他说话间,远处,那个被他扔下黑马的那个汉子也缓缓爬了起来。
  谢常深吸了一口气,将胸腹内那一股令自己心烦意乱的气息调稳,随即苦笑道:“少侠武功卓越,谢常怎会是对手?这三十招,不过也就罢了。谢常认栽了。”说着,将手中刀“刷”的一声,直直插在了地上。
  这是初春的日子,太行陉上的路,还是被冻的硬邦邦的,坚硬之度,与青石相比也相去无多。可他就是这么随手一掷,便将那把六七斤重的钢刀直接插入土中将近一尺,也足见功力颇深了。
  刀身没入土中不少,刀柄也兀自在前后颤个不停。童旭垂眸看见那钢刀把柄之上,清清楚楚的纂刻着一个“玄”字,眉头也不由得一皱。
  谢常这边将单刀掷入土中,那边,那个左首汉子却已经走到自己的黑马一旁,伸手将自己的单刀取了下来。
作者: 薇檄芷    时间: 2019-3-27 21:38
  童旭只是盯着那柄摇摇晃晃的单刀,好像神游天外一般。过了一会,才一声冷哼,道:“刀者,到也!以斩伐其所乃击之也,循霸道,有进无退,以攻代守。人在刀在,刀弃人亡!你今日把刀扔在地上,是什么意思?”
  谢常听在耳里,直如五雷轰顶。这句话,乃是他师父平日里对他们师兄弟说了无数次的。今日,却被这年轻人搬出来训了一顿。而且自己将这钢刀扔在地上,又正正是对师门的大不敬。
  童旭突然往旁开让出三步,道:“把你的刀拔出来!我让你们师兄弟一起上!我也好看看,你们玄刀门门主张璇,教的是何样的弟子?究竟,有没有堕了他门下的威风!”
  谢常双目一怔,看着童旭,摇头道:“真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便要冲着我玄刀门发难!”
  “这……”童旭一讶,心中直是一阵苦笑,暗道:“我本来只想帮着师哥考较考较他们的武艺,想不到他竟然会错意了!”刚想开口言明,忽然又想到:“不可,我若是此时表明了身份,只怕这二人多了顾忌,反而不能尽力而为了。那还考察个什么劲?”想着,便故作冷冰冰的说了一句:“你若是这么想,也由得你来!若是不想汚了你师门的威名,就尽力而为吧!我可不想到时候传出来一句‘玄刀门门下二代弟子,三十招内败于一初出武林、乳臭未干的黄毛竖子之下’的武林‘佳话’!”
  “你……”谢常几乎气的说不出话,伸手一搭,将那钢刀拔出,冷冷的说道:“今日谢常就是拼上性命,也不能让你如此肆意谩骂!”说着,凭空一声呼啸,接着一刀披风而至。
  童旭轻声笑道:“好汉子!”说着,身影连动,横移二尺,将这一刀轻轻巧巧的闪开。
  谢常一劈不中,连忙刀劲一收,借势挽了一个刀花,而后一记“一往无前”,直直刺向童旭前胸。
  童旭脸上的微笑却是僵持着,脚步微微一纵,只待那单刀离自己仅有尺余之长,已经再也无法改换招式,这才左掌一翻,一击“阴撞掌”上撩,避过刀锋,在刀身上一撞,破开单刀原本的去向,往自己右侧偏去。
  谢常连忙将手上劲道一加,猛地拉回单刀偏离方向,继续扎向童旭的身子。可就在这时,童旭的右手也动了。一记“阳撞掌”,如先前左掌的用度一般无二,也是翻撩而上,只是力道更是猛烈一些。不偏不倚,“嗙”的一声将谢常的单刀狠狠的撞到一边。
  这一下,是借着谢常反振自己钢刀的力度来的,而且本身力道更大,所以,谢常单刀再也把持不住,猛地闪向一边。
  
作者: 犒馒缩    时间: 2019-3-27 21:39
  可童旭也没有就此罢手,反而身子微侧,右腿已经凌空而起,“嘭”的一声,直直踢在谢常肩头上的肩贞穴,将谢常踢出一丈有余。
  谢常一声闷哼,口鼻中已经有鲜血流出。但是神情正常,并没有受内伤。只是再难动弹。
  童旭“哼”了一声,道:“太慢,太慢!你们以前的对手也都是饭桶吗?”
  “刷!”他还在说着,背后便是一道金刃劈风之声响起。
  童旭暗叫一声不好,急忙脚步一转,身子跟着一侧,将那一刀险之又险的避了开来。
  那一刀几乎就是掠着童旭的衣角劈落的。直直砸在地上,砍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童旭侧目一看,却是先前的左首汉子的一刀。如今他整个人也是半蹲在地上,刀口砍中的,是自己原本站的地方。
  童旭不容多想,急忙身子弹开。而几乎与此同时,左首汉子的钢刀也蓦地里向左横卷而起,在离地面一尺左右的地方,狠狠的劈出了“貅”的一声。
  童旭眉头一皱。他看得出,左首汉子虽说功力不及谢常深厚,但是这刀法,却是更为狠辣,速度胜过谢常许多。方才那一式“一往无前”若是换作他来用,童旭只怕也不敢如此调笑风声般的去破解了。
  左首汉子虽说是刀法凌厉,可终究也是慢了一分。这一刀砍出之时,童旭已经凌空跳起,自然是劈空了。
  两击不中,却不见左首汉子有何灰心丧气的样子,反而将刀速再骤然加紧了一成,翻腕上撩,似乎是要把此刻犹在空中的童旭一刀两断。
  童旭再是暗叫一声“好”,身子猛然诡异的一翻,身在下落只是,却只用腰腹用力,便已经又将自己闪到了一边。
  这般的轻身功夫,已经可以说的上是令人叹为观止了。左首汉子这一劈,自然又落了空。
  童旭方方落地,便是双足齐振,斜地里一掌往左首汉子的左肩膀推去。
  那汉子果然是应变神速,而且也是深谙刀法那“以攻为守”的道理。眼见童旭一掌急如流星一般拍来,毫不着慌。本来向右上方劈斩的单刀立刻收回,觑准童旭横推而出的手臂,猛然斫下。
  童旭一惊。他虽说是一身功力非凡,却也当真没有那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地步。再说这汉子刀法迅猛,又怎能硬接?连忙将手臂闪到一边。
作者: 柔兕棚    时间: 2019-3-27 21:40
  那汉子这才“哼”了一声,道:“这刀还慢吗?”
  童旭微微颔首,笑道:“这刀还有点意思。只不过,还伤不到我!”
  那汉子冷冷的说道:“那就接着看!”言谈后更是丝毫不拖泥带水,单刀连运,劈、砍、撩、挂、扎、扫、抹……种种刀式,几乎如同一气呵成。在童旭第一闪之后,便是“宜将胜勇追穷寇”,须臾之间,连发二十四刀。
  童旭这江湖上飘荡了将近一年,自然也是会过了不少高手。其中功力深厚胜过眼前这汉子的,并不少见,只是像这汉子如此浸淫刀术的,却是寥寥无几。
  当下,童旭虽说躲闪的开,却也并不轻松。方才对这汉子因为内力较弱而产生的轻视,也是一扫而光。
  天下武功,无所不破,唯快不破!招式的迅速,往往可以弥补内力上的不足。那汉子,或是因为内功上悟性差了,所以苦练刀法,也是情理之中,而且更令人敬佩。
  童旭撇开心中杂念,眼见那汉子的第二十五刀使了一招“借花献佛”,往自己脖颈劈来,忙将右手虚提,然后猛的一托,“吸”、“粘”二字诀连运,将那单刀在空中吸的一偏,随即直接右手一翻,五指紧扣住刀背,将那单刀牢牢的粘住了。
  单刀被控,那汉子的刀法顿时被破。
  那汉子见单刀刀身落入童旭手中,心想这少年不过是五指捏紧了刀身,怎会如同自己握紧刀柄这般妥当用力,连忙将手臂一扯,准备将钢刀拽出来。
  可是,他的内力,与童旭的内力相比,真是相去甚远,再加上童旭此刻运上了“胜胶漆”的“粘”字诀,怎会如此轻而易举的便被人将手上的兵刃取下?
  那汉子虽是猛力拽刀,却发现自己的刀犹如被夹进了铁山里一样。自己的拼命抽动,却只是如同蜻蜓撼石柱,根本不动分毫。
  童旭又是轻声一笑,紧扣在刀身上的五指不变,胳膊上的力道却是猛然消失。
  那汉子本来是竭力拽刀的,如今童旭只是将手搭在上面,但除此之外却是轻飘飘的不加丝毫力量。所以那汉子登时便拽了个空,身子踉踉跄跄的往后连连摔了几步。
  而童旭,却是身随刀动。眼见那汉子后退,自己也是欺身而上。不过比那汉子摇摇摆摆的速度更快,五指紧贴着刀身滑落而下,食指与中指并指如剑,一击冲开了那汉子握紧刀柄的右手,同时变指为爪,握住刀柄,将那柄精钢单刀,一把抢了过来。
  而于此同时,童旭的左臂也已经探出,一指戳住了那汉子右大臂上的肩髎穴。
  眼见那汉子受这一击,身体麻痹,渐渐软成一团。童旭这才松了口气。垂手将那单刀轻轻放在地上,而后拂手大笑道:“不错,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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